霍格沃茨,1996 年 12 月 2 日


    兩個男孩一離開辦公室,阿不思·鄧布利多就收起了笑容。他閉上眼睛,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他為自己這樣對待哈利感到羞愧。不讓哈利知道尋找魂器的真正目的。不告訴他傷疤裏的靈魂碎片。也不告訴他他將通過與湯姆的聯係與湯姆展開一場意誌之戰。


    但最讓他感到羞愧的是,他沒有告訴湯姆他的應急計劃。這種聯係是黑魔王的一個弱點,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攻擊他。但是,由於哈利和湯姆是聯係在一起的,利用他們聯係的咒語會對兩人都產生影響。


    福克斯落在桌子上,用頭蹭著阿不思的手。校長想,鳳凰一定感覺到了他的痛苦。但他是否明白阿不思應該為他所做的事承受多少痛苦?還是福克斯的愛就像狗一樣無條件?即使過了幾十年,阿不思也說不清。他拍了拍鳳凰的頭,慢慢地靠在座位上。


    他應該告訴哈利他的計劃嗎?這會讓哈利相信,即使他失敗了,一切希望也不會破滅嗎?還是會削弱他的決心?如果他認為一切都取決於他,他會更加努力地戰鬥嗎?這可能是真的——阿不思的計劃是基於一些假設,不太可能解決魂器問題。盡管這會為解決魂器問題贏得時間,更重要的是,為解決英國巫師問題贏得時間。


    他嘲笑自己的辯解。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他盡力做到——那麽他不得不承認保守秘密已經成為他的第二天性。在上次戰爭中的背叛奪走了那麽多人的生命之後,他發誓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他重組了組織。保持其條塊分割。並將與他人共享的信息保持在最低限度。這招奏效了——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組織小組遭到背叛。在敵人得知他們的安全屋後,沒有一個家庭遭到襲擊和殺害。而且他的任何計劃在實施前都沒有向湯姆透露。


    但話說回來,他的計劃被破壞了,因為其他人不知道,並無意中破壞了它們。鳳凰社無法對食死徒的襲擊做出有力回應。士氣也受到了打擊,因為他的朋友們不知道其他小組在戰爭中所做的一切。當那些信任他的人意識到他是多麽不信任他們時,他們也受到了傷害。


    他揉了揉太陽穴。他應該改變嗎?這值得冒著被背叛的風險嗎?他已經采取了預防措施,這樣如果他突然死亡,他的關鍵知識就不會隨他而去,但他能采取足夠的預防措施來避免重複上次戰爭中的背叛嗎?在他未能看清那麽多純血統的人對麻瓜出身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之後?


    他真的能隨心所欲地改變嗎?還是說對所有人保守秘密已經成了他本性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無論他做出什麽決定,如果他的決定被證明是錯誤的,其他人都會付出代價。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稍微緊急一點的問題上。奧古斯塔·隆巴頓。據他所知,老女巫還活著。西弗勒斯設法發現湯姆還沒有殺死任何人質。但阿不思確信這個驕傲的女巫正在受苦。即使她沒有受到黑魔王或他的追隨者的折磨——阿不思知道湯姆和他的同夥有多殘忍——但知道自己是那些奪走她兒子的人的囚徒,也會讓她非常傷心。


    阿不思希望自己能救她。盡管奧古斯塔從未原諒他讓弗蘭克和愛麗絲為阿不思而戰時遭受的命運,但他尊重她。但西弗勒斯不知道她被關在哪裏。從反常的角度來看,這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阿不思不必決定救奧古斯塔不值得冒著間諜的風險。


    奧古斯塔是個技藝高超的女巫,信念堅定。但她隻是威森加摩的一員——她在那裏充當她孫子的代理人。而西弗勒斯是湯姆核心圈子裏的一員。如果他能贏得黑魔王的信任,找到他的位置,戰爭將在一天內結束,黑魔王即使沒有被殺死,至少也會被削弱一絲。他的名譽也會再次受到打擊——死而複生是一回事,不斷被殺又是另一回事。


    不,即使阿不思知道奧古斯塔在哪裏,他也不會為了她而讓西弗勒斯冒險。無論他有多麽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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