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一個的經驗之後,陸媛緊接著拿起第二個錦盒,並開始耐心施法。時間的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眾人以為這次即將成功之際,盒子之中忽然浮現了一道猙獰的鬼臉,毫無征兆地撲向跟前的陸媛。


    “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杜勳甚至來不及思考,直接縱身護在陸媛的身前。一道紫色的光焰自那鬼臉幻影之中噴湧而出,立時將二人吞沒其中。


    “杜勳!”


    “別慌,讓我來!”


    不等九幽魔姬施展幽冥鬼力,一旁的羅通忽然揮動手中夢到霜邪劍,瞬間擊出數道冰冷劍氣,盡數斬向那團紫焰。看到這一幕的宛然不由得驚叫了一聲,趕緊轉過頭去,不看去看接下來發生的血腥場麵。而在其餘幾人的目光之下,恰到好處的棲霜劍氣不止將那團噬身索魂的火焰分劃出數塊,還將其全部冷卻熄滅,使之喪失殺傷力。


    隨著紫焰消散,杜勳與陸媛的身形漸漸清晰起來。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確定彼此沒有受傷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你剛才怎麽那麽衝動,萬一火勢太大,無法控製,你豈不是要陪我一起送命?”


    麵對陸媛的質問,杜勳不以為然地摸了摸被汗水打濕的鼻尖,略顯難為情道:“其實,我也沒有考慮那麽多,隻是覺得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掉到危險之中。”


    聽到這話,陸媛冷酷的麵容之上,竟然浮現出一抹難得的笑容,杜勳見狀當即指著她的臉頰道:“哎,你居然會笑。”


    “廢話,我又不是死人,怎麽不會笑?隻是……”


    一時間,曾經的不祥遭遇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令其好不容易重拾的歡愉心情登時蕩然無存。平靜了片刻之後,陸媛歎了口氣,語氣沮喪道:“可能我真的不適合修習方術,現在三個盒子隻剩下最後一個了,你們還是另尋方法吧!”


    九幽魔姬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選擇讓你來解除上麵的禁製,就沒有中途換人的道理。而且,從剛才的過程來看,你的方法並沒有出錯,隻是一些細節地方沒有注意到,這都是因為經驗不足所致,與你修習的法咒口訣沒有關係。來,再試試,隻要你能堅定信念,吸取教訓,相必這次一定可以成功。”


    “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說白了,這些東西也隻是杜勳偶然盜來的不義之財而已,能夠獲得裏麵的寶物自然應該感到高興;但若得不到,也不必灰心喪氣,那隻能說明我們和這些東西沒有緣分而已。”


    見九幽魔姬將最後的錦盒拿到自己眼前,陸媛雙手顫抖著將東西接過來,隨即長吸了口氣,又一次進入到解禁施法的過程之中。


    不知是操之過急,還是各個錦盒之中的禁製不盡相同,這回陸媛的動作進展得十分緩慢,錦盒之中時不時也會傳出幾聲異響,好在沒在發生之前那樣的爆炸情況。霍重看著陸媛全神貫注的樣子,自己則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困意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令他提不起精神。


    “咯,咯,咯~”


    忽然間,錦盒表麵處顯現出一條條細碎的裂痕,羅能見狀連忙發聲提醒道:“小心,禁製可又要啟動了,這回的威力要比前麵兩次都要巨大,你們還是選退一退吧!”


    九幽魔姬雙眼微眯,鎮定自若道:“我看倒不一定。我覺得這次是我們距離打開禁製最接近的一次,說不定這回真的可以如願了。”


    “咯咯咯~”


    隨著時間的推移,錦盒上麵的新裂痕越來越我,發展得速度也是越變越快。就在這個時候,陸媛的兩隻手掌之中忽然爆發出數道金光,盡數沒入到錦盒之中。與此同時,他那緊閉的雙眼猛然間睜開,伴隨著一陣悅耳清脆的破裂聲,整隻錦盒像玻璃一樣砰然崩潰。


    然而,不同於臆兩次的情況,眼下錦盒消失之後,禁製並沒有啟動引爆,反而是一枚金燦燦的不知名物體從裏麵掉落在地。做好這一切的陸媛如釋重負,多番勞累再加上之前在醉歡樓上受的傷,令她立刻昏眩栽倒,杜勳上前一把將人抱住。


    “成……成功了嗎?”陸媛有氣無力地問道。


    “成功了,陸姑娘,你真的成功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做到。”


    陸媛努力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不讓自己再次昏睡過去。九幽魔姬上前把東西拿起,並囑咐大家照料陸媛,自己則先去研究一下此物的來曆,轉身便坐到了篝火旁邊。


    霍重打來水,讓陸媛喝下一點。而羅通因為之前在廡園裏麵消耗過大,如今坐在地上打坐回息。唯一有空的宛然,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杜勳耐心照顧著病患陸媛,一抹妒火忽然自其眼中一閃而過。


    “我沒事了,你也忙活了大半夜,趁著天未亮先休息一下吧!”


    杜勳微笑道:“不瞞你說,白天時候我已經睡了好長時間,況且我的身體才……嗬嗬,那些事情就不和你說了。反正,現在的精神百倍,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就算是讓我睡也睡不著。否則,我又怎會和羅通前輩半夜闖入張雲的家中呢!”


    聽到“張雲”二字,陸媛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杜勳趕忙轉移話題,繼續道:“你雖然無門無派,但這身功夫卻是十分了得,雖然火候還差一些,但加以時日的話,定能收獲一身驚世修為。所以說,傳授你這身武藝的是哪位高人?”


    陸媛想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怎麽,連你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嗯,他沒有提起過,我也沒有主動問過他。高人自有高人的打算,或許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或許這隻是他眾多善行之中的小小一件,不足掛齒,也就不值得向我表明身份了。不過,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臉上帶著的那張麵具。”


    “麵具?什麽麵具?”


    “高人現身在我麵前的時候,全都是以頭帶麵具的形象,我從未見過他的真實麵目,甚至都無法確定它是男是女。”


    “哦?奇怪了,先前為我點撥的那位前輩,也是整天帶著一張麵具,難不成他們是一個人?”


    陸媛想了下,而後才道:“天底之下應該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吧!況且,你在蓬萊大陸,我在初升大陸,這兩者相隔數千裏地,他總不能常年在兩地來回流竄吧?況且,天底之下頭戴麵具,不便暴露身份的高手有的是,不能隻以一張麵具就斷定他們的身份。你說對吧?”


    聽完這話,杜勳微微頷首,並道:“也罷,這件事有機會再做到一起探討吧!”


    陸媛拱起身子,見九幽魔姬還在那裏參悟法寶奧妙,這次重新躺了下來,低聲說道:“你們明天就要走了麽?”


    杜勳混身一顫,當即低頭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明天你不和我們同行?”


    不隻是陸媛,位置靠後一些的宛然也聽到了這一句,方才因為兩人關係太過親昵而情緒低落的她,立時重煥生機,明亮的大眼睛之中閃出希望的光芒。


    “嗯……”


    聽到陸媛回答的杜勳,一臉不解道:“為什麽,和我們一起走難道不好嗎?”


    陸媛搖頭道:“不,是我的問題。”


    杜勳恍然道:“你還要去找張雲報仇?可是你現在的狀態……”


    “嗬嗬,我雖然報仇心切,但還沒有蠢到上門送死的地步。這次交手,我已經大致估測出他的實力,如此再要謀劃對付他的策略,就能省事不少。”


    “可是你畢竟隻是孤身一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隻憑這樣的你,無論想出怎樣天馬行空的計謀,在張雲的絕對實力之下,都會毫無意義。這樣,等解決了魔姬前輩的事情之後,我和師兄就回來和你一起準備報仇一事,怎麽樣?”


    “不行!你我素昧平生,能得你救我一命,已經是再造之恩,隻怕此生都無法回報。如今,我又怎能讓你和霍重大哥為我一個人冒險呢?”


    “喂,杜勳!你這家夥是不是零點的不困。還有,報仇的事情我可沒有答應你,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


    於一旁的休息的霍重忽然傳來一聲語氣怪異的話語,這是杜勳從未聽聞過的。見火光之下的陸媛目光閃爍,含情脈脈,一股最單純,最原始的情感忽然自心底裏完全覺醒。


    “陸姑娘,我……”


    “娘,娘,娘!”


    就在杜勳準備向陸媛表達自己心意的時候,背對著他們睡在後麵的宛然忽然傳來幾聲刺耳的悲鳴,杜勳見狀連忙起身,陸媛的目光也跟著投了過去。


    “宛然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見杜勳上前,不由分說,宛然一把抱在杜勳的肩膀,小聲抽泣起來:“我剛才做夢,夢到我娘了。他在夢裏的樣子好可憐,我想救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見對方哭得如此傷心,杜勳一時之間無法脫身,隻能任由對方借用自己的肩膀。而這時候,火堆旁邊的九幽魔姬忽然睜開那雙深邃的眼睛,臉上隨愛之浮現出一股錯愕之色:“我終於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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