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36年,晉國重耳經過十九年流亡,重新回歸晉國即位為君,從秦國、翟國、齊國迎接回來三位夫人,排定座次。


    立齊薑為夫人,翟女季隗為第二夫人,懷贏為第三夫人。


    之後就大行封賞複國的功臣,分為三個檔次。


    一檔,追隨流亡的;


    二檔,主動傳遞消息、傳送情意的;


    三檔,迎接並投降的(以從亡為首功,送款者次之,迎降者又次之)。


    在這三個檔次之中,又分出功勞的大小,給與對應的賞賜。


    第一等追隨流亡的,以趙衰、狐偃為首功,其餘的狐毛、胥臣(臼季)、魏犨、狐射姑、先軫、顛頡,按次序論功行賞。


    注:1.【趙衰,贏姓,趙氏,字子餘。亦稱成季、孟子餘。戰略家、政治家,趙國君主的祖先。是輔佐晉文公稱霸的五賢士之一。晉襄公六年,即公元前622年,趙衰去世,諡號成季。其先祖可追溯到周幽王時代的叔帶。叔帶:贏姓,趙氏,趙氏始祖造父的七世孫。因周幽王無道,叔帶離開周王室的京城,前往晉國,自此始建趙氏於晉國。自叔帶以下,趙宗益興,五世而至趙夙。後來趙氏與韓氏、魏氏三家分晉,列為諸侯。


    《晉世家》載:“(文公)年十七,有賢士五人:曰趙衰、狐偃咎犯,文公舅也、賈佗、先軫、魏武子。”】


    2.【狐偃,姬姓,狐氏,字子犯,大戎(今山西交城人)。狐偃和哥哥狐毛輔佐重耳,驪姬之亂引發晉國混亂,力勸重耳流亡國外,保衛重耳流亡十九年。支持晉文公重耳即位,幫助晉文公成為霸主,擔任上將軍,是晉文公的首席謀士。晉文公七年去世,其子狐射姑襲爵。遺物有“子犯和鍾”,現在收藏在台北故宮博物院。】


    3.【魏犨,姬姓,魏氏,名犨,諡武,史稱魏武子。畢萬之子,芒季之孫。以勇力聞名。隨公子重耳流亡在外十九年。晉文公回國當上君主後,在公元前636年讓魏犨繼魏氏封地(晉國魏地,今山西芮城)。其後代就是三家分晉的魏氏,封侯即稱魏國。也就是說,晉國的趙、魏、韓三家分晉之後都成為了戰國七雄之一。厲害!


    韓武子,姬姓,韓氏,曲沃人,名萬,諡武。戰國七雄的先祖,曲沃武公將韓原封地給了韓萬作為采邑,因而為韓氏。生子韓賕伯,韓賕伯生子韓簡。】


    4.【胥臣,字季子,由於封地於臼(今山西運城),曾任司空,所以又稱臼季、司空季子。主要成就:重耳老師,隨重耳流亡十九年,城濮之戰,諫重耳接納懷贏,因材施教。】


    5.【先軫,又稱原軫,晉國原邑(今河南省濟源市)人。中國古代傑出的軍事家、優秀的軍事統帥。從重耳流亡,‘五賢士’之一。】


    6.【顛頡,追隨重耳流亡者之一。公元前632年,晉文公率領軍隊入侵曹國,俘虜了曹共公,下令軍隊不得侵犯僖負羈及其家人,以報答當年途徑曹國時的接待,而顛頡和魏犨卻違反君令,縱火燒了僖負羈的家,晉文公知道後,魏犨因勇力過人而得到幸免,顛頡則被正法。】


    第二等暗送秋波的,以欒枝、郤溱為首功,其餘的士會、舟之僑、孫伯糾、祁滿等,按次序論功行賞。


    第三等迎降的,郤步揚、韓簡為首功,其餘的梁繇靡、家仆徒、郤乞、先篾、屠擊等,按次序論功行賞。


    沒有采地(采邑)的賜給采地,有采地的再增加采地。


    另外賜給狐偃五雙白璧,說:“當時在黃河岸邊把你的白璧投入河中,用於發誓了,今天回報給你五雙。”


    又感念狐突冤死,就在晉陽的馬鞍山(山西省太原市古交市狐偃山)上立廟祭祀,後人稱呼這座山為狐突山。


    注:【狐突山,山西省太原古交市狐爺山,亦稱狐突山、狐偃山,位於古交市原相鄉上白泉村、常安鄉郭家梁村南部邊緣,為古交市與交城縣的界山,該山東西長10公裏,南北寬6公裏,兩峰屹立,東峰海拔2030米,西峰海拔2202米。傳說因為春秋時期晉大夫狐突及其二子埋葬於此。《交城縣誌》記載:“馬鞍山亦名狐突山...西峰頂晉大夫狐突並二子毛、偃墓在焉。”又稱:“侯墓悉用碎石壘成,周約十丈,高出山頂,夏草不生,冬不積雪。墓前碎石擊之作金鐵聲,移之它處則無音。”現存大墳丘一座,高5米多。】


    又傳令在國門上懸榜:“如果有功勞而遺漏沒被封賞的,自己向上反映。”


    小臣壺叔反映說:“我自從在浦城(山西臨汾市蒲縣)跟隨主公,奔走四方,腳後跟都走廢了(足踵俱裂)。住下來就為主公伏侍吃飯睡覺,行動時為主公管理車馬,這些年一步不離地跟隨在主公的身後。今天主公封賞追隨流亡的人,卻沒有賞我,意思是我有過錯唄?”


    晉文公說:“你走上前來,我跟你說明白這件事。對於教導我仁義道德,使我茅塞頓開的人,為上等賞賜;輔佐我、為我獻計謀和建議的人,為次等賞賜;冒著槍林彈雨用身體保護我的人,為又次等賞賜。所以上賞是賞賜賢德人士,次賞是賞賜有才能人士,又其次的是賞賜有戰功的。而奔波行走,吃苦出力的,又在其次。三賞之後,就賞賜到你了。”


    壺叔慚愧而佩服地退下了。


    晉文公於是就大出金帛,遍賞輿儓(yu tai)、仆隸(仆人奴隸輿儓(yu tai古代奴隸社會中兩個低等級的人,賤職、賤人,泛指奴仆及地位低下的人))之輩,受賞者都非常感激,興高采烈。


    注:【輿儓:yu tai,古代奴隸社會中兩個低等級的人,賤職、賤人,泛指奴仆及地位低下的人】


    隻有魏犨、顛頡二人,自以為有才能而又勇猛善戰,看到趙衰、狐偃都是文臣,隻會耍嘴皮子,但其賞賜卻在自己之上,心中不悅,口內稍有怨言。晉文公念其功勞,也就沒有計較。


    又有介子推,也是追隨流亡的人,為人狷(juan)介無比(性情正直,不肯同流合汙),隻因為在從秦國回歸晉國,在渡過黃河時,見狐偃有居功自傲的那番話語,心中鄙視他,認為與這種人同朝為官是自己的恥辱。所以歸國後,就上朝點過一次卯,借口有病,回家不來上班了,甘守清貧,躬自織履,以侍奉老母親。


    晉侯大會群臣,論功行賞,不見介子推,偶爾忘懷,竟然不再提及他了。


    這是發生在公元前636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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