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術一途有句老話,拳怕少壯,在喝酒上也是如此。


    陳連年剛跟著曲環時,曲環一個人就能喝倒手下所有將領,他從來沒見曲環喝醉過,但這兩天,他是長見識了,先是霍子玉和曲環對拚太白親釀,以一己之力幹倒了所有人!


    就在剛剛,已經拚了五斤的霍子玉和吳少誠二人,再次以一壇酒,拚倒了曲環、董晉、渾瑊,將上來敬酒的盧是之、王實道、崔穎士也齊齊放倒!


    拳怕少壯,喝酒也怕少壯啊!陳連年一邊感歎,一邊和鄭澤派人將幾人抬回住所。


    吳少誠已經喝了八斤,臉色開始泛紅,說話聲也大了起來,舉手投足頗見豪情萬丈,主動拉李愬、野詩良輔喝酒。


    李愬、野詩良輔兩人哪敢跟吳少誠比拚喝酒,但是被吳少誠拉上霍子玉一起喝以後,二人硬著頭皮幹了兩大碗直接醉了,被陳連年趕緊找人抬了出去。


    吳少誠大笑道:“哈哈哈哈,一個能喝的都沒有!”


    說完對霍子玉道:“還得是平西侯您呐!哈哈哈,天下英雄,唯侯爺與吳某也!”


    陳連年本能的想懟他一句,但是又怕被已經殺瘋的吳少誠拉住灌酒,畢竟論喝酒,可能真沒人是這倆人的對手!於是也不敢說什麽,坐回了自己座位。


    田正見李愬、野詩良輔被灌醉,便與田伯文、田季安商議過去敬一碗就走人,但沒想到剛介紹自己,就被吳少誠敬了一碗,而田伯文、田季安則被吳少誠抓到了話柄。


    隻聽吳少誠對田伯文兄弟道:“令尊也是一代豪傑,英雄氣概,此番橫死河南,令人歎息,不過,他能有你們這樣的好兒子,一定能含笑九泉。吳某在淮西公務纏身,就不去魏博吊唁了,今日先敬令尊三碗,你們二位是孝順之人,當不會不替令尊喝吧?”


    田伯文與田季安被迫喝三碗,田伯文第二碗沒喝完就醉了,田季安喝完第二碗直接醉倒,田正連忙與鄭家下人將二人抬走。


    吳少誠見狀,哈哈大笑著對陳連年道:“要是他們親爹田老倌在這,咱或許會怕一怕!他們倆雛算個屁!”


    陳連年脫口而出道:“那是,田老倌為人陰損,詭計多端,又厚顏無恥,比吳將軍您有過之而無不及,誰不怕?”


    “半吉先生這話咱不愛聽,詭計多端、厚顏無恥嘛,勉強算吧,但咱可不陰損,咱老吳有什麽仇都當場報,絕不背地裏搞事!”


    陳連年正想張嘴說“如果你不陰損,那董老怎麽被人從宣武趕走的”,但又怕被吳少誠灌酒,反正陳許已經不用擔心淮西進攻了,他何必跟吳少誠爭這口舌之快?


    想到這裏,陳連年笑著拱手道:“是咱的錯,吳兄某些行為雖然令人不齒甚至痛恨,但為人坦蕩大氣,著實令人敬佩。”


    “哎,這話說得好,咱愛聽!”吳少誠說著,再次大笑起來。


    霍子玉見吳少誠有喝多的跡象,於是舉起酒壇道:“吳將軍何止坦蕩大氣,我看,還多情重義,來咱們再走一個!”


    “好,走一個!”吳少誠說著,也抓起酒壇跟霍子玉再次拚了起來。


    二人互不相讓,直接對酒壇暴飲,讓剩下的人再次震驚。


    吳少誠狂喝了將近半壇,有些嗆到,轉頭見霍子玉眼都不帶眨,還在大口大口的咕嘟嘟地狂飲,不禁讚道:“好家夥,到底是年輕人啊!”


    說著,再次狂飲起來,隻是,等他喝完一壇,已然感覺頭腦發蒙,腳底發軟,隨即委頓於地,酒壇也脫手掉地上摔得粉碎。


    霍子玉眼疾手快,出手扶住吳少誠,吳少誠這才勉強坐住,但他明顯已經喝醉了,眼睛已經幾乎快睜不開,說話也完全大了舌頭、毫無章法與邏輯。陳連年見狀,連忙出去叫吳少誠的兩名護衛。


    吳鐵柱與吳曉風跟隨陳連年進來,扶住吳少誠。


    吳少誠盡管已經腳軟的無法走路,話都說不好,卻依舊大喊道:“侯爺,咱老吳……從十歲……開始喝酒,幾十年,沒人……喝的過……我,你是第一個……能把我喝倒的!咱服你!這次……咱沒把你……陪好,下次……你去淮西,我一定……陪好你!”


    霍子玉知道吳少誠是真喝醉了,連忙拱手道:“好的好的,那本侯就先提前謝謝您了!”


    吳鐵柱、吳曉風被霍子玉下午收拾過,到現在脖子上還有霍子玉抓過得痕跡,在外麵又都聽到了吳少誠跟霍子玉的聊天,對霍子玉早就敬佩的五體投地,隻是扶著吳少誠無法行禮,於是恭敬地點頭道別,扶著吳少誠往外走。


    腳底發軟,幾乎被架著出去的吳少誠,邊往外走,便扯著嗓子唱起歌來,儼然正是霍子玉剛送他的那首《錦瑟》。


    陳連年將吳少誠送到門外,一臉大笑地小跑著來到霍子玉身邊,大喜道:“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姓吳的這麽放浪形骸,他可是一直都裝的很彬彬有禮的!哈哈哈,看來真的喝醉了!”


    “老爺,吳節度吐了!在院子裏草地上打滾呢!”有下人迅速跑來報告鄭澤,鄭澤連忙帶人去處理,其他人聽說,也趕緊跟著跑過去看熱鬧。


    陳連年聞言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這姓吳的這輩子第一次栽這麽大跟頭吧,我得趕緊去看看去!”


    說完,陳連年一溜小跑著趕緊跟過去了。


    霍子玉一臉無語地望著陳連年跑出去,轉身看到韋叢還在,連忙打招呼,韋翎笑著說道:“侯爺,我姐可是一直在等你!”


    “哎呀,小翎你真討厭!”韋叢羞極,抬手作勢便要打韋翎,韋翎趕緊躲到了霍子玉身後。


    “剛才伯父喝多你都沒跟著一起走,特地留下來難道不是為了侯爺,還能是為了拿些好吃的東西打包帶走回去吃不成?”韋翎笑道。


    霍子玉聞言對韋翎笑道:“你這家夥,難怪鄭季昌和鄭曉茹給你取外號!”


    鄭季昌本就已經湊了上來,聞言連忙笑著說道:“哈哈,是吧侯爺,這家夥嘴巴太賤,欠打!”


    鄭季昌剛說完,其他人也都附和起來,鄭曉茹也對韋叢道:“叢姐,你要不方便動手,我來幫你揍他!”說完,做事便要捋袖子動手打韋翎。


    韋翎見眾人都在說他,嚇得趕緊抱頭鼠竄道,邊跑邊喊道:“你們合夥欺負人啊!”


    霍子玉笑著對韋叢道:“我送你吧!”


    韋叢含羞點頭答應,其他人紛紛起哄也要霍子玉送,霍子玉笑道:“哈哈哈,好吧,那咱們就一起走,邊走邊聊,走到誰家、誰先回家!”


    “噢耶!”


    “太好了!”


    “哇,那元秋兄和曉茹姐他們是不是就不用出門了!”忽然盧南鯤喊道。


    其他人聞言大笑,鄭元秋卻笑道:“今日是我們鄭家的東道,送每位客人平安回家是我們的責任,把你們都送回家,我們才能安心回來!”


    鄭季昌聞言大喜道:“哥,還得是你,說得太好了!”


    鄭曉茹也揮手粲然笑道:“兄弟們,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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