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霍子玉問起自己是怎麽在同州鬧騰的,田季安於是將自己假借霍子玉軍令然後在同州大搖大擺跑了個對穿的事情講了一遍。


    “好家夥,果然是讓我眼前一亮!”霍子玉歎道。


    田季安聞言有些疑惑,田伯文便將他與霍子玉先前所言說了一遍,田季安哈哈一笑,連連謙讓。


    霍子玉驚歎田季安的膽大包天之餘,還是對軍營軍令管理漏洞感到痛心,田季安與田伯文也不傻,在此事也未做停留,轉而討論起如何引誘和埋伏之事。


    三人討論完後,邊喝邊聊起魏博的事情來,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李愬與野詩良輔來到,將他們遇到劉冬、前往同州外小南莊然後遇到田仲武的事情說了一遍。


    “幸好你們當時沒有直接抓他,否則龍淵極可能就被轉移了!”霍子玉點頭肯定了李愬三人的隨機應變,然後笑著說道:“沒想到英亮還挺厲害,聽你說的話,模仿的有模有樣!”


    田季安若有所思道:“以前我和大哥總覺得我這個二哥腦子不夠使,現在來看,他比我和大哥還有一手!”


    田伯文則神情有些黯然地說道:“我想起來,在我和老四小的時候,父親也會笑著撫摸我們頭發的,有一次四弟為了追我摔倒,父親哄了他好久呢。”


    田季安聞言,神情也黯淡了下來,李愬見狀,知道兩兄弟被田仲武搶了父愛,也不再多言,隻是道:“田仲武比我們早出發半個時辰,此刻應該已經在華陰附近了。”


    霍子玉則命人傳馬成進來,然後傳令道:“通知張興佐,收攏包圍圈,把華陰、鄭縣至華山、藍田、同州的路把住就行,告訴他,沒有我的命令解禁之前,任何人不許通行!”


    馬成拱手領命,然後道:“大統領,還有一事,剛才有一位魏博口音的人進了城,進城後直接去了城西,屬下已經派人盯上了。”


    “城西?”


    “是的,大統領有所不知,這華陰縣城西居住的大多是各色匠人,這些人時常因為工作的問題,在鄭縣與華陰來往。”


    “看來這個人就是田仲武的親信,田仲武去同州前托付保管龍淵之人便是他了!”李愬道。


    “不錯,看來他是出城見田仲武去了,”霍子玉道。


    “大統領,要不要抓了他?!”馬成拱手問道。


    “不能,暫時我們還不知道這城中是否還有田仲武的人,既然出長安時田仲武已經與伯文兄約定在華州華陰縣匯合,那就一定會主動派人聯係伯文兄,我們此刻靜觀其變即可,不要打草驚蛇!”霍子玉吩咐道。


    就這樣,眾人又等了將近一天,田仲武的人依舊沒有主動聯係田伯文。


    李愬急道:“這個田仲武搞什麽,這麽沉得住氣?”


    馬成拱手道:“昨天進城的那個魏博口音的人一直沒有離開家,今天整天都在院子裏打鐵。”


    “馬德,這就奇了怪了!”李愬罵道。


    “或許,田仲武在試探伯文兄。”霍子玉說著,望向了田伯文。


    “試探我?”田伯文奇道:“試探我什麽呢?”


    “試探你有沒有出賣他!”霍子玉笑道。


    “出賣……”田伯文、田季安聞言,均是一怔,略加思索,便想明白了。


    幾人剛恍然大悟,有錦衣衛來報:“大統領,田伯文將軍親衛說有重要消息!”


    “哦?快請!”霍子玉吩咐道。


    很快,田伯文手下將領田健進來,先是向眾人抱拳見禮,然後向田伯文行了軍禮道:“將軍,有個人自稱是田仲武將軍的親信,說是代傳田仲武將軍消息,我等問他什麽消息,他不說,非要親自見您才肯說,您看……”


    田伯文轉頭望向霍子玉,霍子玉道:“伯文兄還是去見見為好。”


    田伯文點了點頭,領上兩名錦衣衛便衣,在田健的帶領下離開了霍子玉居處。


    兩刻過後,田伯文等人返回,田季安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哥,怎麽樣?”


    “你二哥約我酉時正在南侯村見麵。”田伯文道:“有意思的是,剛才這兩位兄弟證實,給我帶消息的人,並非昨晚入城那個鐵匠。”


    “田仲武在城裏果然有不止一個線人!”李愬歎道:“幸虧先前沒有直接抓了那個鐵匠!”


    “不錯,據那個人所說,田仲武在華陰縣城有兩個線人,除了他,還有一個是鐵匠,剛好就對應上了!”


    “哦,我明白了,雖然我們集合力量抓田老倌和田老二,但是地方上其實都是不知道的,而那個鐵匠明明可以說本地話,但他非要在進城時露出魏博口音,就是為了試探城中田老大有沒有出賣他,一旦鐵匠被抓,就說明田老大出賣了他,那他就立即獨自逃命,如果鐵匠沒被抓,他再聯係田老大!”李愬恍然大悟道。


    “我這二弟也是謹慎到極致了,嗬嗬”田伯文歎息道。


    “越是如此,越要……”田季安說著,做了一個殺的手勢,目光堅定。


    “南侯村北麵是北候村,西麵是西馬村,東麵通往官道,南麵是麥地,”霍子玉道:“馬成,派人通知--”


    “大統領,有緊急事務!”正當霍子玉要分派任務時,有人來報。


    “什麽事?”


    “京兆府尹李實從同州、鄭縣調集衙役皂吏,即將來華陰縣!”


    “什麽?!”霍子玉聞言,噌地站起身來:“誰給他的命令?!陛下麽?”


    “屬下不知,他調集人馬時,並未提及聖旨,應當是個人行為!”


    “踏馬的,這孫子是來搗亂的吧?!一旦打草驚蛇,田仲武必定跑路!”李愬怒斥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霍子玉,等待他發話。


    “愬哥,得勞你親自走一趟了,其他人不一定能攔得住他。”霍子玉道。


    “必須的,其他人去我還真不放心!”李愬起身拱手道:“你就瞧好吧!”


    “嗯,務必阻止他來華陰,告訴他,就說是我的原話,華陰縣城已經在我們掌控之中,如果他真想幫忙,就讓他帶人嚴查從華州前往藍田的所有道路。”


    “沒問題!我這就去!”李愬說完,抱拳拱手,向眾人道別而去。


    都是踏馬人才啊,霍子玉心中不禁歎息,然後開口問道:“這李實什麽來路?他是怎麽知道我們計劃的?”霍子玉望著野詩良輔與馬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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