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秋開車,順帶載任葉文回家,一同坐著的還有李慶有。


    李慶有和任葉文是小學同學,也是鄰居。他倆曾有一起上下學的情誼,當然,是任葉文主動勾搭的。李慶有爸爸很寵她,所以零花錢就給得多。任葉文和她做朋友,沒別的目的,零食一定管夠。


    隻是後來李慶有爸爸出事,沒多久她便消失了,聽說被接去了親生父母家。任葉文也吃驚,但也就是聽一耳朵。


    後來聽說李慶有上了職高,他們在律所再次碰麵,任葉文驚訝之餘,也深知李慶能來律所一定是找了關係。李慶有還是冷冷淡淡拒人千裏,但任葉文看到她,就像看到條可以養肥的大粗腿,還等什麽?先傍了再說唄。


    “舒秋姐,你們這桌剛怎麽了?盛律師得罪你了?”任葉文坐在副駕,八卦起來。


    “沒什麽。”高舒秋專心開車,隻當飯後閑聊,“有人不自量力,半路出來當律師,我就笑話了幾句。”


    任葉文好奇:“我們景程的?是那個蘇苒吧?”任葉文也是個賊精的女孩。


    “嗯。”高舒秋漫不經心答。


    任葉文不屑,推波助瀾:“這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她轉頭看一直沉默的李慶有:“慶有,你對這個蘇苒了解嗎?”


    “不了解,沒什麽好了解的。”李慶有說話我行我素,保持一貫的風格。


    任葉文故意挑唆:“長得挺和善,現在在景程好像人緣也不錯,沒幾天就把林小亞拉攏了。我是奇怪盛律師怎麽找了個做行政的,既然她可以去盛律師那兒,慶有,這個機會你也可以爭取呀!怎麽白白便宜了她?”


    李慶有不搭腔,輕嗤。


    高舒秋透過後視鏡,多看她一眼。小姑娘垂下眉眼,臉上晦暗不明。


    高舒秋試探問:“怎麽?她得罪你了?”


    李慶有從不藏著掖著:“沒,就是看她不順眼。”


    “哎,還虧得那次我幫你,給了她個下馬威。”任葉文一時嘴快,說完就後悔了。這事,高舒秋其實被當了回槍把子。


    “下馬威?你們可別背地裏亂來。”高舒秋沒反應過來。


    “我們沒有,”任葉文趕忙解釋,“她當初和慶有是競爭關係,他倆留在行政,隻能二選一。”


    “哦,那現在她分給了盛律師,你們就不用競爭了。”


    任葉文撇嘴:“她真是有本事,估計連律師證也沒有吧!高律師,怪不得你看不上她。”


    “去了又怎樣?半路出來的哪有這麽容易?”高舒秋笑蘇苒太自不量力。


    李慶有憤憤然搭腔:“別小看她了,背後很會亂搞關係。”


    李慶有有個死穴,就是討厭一切和她競爭的人。


    “這種話不能亂說。”高舒秋擺出大姐的姿態,諄諄教誨,“你說她搞關係還好,多一個“亂”字,那就是人身攻擊了。”


    李慶有耿直回:“我沒亂說。”


    高舒秋饒有興致,她卻戛然而止。


    還是任葉文追問:“慶有,你知道她做了什麽?”


    “我不想說。”李慶有警惕了,她其實做人很有底線,討厭背後嚼舌根。


    任葉文煽風點火:“怕什麽,我們這裏都是自己人,再說我們不都站在你這邊?”


    李慶有終歸閱曆淺,手指蜷了蜷,開口:“我看她給許律師送餅幹,還是她自己親手做的,這不是亂搞關係是什麽?”


    任葉文瞟眼高舒秋,故作吃驚:“慶有,這話不能亂說,你親眼看到的?”


    “當然,”像是個急於證明自己的孩子,李慶有坦白說,“蘇苒送許律師的餅幹,遲瑞吃了幾塊,就被許律師給趕出來了。所以遲瑞到處問人哪有一樣的餅幹賣,想買了還回去。”


    李慶有是個敏感的人,表麵上愛搭不理,其實什麽都看在眼裏。


    高舒秋一個急刹車,急急問:“還有這種事?”


    “我聽說她都有女兒了?那不是結婚了嗎?還找許律師幹什麽?”任葉文突然想起這茬。


    高舒秋輕哼:“幹我們這行的,什麽沒見過?結婚了可以離婚,有孩子可以帶著孩子改嫁,就算沒結婚就有了孩子,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她又看後視鏡裏的李慶有:“你說的都屬實?”


    “千真萬確。”李慶有最怕不被人信任。


    剛在飯桌上,許漠安就因為蘇苒的話題才懟了她。高舒秋眼睛眯起來:“那我還真不能小瞧了這個蘇苒。”


    ……


    星巴克,高舒秋和沈倩靜坐一隅,抿著咖啡。陽光透進窗戶,光影斑駁,心情也很斑駁。


    “怎麽,又在許律師那裏受挫了?”聽到對麵的人歎氣,沈倩笑著看她。


    沈倩來景程,比高舒秋晚,但她來了多久,就知道高舒秋暗戀了許漠安多久。


    應該說是明戀,明著單戀。


    沈倩已三十多,婚姻生活過得久,少女時的那點玲瓏七竅心,早被柴米油鹽磨平。看淡了男女之事,自然佩服高舒秋這幾年如一日對一個男人的執著。


    高舒秋也不忸怩,大方承認:“唉,就是座南極的冰山,也早被焐熱了。”


    沈倩之所以和高舒秋走得近,除了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再就是倆人都是幹脆爽快的脾氣。


    “許律師就是那樣,也不是專門針對你。”沈倩聽她說了飯桌上的事,她年長幾歲,自會寬慰人,“看那個德睿的小姑娘,天天過來送早餐,許律師還不是一樣無動於衷?”


    許西芫送早餐這事,景程早傳開了,她像打了雞血,天天來打卡。起初,大家以為是盛律師的紅顏,結果盛淩雲天天把早餐轉送到隔壁辦公室。


    “不是紅顏,是紅娘。” 好事者問起來,盛淩雲嘿嘿一笑,“我最近轉行改做紅娘了。”


    大家都齊刷刷心領神會。


    許西芫,高舒秋撞見過幾次,但並沒放心上。她又拆一包糖,倒進馥芮白裏,慢慢攪著。


    “你已經放第三包了。”沈倩提醒。


    唉,心裏太苦。高舒秋看杯麵泛起的小旋渦,接前麵的話:“那個小姑娘,我倒不擔心。”


    “為什麽?”沈倩好奇。許西芫梨花帶雨,是大多數男人眼裏心裏憐香惜玉的對象。


    “不知道,直覺。”高舒秋像是隻對自己說,“以我的了解,不是他的菜。”


    “行吧,你不擔心就好。”


    “你覺得許律師……”高舒秋依舊拿勺子攪著,並沒要喝的意思。猶豫片刻,她還是皺眉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當初她追許漠安也這麽想。可後來發現,不是隔著紗而是隔著山,萬水千山。但如果他有白月光,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不好說,許律師這麽多年,沒傳過什麽緋聞,也沒見他對哪個女生上心。你知道,越是精英,可能品味越刁鑽,很難有人能入他的眼。”


    高舒秋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讓她隱隱覺生出不安。她脫口而出:“蘇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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