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之上,奧托單手撐著下巴,慵懶且充滿了興味地看著大廳當中緊緊相擁的兩人。


    “沒想到爺爺居然會同意齊格飛和塞西莉亞見麵。”德麗莎站在奧托身邊,有些感慨。


    “嗬嗬,兩年前,我是答應了齊格飛,隻要他能在比賽中擊敗所有對手,就讓他見到塞西莉亞。”


    奧托的回應讓影廳裏的人又露出一陣鄙夷,暗罵不愧是狗托,難怪齊格飛一臉的傷,恐怕身上會更多。


    但這恰恰是齊格飛想要見到塞西莉亞最好的決心證明,可以說和奧托也是高下立判了。就算奧托再好看,身材再好,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看著大熒幕上奧托這個吊吊的樣,真是又色氣又讓人恨啊,看得影廳裏的女性觀眾直咬牙。


    男生要考慮的就不是這麽多了,隻想著怎麽在奧托那張魂鋼臉蛋上怎麽狠狠來上一拳。


    隻不過目前為止,隻有齊格飛做到了。


    豈可修,嶽父大人咋就沒給他打死呢?


    尤其是奧托輕描淡寫地提及齊格飛這兩年以來的經曆。不斷戰勝敵人,即便是被程立雪打的起不來也絕不放棄。


    總而言之,齊格飛受傷越重,觀眾們對奧托的仇恨值就越高。每一次奧托的言行舉止都能再一次拔高觀眾們對他的恨意上限。


    偌大華夏,遊戲界動漫界,這樣標新立異招人恨的反派僅此一家。


    即便麵對這樣言語屑屑的奧托,可德麗莎依舊是表示了感謝。這兩年來,塞西莉亞對四周的漠然她曆曆在目,塞西莉亞自從回來以後,就變得沉默寡言。


    她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塞西莉亞的笑容了。因此,她很感謝奧托。


    奧托聽見德麗莎的感謝,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嗤笑。


    然後奧托就吐出一句讓人血壓飆升的話語。


    “謝謝?嗬嗬,我可愛的德麗莎,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好心才這麽做的吧?我隻是想知道將塞西莉亞的血和卡斯蘭娜家的血統結合,會不會誕生出更強大的……律者殺手!”


    好好好,不愧是奧托你這老小子。


    影廳裏又是一片罵罵咧咧的聲音。


    大熒幕上,奧托望著大廳緊緊相擁的兩個人,眼神恍惚之間,仿佛看見一道在花海中淺笑嫣然的身影。


    這回風水輪流轉,輪到觀眾們嗤笑一聲,嘲笑的味道不要太濃。


    “笑死,奧托你酸了是吧?”


    “呦呦呦,還想到自己摯愛了?”


    “你以為我會心疼你嗎?難受著吧你。”


    “哈哈哈哈,看見奧托難受我就開心,他要是寄了我能更加高興!”


    卡蓮的畫麵驚鴻一現,觀眾也被卡蓮吸引,直呼好美的同時,紛紛嘲笑起奧托。


    大熒幕上,奧托垂下眼眸,聲音細不可聞。


    “沒錯。那個好心的奧托,早就已經和她一起死去了。”


    或許是觀眾正在氣頭上,又可能奧托的所作所為太拉仇恨,影廳裏同情奧托的完全沒有,都是同仇敵愾,罵奧托無論怎麽罵都是屢罵不爽。


    “不好了!齊格飛大人!”


    “聽得到嗎?齊格飛大人!?”


    “剛剛在月球上偵測到了巨大的崩壞能反應!”


    急促的呼叫將齊格飛喚醒,當他醒來坐起,巴比倫塔內,響起的是來自偵測部門的呼叫,剛剛的一切隻是齊格飛夢見了過去。


    觀眾的神色也是一正,顯然,回憶已經結束了,接下去就是最緊張的環節要來了。


    一戰第二律者,雖然付了不小的代價,但可以說大獲全勝,卻因為小醜的介入,導致唾手可得的勝利飛走了。


    接下來就是即將到來的再戰第二律者了。電影的時長也已經過去了一半左右,這或許是一場漫長的戰爭。但這麽久的時間觀看下來,影廳內卻沒有幾個人睡得著,或者打瞌睡的,一個個聚精會神,連上廁所的都沒有。


    伴隨著急促的呼叫,在閉目養神的瓦爾特也預料到了這個最壞的情況,睜開了眼睛。


    接下去鏡頭拉開,隨著鏡頭不斷往高空攀升,大地上的一切都在變得渺小,隨著畫外音的敘述,關於月球的一切也在如一副畫卷般在觀眾們眼前展現。


    無法窺見的月球背麵,直到1959年一張模糊的月球背麵照片被呈上奧托的辦公桌,才可見一斑,但隨後這張照片就被奧托當即被列做機密。


    緊接著並投入了大量資源對月球背麵進行探索。


    而在地球另一邊的逆熵,因為天命的舉動,也開始爭分奪秒地對月球開始的探索,在此後12年內,雙方發射了大量的月球探測器,可惜仍然一無所獲。


    隨後,經曆了無數次的失敗,天命和逆熵都在月球背麵,發現了原本認為隻存在於地球的東西……崩壞能。


    還有,那個被崩壞能籠罩著的……


    鏡頭偏轉,視角從月球背麵望去,那猶如漩渦,仿佛瞳孔一般的東西,讓人毛骨悚然。


    之後,雙方停止了對月球背麵的探索,一致封鎖了所以消息,並且營造出月球背麵什麽也沒有的假象,讓人們沉浸在編織的謊言當中,慶祝著虛假的勝利。


    『這是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這句話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人類的一大步。』


    『在滅亡之前……邁出的最後一步。』


    靜謐的宇宙空間中,巨龍震動著翅膀,跨越三十八萬公裏,朝著月球飛去。


    西琳騎在貝納勒斯的背上,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畫麵。


    呼喚著她名字的母親,在她麵前痛苦死去的貝拉,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一個個死去,屍體被拋棄,最終變成連墓碑都沒有的墳塋。


    她什麽也做不到。


    她需要力量。


    她如果有力量的話……


    西琳望著眼前的月亮,有些驚異,有些好奇。巨龍載著她飛躍一個個環形山,最終抵達了月球背麵,在越過一座無與倫比的高山後,她看見了一個龐大無比的環形坑洞。


    橫縱不知多少,龐大的巨龍在這個環形山麵前渺小無比。其不知多深,裏麵縈繞著厚厚的黑雲,紫色的雷霆交織,那是崩壞能濃鬱地具現化。


    西琳抬頭望去,在環形山的盡頭,本應一體的圓環卻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缺了一角,呈現一個v形,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斬去了一角。


    環形山的中央,無盡黑雲當中,一座殘破的古建築露出一角,殘缺破敗,卻依舊能看出文明的痕跡。


    巨龍飛入遺跡,在龐大的遺跡當中,即便是貝納勒斯的體型仍舊覺得渺小。


    觀眾們看著這一幕,臉色一片肅穆,眼神都哀傷了起來,這個地方是哪裏?這毫無疑問就是前文明凱文他們決戰終焉律者的地方。


    帕朵菲莉絲,千劫,維爾薇,科斯魔……太多熟悉的身影因為這一戰而消逝,他們記憶猶新。


    他們難以釋懷,整個影廳都縈繞在一股悲愴的氛圍當中。


    貝納勒斯將西琳帶到了目的地,將她送上了一處宛若祭壇一般的古地,古地上布滿了詭譎的紫色紋路,垮塌的石柱遍地,上麵銘刻著數不清的文字,有些被歲月消磨了,有些依舊存在於此。


    中央位置懸浮著一塊巨大的不規則橙色結晶,隨著西琳的到來仿佛活物般呼吸蠕動起來。


    西琳懸浮而起想要觸摸那個結晶體,指尖尚未觸及,眼前已然變換場地。


    當少女睜開眼睛,四周一片空白死寂,在純白的空間當中,一尊王座陳列於此,一道身影端坐其上。


    似人非人,仿佛石膏人體,純白無瑕,有四肢卻無皮無毛,有頭卻無眼無鼻。


    “神……是您嗎?”


    西琳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她走向祂,可就在此刻,祂變了。


    身上浮現出衣物,體型開始變化,生長出長發,幻化出五官,和西琳如出一轍,仿佛一尊西琳的石膏人像。


    那雙灰白的眼睛微微一動,落在西琳的身上。


    少女的雙膝一軟,朝著眼前的存在跪了下去。身為第二律者的她的高傲的,但此時此刻,內心的恐懼甚至比麵對那枚原子彈還要來的更多。


    她知道,那在她麵前的,是不加修飾的真理化身。


    是以人類智慧無法理解的……神。


    這裏究竟是哪裏?伴隨著恐懼,西琳的腦海中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但她沒有開口,而就在她腦海中浮現這樣的問題時,神已經聽見了她的疑問,並且給出了答案。


    灰白的西琳露出了微笑,對著眼前的少女打出一個響指。


    『在五萬年前,為了祛除肮髒的人類文明,【崩壞】又一次在地球上出現了。』


    聲音直接出現在西琳的腦海,包羅萬象,和之前西琳在地球上空聽見的如出一轍。而五萬年前發生的一切也在西琳的腦海中浮現。


    觀眾們看著那一幅幅熟悉的畫麵,赫然就是《崩壞編年史》的一部分內容。好家夥,西琳這是直接看了一遍《崩壞編年史》?


    『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後,人類已經越來越強大,他們的武器甚至可以殺死神的使徒。而這一次他們當中的某一個人,甚至發現了五種平行真理的存在本源,其中一種本源就是神在地上的聖體,透過其他四種真理,她窺探到了神的秘密。』


    梅博士的身影出現在巨幕上,看著那和芽衣極其相似的身影,觀眾們依舊感覺難以忘懷。


    接下去的的內容信息量無疑是巨大,憑借對『真理』的不完全理解,在月球古建築的基礎上建造了新的建築。


    『但她還是失敗了,神最後的使徒還是完成了任務!』


    這句話讓觀眾眼神一凜,心中有些鬱結,前文明的失敗本就是一件很讓人難受的事情。


    “一次又一次?這是多少次啊?凱文他們之前還有前前文明?”


    “別說了,別說了,傳個記憶給我整鬱悶了。”


    “嗚嗚嗚,梅,凱文!我好想你啊!”


    “有沒有人覺得這終焉好像琪亞娜啊?”


    “啊?以前沒仔細看,雖然衣服,瞳孔全都不一樣,但這個前額發型……”


    “前文明的琪亞娜?”


    “不清楚,是有點像。”


    但不等他們細想,西琳迫不及待地大喊就打破了他們的思考。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繼承神遺留在月球上的力量,那些被五萬年前的人類所分解,流逝入月壤,被封印在這裏的崩壞能。


    神沒有再言語,而是走到她麵前,回應了她的渴望。


    祂的手指在西琳的額前點下。


    西琳她得到了力量,再一次蛻變!


    『我是律者,神賜我冠冕,以雷電為弓箭,擊碎萬物,征服之王』


    『我是律者,神賜我權柄,駕馭無盡風暴,咫尺千裏,渴望之王』


    『我是律者,神賜我錦袍,賑濟死亡之酒,甜蜜入夢,靜謐之王』


    『我是律者,神賜我利劍,不朽烈焰纏身,星火燎原,疾疫之王』


    代表了雷,風,死,炎四種力量的律者核心被西琳所繼承,此刻,她也迎來了新生。


    西琳的瞳孔圖案在原有x基礎上多了個金圈,更加熠熠生輝。


    發梢自然卷起,雙肩懸浮著三個尖錐,上衣三層布料交叉,鏤空兩處,白色的布料遮住胸口。


    金色的多邊形水晶破碎了,少女從中踏出,白色短裙保持不變,四條內裏均有金色紋路的裙擺漂浮。


    她帶著深色,手指部分為粉色的長袖手套的雙臂一舞,將眼前那些礙眼的石柱摧毀。


    她踩著紫色粉邊的低跟鞋踏上半空,宣告女王的再一次歸來!


    “就用它們給地球上的人類,敲響末日的鍾聲吧。”


    漂浮的碎石重新聚合成為數顆龐大的隕石,手臂輕輕一揮,伴隨著極具節奏感的背景音樂,隕石劃破長空,宛若流星飛馳,朝著地球落下。


    先是一道流星,拖拽著尾巴落地,一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光芒,比太陽還要刺眼,街道上的人們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火焰和塵土以驚人的速度衝上高空,衝上雲霄。


    所有的高樓大廈都顯得矮小,連群山都在它腳下,火焰鋪展開來,帶著衝擊波,將一切建築粉碎瓦解,爆裂。


    人們還沒來得及逃離,就被烈焰的塵土吞沒。


    隕石砸入海淵,一望無際的海洋上,先是瞬間垮塌出一個龐大的深淵空洞,緊接著反衝起一股巨大的海水,衝上天空。


    接連不斷的巨浪翻湧起高牆,海洋上的小島顯得渺小,巨浪層層疊疊,朝著海岸滾滾而去。


    “報告,從月球飛出的小型隕石掉入了馬裏亞納海溝。可能引發史無前例的海嘯,西太平洋沿岸城市正在進行緊急疏散。”


    “報告,莫斯科附近受到撞擊,城市31%的部分被毀。目前莫斯科死亡人數推特超過3000萬人。”


    “報告從月球飛出的隕石撞擊到北美洲洛杉磯市,目前損害情況不明……”


    “報告,從月球飛出的小型隕石,撞擊到……”


    一道道刺耳的警報不斷響徹在齊格飛眼前的屏幕上,通紅的警報聲讓他難以置信。


    影廳裏所有人都知道,這部電影真正的高潮時刻就要來臨了。就在西琳結束隕石投擲,靜靜望著那顆蔚藍星球時,地球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各個國家爭先報道的這一次隕石投擲事件,然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電影還埋了一個小彩蛋,在櫻島國的報道時,一位和芽衣樣貌相差無幾的美婦抱著一個小女孩同樣一臉擔憂地望著屏幕上的報道。


    赫然是小芽衣和她的母親。


    齊格飛想要詢問奧托主教的意思,卻被琥珀告知主教閉關思策,最後的指令是按兵不動。


    這讓齊格飛無比焦躁,隕石落下已經三天,他們卻仍舊無計可施,難不成坐以待斃,靜等滅亡?


    可奧托的避不見人的行為讓齊格飛咬牙切齒,無可奈何。最後他找上了逆熵,想要詢問有無良策。


    瓦爾特仍舊在調養,特斯拉在旁陪護,對齊格飛的大喊大叫打擾到瓦爾特休息很不滿。


    但特斯拉告訴齊格飛,在隕石落下後不久,逆熵就開始計劃準備了,60個小時以前,逆熵北美總部就月球發射了三枚銀色子彈。


    即便考慮到了空之律者的能力,打算遠程引爆核彈,但在接近月球的時候,銀色子彈的電子設備突然失靈,導致銀色子彈變成了太空垃圾。


    原因是大型電磁脈衝。


    瓦爾特猜測是第二律者獲得了新的力量。


    而在月球上,被西琳賜予了智慧和擬似雷之律者核心的貝納勒斯翱翔而來,朝著月球遺跡落去,途中龐大的巨龍之身緩緩化作了人類的軀體。


    一頭灰色長發,天藍色瞳孔,頭上和西琳一樣有著羽毛狀裝飾。


    穿著類似小背心的白色小衣,胸口處有一顆紫色四角星裝飾,衣擺較長,垂至膝蓋。帶著黑色長手套,外附白色護甲,手指呈紫色。


    下身則是穿著黑色熱褲和白色長筒襪,襪連紫色高跟鞋。


    影廳裏的觀眾們頓時眼睛大亮,這可就是純純的意外之喜了。他們是萬萬沒想到貝納勒斯居然還有人形態!還是這麽好看!


    “貝貝龍居然這麽好看?!”


    “又是新老婆,我丟!”


    “你老婆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在記憶戰場裏輪了多少次了。”


    “邊上有女孩子啊,你這什麽虎狼之詞?”


    “啊……抱歉抱歉!嘴瓢了嘴瓢了。”


    “我以後再也不打貝貝龍了!”


    “給100水。”


    “額……還是對不起了貝拉老婆。”


    貝拉收起羽翼,單膝跪在西琳的身後。逆熵的三枚銀色子彈原來是被貝拉用擬似律者核心的電磁脈衝給阻止了。


    但貝拉很疑惑,她不明白為什麽西琳停止了對人類的進攻。


    西琳捧起貝拉的臉頰,輕撫著告訴她,人類宛如螞蟻,詭計多端且殺之不盡,她在遺跡的石柱內發現了大量關於數學,物理,化學,軍事學,還有和律者相關的知識。


    她要先掌握一番這些知識,而她的目標也已經選好,自然是『崩壞』的叛徒,瓦爾特。


    她需要貝拉利用她電磁脈衝的能力向地球發去電磁波信號。


    這段信號很快被人類所捕獲,通過破譯後得知裏麵的內容,隻有一段話。


    “來月球見我,第一律者。”


    “如果不來的話,我就每隔72個小時就給地球送去四顆隕石。不要讓我等太久了哦~我可是沒什麽耐心的。”


    又是瓦爾特!


    電影高潮迭起,但是觀眾們還是忍不住為瓦爾特擔憂。


    瓦爾特現在的情況明顯是重傷未愈,雖然有主線劇情保命,可觀眾們還是狠狠蹙起了眉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收到第二律者的信息後,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餘下的時間隻剩下不到70個小時了,而在這段時間裏,逆熵的盟主瓦爾特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坐在病房之中,雙手交疊,手上和身上的繃帶隨處可見,讓一幫玩家觀眾們無比心疼。


    另一邊的齊格飛也無比焦躁地等待著,奧托仍舊避而不見。


    毫無疑問,瓦爾特恐怕隻要踏上了月球,就會被殺死。全盛時期的瓦爾特都隻能在依靠銀色子彈的輔助下才略勝一籌第二律者。


    如今重傷未愈,獨自去迎戰不僅滿血複活,還獲得了全新力量的第二律者,結果恐怕隻能是十死無生。


    而且一旦瓦爾特犧牲,恐怕更難戰勝第二律者,根本解決不了危急。


    如果不去,那就隻能眼睜睜再看著幾千萬人死去,然後還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他會怎麽做呢?如果換做是我,又會怎麽做呢?”


    愛因斯坦帶來了落在洛杉磯的隕石報告,瓦爾特在看過後,他最終決定出發去月球,但在那之前他表示需要齊格飛幫他聯係一下奧托主教。


    【2000年2月9日,16時03分,巴比倫塔主教會客室】


    齊格飛被奧托要求不讓他參加這一次會議。


    而在沉悶的等待時間後,奧托也是姍姍來遲,他端著一杯紅酒,全無第二律者將至的迫在眉睫,仍舊優雅而從容。


    “好久不見了,愛因斯坦博士。以及逆熵的盟主瓦爾特先生。說起來,我們這是第幾次見麵了呢?”


    看見奧托這張臉,觀眾們就氣不打一出來,如果不是這個逼扮小醜搞事,那還有後麵這麽多事情?


    他們對奧托這個人恨地咬牙切齒,牙癢難耐。


    大熒幕上,奧托還裝模作樣地走近瓦爾特,表示自己略懂醫術,可以幫瓦爾特醫治一下先前在戰鬥中所受的重傷。


    這一波嘲諷可謂是拉滿了,不是針對瓦爾特的,而是針對觀眾的。瓦爾特不知道奧托是小醜,他們可再清楚不過了。


    要不是你,第二次崩壞早結束了,還隔著陰陽怪氣,太屑太賤了。


    就好比你戰鬥最前線,我半點不出力,你要贏了,誒,我給你捅一刀,還放跑了你拚死拚活打大殘的敵人。


    這就好比三國殺鬥地主,我一點不出牌,你和地主單挑,閃電差點給地主幹死。


    你殘血一血一殺馬上收割一血零牌的地主時,我一個桃給地主救回來。完了到我回合,我還不殺地主,反而捅你來了。


    就是這麽搞人心態。


    聽著後麵的罵聲和難受的聲音,季鶴歸倒是很高興。討厭?討厭就對了。


    不過罵聲愈演愈烈,也越來越頻繁。


    出於謹慎,他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點開今天新建的安保部門群裏@了一下所有人。


    【老板:那個,待會觀影結束後的互動環節,你們多注意保護我一下@所有人】


    然後等了好一會兒,居然沒有一個安保小隊長回複收到。


    他伸脖子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他們站在影廳角落,也在看電影。季鶴歸眉頭一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都三十奔四的成年人了,還看這種?


    “在看什麽?”林染挽了挽季鶴歸的胳膊彎,對他的舉止感到有些古怪。


    季鶴歸縮回身子,扭頭問林染:“林姐,今天你找的的安保你開的多少錢?”


    林染報了個數,因為需要的人員基數大,因此安保公司給了一定的優惠和福利,甚至比正常單個安保接單的單價便宜一點。


    “補上,通通補上,再加獎金!”


    林染:“?”


    麵對奧托的言語試探,瓦爾特直接用理之律者的能力遏製了他繼續探究的心思。


    這一次會議的內容很簡單。逆熵曾經在北美洲發現了上個文明紀元的遺跡。


    崩壞能是無法消滅的,不過在遺跡的資料中記錄著曾經有一個科學家找到了封印崩壞的技術。


    可惜逆熵找遍了所有遺跡都沒有找到其他關於這種技術的資料。後來在月球上找到的城市遺跡當中發現了被封印的崩壞能,這證明這種技術確實曾經存在過。


    奧托搖晃著紅酒,似乎有些惋惜:“如果能還原這種技術,人類就能封印崩壞了。可惜啊……”


    愛因斯坦不理會奧托的裝模作樣,繼續講解,她發現這種技術並不存在於地球上,而是在月球上。


    愛因斯坦研究發現,從月球上掉下來的隕石當中,表層是岩石,內部則是由魂鋼組成。這些魂鋼中包含著一種特殊的編碼,但可惜隕石在穿過大氣層的時候,絕大部分都被燒毀了。


    她猜測如果能夠收集到足夠的樣本,就能夠通過逆向工程,獲得封印崩壞的技術。


    瓦爾特見愛因斯坦陳述完畢,也表述了自己的意願。


    他會去月球,但希望奧托能夠借給他一個人,在他吸引第二律者的注意時,由那個人負責采集魂鋼樣本。


    雖然奧托讚揚他們,但瓦爾特清楚奧托其實對封印崩壞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目標更多的其實是律者的力量,但現在第二律者據守在月球,哪怕是奧托也會頭疼,因此瓦爾特將計劃和盤托出,與奧托達成交易。


    在聽過瓦爾特的計劃,即便是奧托也不免改觀,同意一切按照瓦爾特的計劃來辦。


    他沒想到瓦爾特居然會為了救那些螻蟻的性命做到這一步。


    “你果然,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我為之前的無禮而道歉。”


    “尊敬的……瓦爾特二世。”


    【距離隕石下落還有66小時25分鍾】


    巴比倫塔的訓練室中,齊格飛在進行鍛煉,揮汗如雨,可他依舊無法平複自己的內心。


    他很自責,倘若他沒有選擇拯救德麗莎,而是和瓦爾特一起戰鬥,那就絕不會讓第二律者逃走,那幾千萬平民百姓也不會死。


    他用幾千萬人的生命救了一個人。


    “我錯了嗎?”


    手中的水壺被捏地凹陷,他也無法平靜下來,他感到迷茫。


    而這時,瓦爾特來到了他的麵前,向齊格飛表示自己要去月球,而他,將要和自己一起去。


    齊格飛正為自己的失職而自怨自艾,現在有挽回的機會,自然求之不得。


    “太好了,我正想好好教訓一下第二律者那個小姑娘。我已經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阻止她!”


    麵對眼前言之鑿鑿的齊格飛,瓦爾特卻保持了沉默,隻是轉身離開,告訴齊格飛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他們要即刻登機。


    【2000年2月10日,米國黃石,逆熵基地】


    兩人整裝待發,齊格飛還是很好奇瓦爾特說服奧托的方式和具體計劃是什麽。


    可瓦爾特一直閉口不談。


    “盟主大人。”


    當兩人行至機庫外時,遇見了在了等候多時的男人,他留著尾辮,領帶上戴著閃電標記,被瓦爾特稱呼為龍馬。


    這不是芽衣他爹?兩大嶽父的會麵?


    在瓦爾特麵前恭恭敬敬的男人,在目光觸及瓦爾特身後的齊格飛時,卻被瞪了一眼,原因自然是認為齊格飛不堪重任。


    現在就瞪上了?


    觀眾們有點小激動,要是雷電龍馬知道自己的女兒以後會被眼前這個男人的女兒泡走,會是什麽表情?


    你的白菜拱了我的白菜!


    恐怕會把齊格飛揍一頓吧?那場麵就很歡樂了。


    當瓦爾特拄著拐杖帶齊格飛進入機庫以後,黑暗的機庫當中,頓時亮起大燈,將空間照亮。


    齊格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們即將搭載前往月球的飛行器居然會是眼前的龐然大物。


    並非是想象當中的火箭,而是一台五六十米高的巨大機甲機器人,其樣貌和自己從小到大都無比喜歡的阿拉哈托如出一轍!


    他沒想到阿拉哈托竟然是真正存在的,居然不是動畫中杜撰的機器人。


    瓦爾特也給了他解釋,表示阿拉哈托是特斯拉博士設計的泛用型人形兵器,而那些動畫是為了籌集製造阿拉哈托的經費才製作的。


    “什麽夢想照進現實?”


    “好家夥,阿拉哈托居然是真的,難怪老是提起。”


    “我以為坐火箭,居然坐機器人!”


    “動畫片的機甲居然真的存在,別哪一天米哈悠告訴我崩壞能也真的存在。”


    “這種還是大可不必了。”


    齊格飛很激動,作為阿拉哈托的忠實粉絲,沒想到居然有朝一日可以真的坐進阿拉哈托。


    “那些動畫的劇本也是你們做的嗎?突然想問你們要個簽名了呢。”齊格飛興奮不已。他隨之擺出一個經典動作。


    “對了,我最喜歡的台詞是87年那一版最後一集裏麵的那句『天上的暴君啊,見識一下星星粉碎的樣子吧!』。”


    看著眼前齊格飛搞怪的模樣,瓦爾特仿佛從他身上看見了故人的影子,微微失神之後,啞然失笑。


    之後,瓦爾特向齊格飛說明了自己的計劃,在他們兩人抵達月球以後,他們會藏起阿拉哈托,然後由瓦爾特前往第二律者所在處,負責吸引她的注意力,而齊格飛則要抓緊時間去搜集魂鋼樣本。


    “在收集完成之後,我就駕駛阿拉哈托來支援你。”齊格飛倚靠在機庫的牆壁上,沉聲道:“你和我的力量加上阿拉哈托,你覺得我們有機會戰勝他嗎?”


    一旁的瓦爾特坐在箱子上,拐杖斜靠一旁,他微微沉默,良久才緩緩道:“第二律者的力量是個未知數,我無法預測我們有多少勝算,所以我還製定了一個b計劃。”


    巨幕一陣無聲,隻有他們交流的動作。


    哐!


    “切,這就是你的b計劃嗎?”齊格飛把拳頭狠狠砸在牆壁上怒喊。


    然而瓦爾特沒有理會齊格飛的惱怒,選擇權在齊格飛,他拄著拐杖緩緩離開。


    “距離發射還有六個小時,你還有什麽要做的就抓緊時間吧。”瓦爾特的聲音從機庫大門緩緩飄來,門外幾近黃昏。


    【距離隕石下落還有57小時50分鍾】


    【距離發射還有5小時50分鍾】


    阿拉哈托前,特斯拉在做最後的調試工作,她身上是常穿的白色襯衫和黑色吊帶裙,係著紅色機械領帶,下穿白色連褲襪和女式皮鞋。


    她的右手套著一個工作時才會穿的紅色機械臂。


    “特斯拉博士……”


    男人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盟主……你怎麽會在這裏?”


    阿拉哈托麵前指揮台上,鮮烈如火的雙馬尾少麵對著阿拉哈托,聲音有一瞬間靜默,似乎有些難以麵對他。


    瓦爾特站在她的右側,背對著阿拉哈托,微微有些沉默。


    “你和那個野蠻人談的如何了?”特斯拉背著手,右手握著左手的小臂,突然出聲,有些局促。


    “我已經把計劃都告訴了齊格飛,接下來就看他的選擇了。”瓦爾特的聲音緩緩傳來,聲音一如既往,此刻卻有些輕柔。


    “這樣啊……”特斯拉的雙手微微握緊,似乎下定了決心。


    “對了,在去月球之前,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說長大以後要陪我跳一支舞嗎?”


    戴著紅色鏡框眼鏡的雙馬尾紅發女孩回眸,對著準備轉身離開的瓦爾特展顏一笑,明媚如光。


    影廳裏的觀眾內心狠狠一跳,頓感不妙,可是難逃。


    【距離發射還有4小時50分鍾】


    明亮寬敞的大廳當中,陳列著一架華麗的鋼琴,換成禮服西裝的瓦爾特靜靜地佇立此處,手掌緩緩撫摸過那一個個黑白音鍵,聆聽著它傳出動人的樂聲。


    『鋼琴……有多久沒碰了呢?我記得我小時候很喜歡它,還一直求著愛茵教我……』


    瓦爾特仿佛看見了兒時的自己,笨拙地撫摸著音鍵,發出不成調的音樂。


    『有時候我會想象,如果我不是瓦爾特,我又會成為一個怎麽樣的人?也許是一個鋼琴家,一個老師,又或者……』


    『可是,自從獲得了瓦爾特這個名字之後……』


    『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拯救自己的英雄,失去了原本的身份,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律者的力量撕裂了我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童年的每一個晚上我都無法入眠……』


    『我從未怨恨過,因為這就是瓦爾特的使命。而且,在我痛苦的時候……』


    一隻素白的小手輕輕撫摸在瓦爾特的頭頂,眼前的人仿佛陽光一般照耀在他內心最黑暗的角落。


    吱嘎……大廳的門被緩緩打開,打破了瓦爾特的回憶。


    他回眸望去,愛因斯坦倚靠在門口,一襲紅白禮裙的特斯拉緩緩而來,特斯拉的臉頰微紅,帶著淡淡的微笑。


    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那一束光啊。


    “特斯拉小姐。”


    瓦爾特緩緩單膝下跪,左手背負,右手探出緩緩攤開,行了一個邀舞之禮,莊重而又溫柔。


    “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請不要讓我失望哦。”特斯拉雙手提裙,微微欠身。


    “約阿希姆先生。”


    特斯拉伸出手被他握於掌心,另一隻手搭上眼前男人的肩膀。瓦爾特輕輕攬過那纖細的腰肢,扶住特斯拉的腰。


    悠長的古典背景音樂隨著他們的起舞,緩緩響起。黃昏,落地窗前灑入暖黃色的光暈,仿佛在地上鋪開一層地毯。


    翻飛的紅裙仿佛玫瑰般豔麗,兩人彼此擁舞,在大廳中沐浴著黃昏的暖光。


    明明是這麽唯美的一副畫麵,可是影廳裏卻隱隱約約多了幾聲抽泣。


    『成為瓦爾特之後,我失去了很多,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瓦爾特的聲音緩緩響起,伴隨著悠長的背景音樂,這更是絕殺。


    影廳裏突然多了一片低低抽泣的聲音。從特斯拉開始那裏就感覺不對勁,這是決別之舞。


    『因為你們讓我知曉了人類的美好。』


    大廳的中央,瓦爾特和特斯拉依舊在起舞,黃昏的光芒透過落地窗,變得朦朧,四周似乎多了許多的身影。


    綠發金瞳的美人,藍發高馬尾的少女,為兩人喝彩的瓦爾特.喬伊斯,微笑著為他們鼓掌的金發男子,遠處戴著小眼鏡微笑著的單螺旋發尾的女子,以及身穿黑色禮裙戴著黑禮帽的愛因斯坦。


    有觀眾認識的,有他們不認識,可是當這些人微笑著望向這邊時,眼眶中積蓄的眼淚有些難以遏製。


    『這份美好,值得我獻上一切來守護。』


    音樂一起,動畫一放,在場全都給我掉眼淚。如果說之前塞西莉亞和齊格飛是分離,那如今特斯拉和瓦爾特這一舞就完完全全可以說是生離死別前的最後一舞。


    之前是笑不出來,沉默。那麽現在就是明知道瓦爾特不會有事,仍舊控製不住地淚目掉眼淚。


    別問,問就是畫麵和音樂,結合劇情後的效果太超標。


    “啊啊啊啊啊,刀,是刀子!”


    “bgm一起我就扛不住了。”


    “畫麵太美了,這一舞太好哭了t﹏t”


    “最後那些是誰啊?米哈悠又挖坑,嗚嗚嗚。”


    “我抗住了,隻要一直想,催眠自己瓦爾特不會死,就不會掉眼淚了。”


    “有一說一,瓦爾特這是喜歡上自己的媽媽了?”


    “不行,誰有餐巾紙,我沒帶。”


    “我也沒帶,媽的……”


    季鶴歸驟然回頭,他好像嗅見了商機。他兩眼放光地把想法告訴了林染,結果對方滿臉古怪地望著他。


    “咋了?”季鶴歸撓撓頭


    “給人刀哭就算了,你還要賺人家紙錢,真怕你走不出這個影廳啊。”林染無語扶額,再看季鶴歸臉上的麵具,難評。


    不得不說,好初生。


    (懶得分章了 (; ̄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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