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後院的樹底下,不是狗鼻子還真找不著。這裏是前富商的宅院,指不定到處埋著呢。


    “將軍威武,晚上還買大蓮藕回來,好吃。”


    秦修遠托著人回床,“好吃,那明日再買。累了便多多休息,有人看著,別擔心。”


    給兩人蓋上被子,抱著人,“這些銀子暫且用著,沒了和我說,我再想想辦法。”


    “那兩兄弟怎麽樣了?”


    兄弟倆這兩年可是被折磨得要死要活的。


    秦修遠不欲多說,“秦三手段多,吊著命。婦人沒了,那兄弟兩求我幫忙葬回家裏去。”


    還是那兜售虎崽的兩兄弟,終是二人愚孝害死自個,一身蠻力兼俱靈敏力度,幾年前雙雙近身纏著秦修遠和張三,讓那親娘的老情人刺客奪得先機,給追趕的旺財和韓霸天各來一刀,成功逃之夭夭。


    至今也沒追到。


    要送骨灰到鄉下,那就是出城。出城肯定就不會帶自己了,望舒想起來了,掐著嗓子慢慢回應:“舒舒,我一直想著你過來荊城,我們可以泛舟釣魚,河邊漫步,去田間看百姓春播秋收,去山裏打獵,摘摘山花編花環,這裏的胭脂也漂亮,有種用珠子穿線做成的雲肩,你穿起來肯定好看……”


    她記憶也好,一抖一個不停,秦修遠尷尬咳嗽兩聲,這是兩年前在客棧求和的台詞,咳咳。


    身為將軍,家用還是靠著她的犬去挖的不義之財,還管珠雲肩呢,他上到裘衣下到足衣,哪件不是她置辦的。


    望舒想想嫁人真沒個啥好處,還不如直接和他做買賣呢!


    男人霸氣揮手,“明兒下了值,我倆去尚美尚衣鋪子看看胭脂和衣裳。”


    下了值去看胭脂,還能看衣裳?天等著不黑咋滴還是他一刻鍾看胭脂,一刻鍾看衣裳?


    望舒越想越無語,“你不會後天下值帶我去河邊漫步,大後天去摘山花編花環吧……”


    男人被她的眼神打敗,其實他正有此意,連忙用隆起的胸肌軟化一宗宗罪行,態度良好:“姐姐,我下回改。”


    說著說著,熟男熟女眼神一觸,男人手上忙著掀人衣領,很快摸清底細,給了剛剛還認為嫁人沒啥好處的女人猛一頓……


    咬牙受著欲罷不能的淋漓暢快。


    中場歇息時,望舒再想嫁人好處,隻歎氣,夜裏還得舍身飼虎,老虎還要再來怎麽都不願意了,認輸:“搞不動了。”推開人不老實的手,不準他故技重施破她底線。


    “你什麽時候出門,我想歇歇。”


    秦修遠:……又趕人出家門……


    這兩年小婦人最想自己出遠門去……


    小狼狗不開心,還不服氣,還委屈巴巴,望舒捶他,口嘴幹幹:“哪家娘子有我這麽累!你一天天虎勁使不完!”


    秦修遠又給人喂了水,搬出醫師那套采陽滋陰的理論說服人。


    又在誘哄她,望舒小巴掌扇他,“信不信我也找到一個說一滴這個十滴那個,讓你修身養性,一年隻許玩十回的醫師?”


    信信信,她台詞都有了,還怕沒捧哏……秦修遠摸摸這顆聰明的小腦袋,也不囉嗦,提水進來抱人洗漱了事。


    “他們還走不走?”


    望舒重新趴回人身上,秦二無心接管軍務,秦三身殘人格扭曲,除東進杭縣那會,軍權這兩年似乎就懸在那裏,誰要用誰用,沒人用就擱著。


    “秦二在營裏。”男人給她解著麻花辮,三指成梳,“別擔心。”


    望舒翻個身,仰麵盯著帳頂上的祥雲紋,莫名又想到又嫩又脆的酸辣藕帶,咽了咽口水,真想吃藕帶啊!


    “還是想吃藕?”想著事的男人聞聲知她意,夜裏吸溜吸溜的,看來一頓不解饞。


    望舒又翻個身,貼胸膛將臉藏著,袖管一揮蓋住了眼睛,“嗯,想去挖來吃……”


    今年的這才種下去,有一大半還是種子發芽,秦修遠笑了笑,跟小孩似的,種下去每隔一會掏出來看看有沒有長,她更進一步,“明兒我陪你挖一根藕種回家吃?”


    “……”無語!!嗔他:“傻不拉幾!”


    將床邊的帕子往燈燭處成弧線一揮,屋內暗了下來,傻不拉幾的男人認命拍拍自家更傻不拉幾的婦人,“睡吧。明兒別去田裏,有人看著呢。”


    天天一枝獨秀在那裏盯著,哪有不累的,現在今年的藕種完了,撐著的一股勁突然鬆了下來,做什麽都提不起勁,猜著人累著了。


    “好煩……”


    “聽聽曲看看舞?”


    “不想。睡了。”


    第二日起來秦修遠看了看腳搭在自己身上,上半身埋在枕頭裏,習慣了她睡得東倒西歪,用手探探小軟枕,謔!


    這大饞丫頭!


    家裏天天例行一頓藕。燉藕湯,糯米藕,藕粉羹,藕釀肉,炸藕盒……望舒一個想法夏娘子就一個花樣,季老二大快朵頤,秦修遠亦覺得胃口甚好。


    望舒見了藕吃不下,離了藕就想藕帶,還試著去街市找賣藕帶的,根本沒有……


    男色的吸引力在下降,每每隻一回她便不想動彈或被動彈了,意願減退,夜裏還不斷流口水,夢裏全是白嫩酸辣泡藕帶,碗裏盆裏鍋裏全都是,她吃啊吃啊吃,一口一個嘎嘣脆,辣得直吸溜……


    氣得秦修遠每每熏香沐浴,提升顏值。


    挑著時間,秦修遠帶她去別家的藕田裏轉轉,掏了銀子親自下田跟著老農摸半天,這時候哪裏有藕,扯出幾節藕帶來,望舒頓時開心得不行,原來藕帶在這裏!!!


    隻挖了幾回,炒的拌的,香歸香,總覺得做不出那種酸辣脆脆的口感,也不好再讓秦修遠卷褲管下田挖了。


    畢竟博小婦人一笑的藕帶可讓收了錢的老農都心疼得直哎喲:要長藕的,早早扒出來弄死了,遭天譴啊!


    那種口感似乎成為一種執念。


    人又鎮日悶著,秦修遠說帶人去下館子。


    望舒感覺每一次呼吸都不自在,不對,就是不對,沒有那種解開鎖住困死她味覺和神智的味道,慢慢別的,也都提不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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