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迷幻的昏沉中,程景浩仿佛聽到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將他從昏迷中喚醒。然而,他的雙眼卻猶如千斤重,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睜開。雙手上傳來的劇痛如潮水般襲來,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啊……痛!\" 程景浩痛苦地呢喃著,試圖伸手去觸碰疼痛的來源,但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不聽使喚,軟綿綿地耷拉著。


    這時,他的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他跟那從沒有見過的生物打了一架,雙手被抓成烏黑不能動,然後讓那狗東西去叫蘇民強。想到這裏,他才醒悟安全了,沒死在郊外。


    就在這時,耳邊的爭吵聲越來越大,似乎有兩個人正在爭論不休。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很熟悉,正是那個愣頭呆腦的蘇民強,另一個則是那個賴在酒樓裏不走的騷女人。


    他們倆似乎在討論與自己相關的事,程景浩越聽越感到不安,內心越發緊張。特別是聽到他們提及要砍掉自己的雙手時,他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他的天呐!如果失去雙手,他無法剝皮刮骨、無法做飯烹飪、甚至無法照顧自己,這些他都能忍受,但唯獨無法接受的是再也不能觸碰自家婆娘。


    程景浩竭盡全力想要睜開被眼皮覆蓋的眼珠子,心中念叨:“給老子睜開啊!快點給老子睜開!”


    然而,他不曉得自己已經昏睡了多久,整個人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此時,房間裏傳出陣陣磨牙的聲響,伴隨著一聲聲磨刀聲,程景浩的心如同那塊磨刀石般,每一次磨刀聲都像是直接在他的心頭摩挲,讓他感到刺骨的涼意。


    那騷女人跟蘇民強說,如果再不快些將那雙手砍下來,毒素一旦蔓延開來,這人肯定活不了。


    蘇民強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慌了神,急忙跑到莊園的廚房尋找菜刀,但陸永怡一看卻搖了搖頭,告訴他這把菜刀太小了,根本不是用來殺豬的,這樣一刀下去砍不斷整隻手臂,還得找一把更大更重的才行。


    蘇民強也不廢話,立刻放下手中的菜刀,開始在莊園裏四處尋找合適的刀具。經過一番努力,終於找到了一把砍柴用的大刀。然而,由於長時間未使用,刀刃已經有些生鏽,不夠鋒利。於是,蘇民強迅速拿出磨刀石,開始認真地磨刀。


    陸永怡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著蘇民強磨刀的樣子,心中暗自得意。她不時地提醒著蘇民強,讓他注意刀刃的角度和力度,以免磨損刀刃。同時,她還會傳授一些磨刀的技巧給蘇民強,讓他能夠更好地掌握這項技能。


    捧著做給程景浩吃食的蘇大娘擦了擦眼淚,並沒留意這兩人突如其來的操作,緩緩地走進房間,坐在床前。


    “嗚~,我們給你找了幾個大夫,都說你活不了,找定棺材安葬。”蘇大娘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程景浩,眼裏滿是淚水,哽咽著說道:“這可怎麽好,你媳婦孩子都在青雲城,這千裏遙遙的,快馬加鞭也趕不過來看你。”


    “好好的,去那道觀做什麽了?怎麽給招惹那有毒的東西,你要是去了,我跟民強都沒有主見了。”蘇大娘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帕擦著眼淚。


    而此時,床上躺著的程景浩已經慢慢地恢複了些氣力,這會才想起來自己有嘴巴可以說人話。


    “嚇,啊~”然而,他卻無法出聲,隻能用力地張開嘴,發出微弱的聲音,但這聲音實在太小了,根本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蘇大娘依然沉浸在悲傷之中,壓根沒有發現床上躺著的人剛剛衝著她努力叫喚。


    程景浩努力地想要說話,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憋了幾句。


    但這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蘇大娘依舊沒有聽到。


    無奈之下,程景浩隻能嚐試用吞咽口水,緩和喉嚨的灼熱感。


    在蘇大娘自言自語中,他再次用力發出聲音。


    這回蘇大娘總算是聽到了動靜,她立刻停下哭泣,驚喜地抬起頭,看向程景浩。


    “我的侄兒,你這是醒了?!”蘇大娘驚喜地喊道,聲音帶著激動和欣慰。


    “我啊~”程景浩努力發出一聲沙啞無力、輕若蚊蠅的聲音,但在蘇大娘聽來卻宛如天籟一般。


    她連忙上前扶起程景浩,關切地說道:“你醒來實在太好了,先別急著說話,我扶你坐起來,給你倒幾口水潤潤喉嚨。”說完,蘇大娘迅速拿起一塊細棉布,沾上水,輕輕地擦拭著程景浩幹裂的嘴唇,濕潤了幾次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喂了兩小口水給他。


    火燒般的嗓子終於得到了些許滋潤和舒緩,程景浩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仿佛從痛苦的深淵中解脫出來。


    “眼~,眼~”這時,程景浩發現自己的眼皮猶如千斤重擔一般沉重無比,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睜開雙眼。他終於明白了原因——原來是因為眼皮上不知何時被塗抹了一層厚厚的泥巴狀物體,已經完全幹涸,緊緊地黏住了眼睛周圍的皮膚,讓他無法正常睜眼。


    “眼……”


    蘇大娘倒抽一口涼氣,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程景浩,隻見他雙眼緊閉,眼眶周圍還沾著一圈黑色的藥膏。


    她頓時有些慌神,忙不迭從大夫那裏倒騰出來的除蛇毒膏,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糊在了程景浩的臉上,而且還給人抹得這麽厚!


    “哎呀呀,這可怎麽辦才好!”


    蘇大娘急得直跺腳,一邊手忙腳亂地找水和濕布,想要將那些藥膏擦掉。


    “民強這孩子,到底是怎麽擦藥膏的啊,怎麽會擦到眼皮上去呢?這眼睛都被弄得紅彤彤的,萬一不小心弄瞎了可如何是好啊!”


    她一邊嘀咕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濕布擦拭著程景浩的雙眼,但由於過於緊張,還是有一些藥水濺入了他的眼珠裏,讓他感到一陣刺痛,淚水忍不住流個不停。


    在這段漫長而煎熬的等待時間裏,程景浩終於想通了一個道理——最危險的並非是那神秘莫測的道士,也不是那些不認識的詭異生物,而是那個一直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傻兄弟啊!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程景浩,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外麵傳來的磨刀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他心裏暗自納悶,不曉得那菜刀究竟有多久未曾使用過了,竟然需要花費如此之久的時間去磨刀,而且刀上麵的鏽跡依舊未能完全去除。或許,那個可惡的男人隻是沉浸在騷女人對他的吹捧之中,而完全忽略了床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大娘,給我打!”程景浩使出全身力氣,艱難地擠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語。


    “嗯?你說什麽?要打誰呢?”一臉疑惑的蘇大娘緩緩地低下頭,將自己的耳朵湊近程景浩的嘴邊,試圖聽清他微弱的聲音。


    “蘇民強……”程景浩用盡力氣,說出了最後三個字,然後如釋重負般地長長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深沉的夢境裏,那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慘不忍睹的慘叫聲不斷回蕩,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發出的淒厲尖叫。然而,對於程景浩來說,這些聲音卻宛如天籟一般美妙動聽。


    因為這些慘叫意味著蘇大娘對自個兒的兒子打得一點也不留情,而他雙手所承受的劇痛似乎也因此得到了些許緩解。那個風騷的女人,就讓她先得意一陣子吧,總有一天會讓她嚐嚐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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