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瑞答:“臉被劃破了,現在還包著紗布呢,小亞擔心會留疤。”


    許漠安想過去看一眼,但人太多隻好作罷。又問:“是今天晚上吃飯?”


    遲瑞一臉無奈:“隻知道是要請客,不知道是哪天。”


    這盛淩雲,畫個大餅像月亮,又圓又遠!


    ……


    幾天後,蘇苒的傷還處在不能沾醬油的階段,但這頓饕餮大餐是等不了了。


    上班後,別的不多,聚餐是真多。怪不得從前給陶嘉月電話,動不動說在和同事聚餐。


    十幾桌人,快包下一個廳,不知道的以為是婚宴。盛淩雲舉起酒杯走到最前麵,西裝筆挺,像個新郎官。沒辦法,有人天生喜歡在聚光燈下。


    “今天好像是我們景程除了年會,聚的最齊的一次,感謝各位捧場。今天大家聚在這裏,第一呢,是我們團隊的蘇苒幾天前因為客戶受傷了,我這個做老板的想給她壓壓驚。”


    說完,盛淩雲朝著蘇苒的方向舉杯:“以後我罩著你,絕不讓你少半根頭發。”


    還沒開喝,就像醉了。


    蘇苒恨不得立刻隱身,台下卻噓聲一片,示意他趕緊下來。有相熟的合夥人喊:“盛淩雲你小子,別搞虛頭巴腦的,誰不知道在你組裏最危險,不知道什麽時候女人又打上門來。”


    盛淩雲也不搭理,繼續說:“第二呢,年後我們團隊來了幾個新人,比如蘇苒,陳呈,雖然大夥平常在所裏也常見麵,但今天趁這個機會,正式歡迎他們幾個加入我盛淩雲的團隊。”


    他停一下,自己給自己鼓掌。


    又說:“你們在座的,如果哪天看自己老板不順眼,我雙手雙腳歡迎大家到我這裏來,總之我這兒就是大家的娘家,眾所周知,我在景程是……”


    台下有合夥人大喊:“盛淩雲,看我拖鞋要飛過來了。”


    盛淩雲假裝躲了躲,繼續說:“行了行了,我長話短說。這第三呢,我剛剛聽人說,以為今天是五一團建的動員大會。正好小亞也在,我就吃點虧,就當是動員大會吧。小亞說,同誌們都想把團建提高檔次,大家想提高到什麽檔次呢?一句話啊,我這裏替孟主任說句話,隻有大家想不到的,沒有我們景程做不到的。”


    這次,台下的噓聲,都改成歡呼聲,盛淩雲抬手示意大家別急。


    小亞小狗腿地獻上兩根筷子,給他當話筒。盛淩雲照接不誤,嗓門更響了:“哎,那一桌的老板們,今天不出點血都別直立行走著出去啊。小亞,等會到我們桌來,哥哥我今天不給你籌個千兒八百的,就賭我下輩子找不到老婆。”


    盛淩雲在一片起哄聲和噓聲中,心滿意足下台。幾個合夥人笑著埋怨:“小盛,本來想吃頓好的,沒想到你這是鴻門宴啊!”


    盛淩雲不在乎:“這叫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天天悶頭賺錢有什麽意思?我這是給大家提供為全景程做貢獻的機會。這點錢在你們這裏,不就是從腳趾縫裏摳出來的一點……”


    大約那畫麵太惡心,沒等他說完就有人懟:“幾天不見,你怎麽越來越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


    梁彬說:“沒看到他今天特別高興嗎?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什麽喜事?”


    另一個人嗬嗬笑:“小盛的喜事,一般都和女人有關。”


    盛淩雲不樂意了:“我說你們都太膚淺,我也是個有事業心的人。”


    高舒秋不買賬,風涼話張口就來:“就收了幾個人至於這麽高興嗎?我還以為蘇苒是暫時調到你這邊,沒想到你還真敢收啊?”


    景程敢懟高舒秋的,非盛淩雲莫屬。他挑眉:“我有什麽不敢收的?你是故意嗆我,還是想跟我搶人?”


    高舒秋輕笑出聲:“哈,我有什麽好搶的,一根草被你當個寶!”


    “有話說清楚啊,你說誰呢?”盛淩雲酒氣上湧,“什麽時候你也學會陰陽怪氣的了?”


    高舒秋很直接:“有什麽不能說的?就你那小助理,蘇苒。”


    “助理怎麽了?我隊伍裏招的每個人,都是寶!”盛淩雲別的不行,對團隊裏的人都很護短。


    高舒秋輕哼:“受了點工傷,就感動成這樣了?連個科班都不是,盛律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魅力不夠,招不到好的?”


    “不是科班出身怎麽了?給我十個我都不換。”盛淩雲勁兒上來了,手拍上邊上許漠安的肩膀,“不信你問許律師,他願不願意和我換?”


    許漠安從不蹚渾水,兀自夾菜。


    “你以為許律師是你,看到個女的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高舒秋見許漠安紋絲不動,更得意。


    “梁律師,你換不換?”盛淩雲也是個認死理的,繼續挨個問。


    “小蘇是挺不錯。”梁彬笑著推推眼鏡。


    高舒秋不服氣:“半路出家做律師,嗬嗬,這是有多天真?你就不怕客戶質疑你的專業性?”


    “我盛淩雲上怕天,下怕地,唯獨不怕客戶質疑我的專業性。”盛淩雲拍著胸脯,自己給自己撐腰。他早說了,今天這飯是為歡迎新人,高舒秋駁他麵子,他也不能落下風。


    “那你就等著收拾爛攤子吧。”高舒秋也像在賭氣。


    沒人吱聲,高舒秋的脾氣誰不知道?現在出頭,無異於伸著脖子去挨槍子。


    許漠安放下筷子,輕描淡寫道:“專業可以後天學。但有的人脾氣不好,整天找茬,專業性再強也沒用。”


    許律師懟起人來,呃,真懟。


    盛淩雲沒想許漠安會橫插一腳。別人說高舒秋沒事,但被許漠安這麽一說,高舒秋的臉立馬拉長了三寸。盛淩雲也不想場麵太難看,換了副笑嘻嘻的口氣:“高律師說得對。在專業性上,我們唯高律師馬首是瞻,願意接受高大律師的全麵監督。”


    盛律師被自己感動了,孟主任年底要不要發他個和平獎?


    “是啊,小高是孟主任一手培養起來的,孟主任前幾天還誇你來著。”桌上的都是人精,順著梯子也都抬一抬高舒秋。


    高舒秋找回點麵子,但一時轉不過彎,硬邦邦來一句:“你隊伍裏臥虎藏龍,我可不敢監督你。”


    高舒秋的助理任葉文正好過來。盛淩雲給自己找台階,拉著她問:“小任你最公平,你來說說,我們這一桌子合夥人,誰的專業性最好?”


    “我們高律師說誰最好?”任葉文是個有心機的,這些大佬,她可得罪不起。


    “你別管你們高律師怎麽說,你就論你自己的。”


    任葉文聰明,眼珠子轉了轉:“我覺得吧,我們高律師肯定說許律師最好。”


    “行,你說說,為什麽許律師最好?”盛淩雲不依不饒。


    “因為在我們高律師心裏,許律師什麽都是好的。”


    任葉文借題發揮,把自己的心意說得敞亮,高舒秋高興了,剛才的事一過也不再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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