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身邊隻有我一個人,也隻能依靠我一個人,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我,就是哭也得在我懷裏哭。”


    眼裏、心裏,都得是他。


    死也得死在他懷裏。


    他就是這麽一個獨裁霸道、占有欲強還不講道理的人。


    他喜歡她,她就得是他的。


    霍縉川撫摸著鄭媗巴掌大的鵝蛋臉,與她額頭相抵,呼吸相對,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喜歡你,鄭媗。”


    你隻能接受。


    鄭媗忍不住瞪大了眼,表情明顯有些抗拒的別開頭,試圖離他遠點。


    他對她有好感,她早就知道了。


    卻沒想到會在今天戳破。


    可霍縉川怎麽能讓她如願,捧著她的臉不鬆手,不讓她有任何遠離自己的可能。


    “放、手。”


    鄭媗咬著牙,吐出兩個字。


    這個死纏爛打的賤男人,能不能別靠她這麽近?!


    “我不放。”


    霍縉川耍賴皮似的把人箍在懷裏,嵌在胸口,恨不得塞進身體裏,與她融為一體。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往前進一步,就絕不容許她退縮。


    男人壓低聲音,“讓我留在你身邊。”


    親昵地蹭了蹭女人秀氣的鼻尖。


    “好不好麽,寶寶。”


    話是低聲下氣的央求,可語氣卻是那麽的不容拒絕,幾乎是半命令的方式。


    仿佛是對她人生的宣判。


    沒有給她反抗的餘地。


    鄭媗努力睜大眼,黑暗仍舊籠罩著她,連同她的心,都變得麻木不仁。


    良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霍縉川,你愛我。”


    她肯定道。


    能讓一個狂傲自負、不可一世的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妥帖細心的照顧。


    除了愛,她想不出別的。


    愛?


    霍縉川愣了一下,陷入了自我否定、自我懷疑、自我肯定的沉思。


    他很輕易就接受了,緊了緊手臂。


    “對,我愛你。”


    喜歡和愛,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但他研究過女人這種感性的生物,她們對喜歡和愛的要求和界定是不一樣的。


    通俗來說。


    喜歡是膚淺的,愛是有深度的。


    他不理解,但他表示尊重,所以她想聽到什麽答案,他就給她什麽答案。


    誰讓他想要她呢?


    也隻要她。


    鄭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然後放聲大笑,淚珠在眼角滑落。


    施暴者愛上了被害者。


    這太好笑了,也太諷刺了!


    “你愛我?哈哈!”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荒誕。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劇本殺,充斥著不真實和捉弄人的惡意,沒有人能幸免。


    她笑到肚子疼,不停飆淚。


    “霍縉川,你竟然有臉說你愛我?你怎麽能愛我?又怎麽配愛我?”


    男人黑沉著臉。


    “你還癡心妄想我能接受你?你憑什麽要我接受你?又哪來的臉讓我原諒你?”


    她還不至於這麽犯賤。


    霍縉川擰著眉,再次切身感受到了女人的反複無常——前腳說愛,後腳就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配。


    沒關係。


    他的女人有點脾氣是應該的。


    然而,更讓他煩躁到想殺人的是,他看到了她哭的不能自已麵容下的絕望和麻木。


    她很痛苦。


    過去對她造成的那些傷害,成了籠罩在她心頭的陰翳,經年不可散。


    霍縉川心口又酸又澀,生平第二次嚐到了心痛的滋味。


    第一次還是六年前確認她死訊那年,就像一根鋼針插進了他心口。


    指尖溫柔地抹掉她臉頰的淚。


    他嗓音帶著無奈,生理期的女人都這麽敏感脆弱還眼淚多的嗎?


    “你是水做的麽,怎麽就這麽能哭,不接受就不接受,不原諒就不原諒,我又沒強逼著你接受和原諒!”


    從一開始,他的初衷就不在這些。


    隻要他想要她,她根本跑不掉。


    人是他的。


    心,他親自來拿。


    這樣哄小孩的語氣讓鄭媗眼淚流的更洶湧了,似乎在他眼裏,她就是個在無理取鬧博關注的熊孩子。


    他是沒逼她,卻比逼她還過分。


    企圖用溫柔蠶食她。


    無聲吞噬她。


    鄭媗避開那隻手,嘴巴紅彤彤的,眼睛更是哭的跟個兔子似的,帶著哭腔。


    “那你放我走!”


    她不想待在他身邊,跟他朝夕相處。


    繞了一大圈子,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霍縉川完全喪失了耐心,他究竟要說幾遍,這個固執己見的女人才能認清現實。


    放她走,不可能。


    男人薄唇緊抿,忽然抱著鄭媗起身,把她放在窗台上,身體擠進她雙腿之間,將她困在窗戶和自己的胸膛之間。


    突如其來的冰冷讓鄭媗瑟縮了一下。


    下巴再次被人抬起。


    她敏銳地察覺到,一道灼人的視線在她臉上徘徊,帶著審視和打量。


    半晌。


    霍縉川勾起唇,眼角帶著笑意。


    “鄭媗,你在害怕什麽?”


    女人紅唇微張,臉上一片茫然,這句話問的莫名其妙,她有什麽可怕的?


    他再次逼問。


    “你不害怕,那你為什麽非要走?”


    鄭媗一整個無語了,“你腦子是不是被凍傻了,不想跟你待在一起,討厭你,不想看見你,不想跟你浪費時間……”


    總之,就是想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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