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司,周青峰所住小院。


    一直盯梢跟隨的阿狗和靳威被派回來說明情況。


    周青峰得到消息後,頓時皺眉:“你們是說,牛二郎和雲厲都死了?”


    靳威聞言,拱手說:“是的,總旗,我和葉總旗跟隨風滿樓一直抵達牛二郎藏身之處,在外靜候良久,待風滿樓離開之後,我們闖入其中。”


    “意外發現牛二郎懸梁自盡,已經死去很久,屍體都已經腐爛了。”


    阿狗聽聞靳威說完,同樣彎腰抱拳說:“總旗,我和蕭總旗這邊的情況也是一樣,雲厲拔刀自刎,死去多時,蕭總旗問您接下來該怎麽辦。”


    周青峰深吸一口氣,感覺一拳揮出去打在了棉花上。


    換做一般人必然惱怒不已,沮喪萬分,陷入自我懷疑。


    但是周青峰不會,他的意誌堅如磐石,勇於挑戰,受挫不會讓他氣餒,反而會更加激發他的戰鬥欲望,隻有將強者擊敗,才能讓他感受到滿足。


    父親常常教導自己,商場如戰場,當遇到計劃之外的突發情況時,一動不如一靜,在靜中尋求機會,化被動為主動,將主動權牢牢把控在手裏。


    周青峰稍作冷靜,說道:“別動屍體,全部撤回來!”


    阿狗和靳威對視一眼,奉命離去。


    片刻之後,蕭鴻運和葉庭修齊聚小院,圍坐在石桌前喝茶解渴。


    眼下案犯死了,死無對證,可以說徹底宣告己方在此次博弈中敗北,無論怎麽掙紮挽救,案件都已經成為死案,局麵成了死局,根本沒有破解之法。


    蕭鴻運思來想去,抓的頭發都淩亂了:“該死,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案犯他媽的竟然早就死了,這下好了,煮熟的鴨子從鍋裏飛了。”


    葉庭修急躁的抓了抓臉,動腦子本就不是他擅長之處,眼下走到死路裏,急的是抓耳撓腮,坐立不安:“草,老周,你說句話啊,站那裝什麽逼呢?”


    事關他們的功績,他們比周青峰更急,因為周青峰已經有功績在身,就算就此結案,他一樣在考核中有機會奪冠,而他們卻不同。


    周青峰望著頭頂的猩紅月亮,背負雙手,聞言,回頭無語的望著葉庭修,這小王八蛋說話是真氣人,自己是在思考,思考懂嗎,怎麽就裝逼了。


    不過近日相處,已經知道葉庭修就這逼樣,心直口快藏不住話,實際上沒什麽惡意,懶得跟他計較,還是正事要緊。


    “想必近日就會有人來報案,讓我們夜遊司收屍結案。”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白忙活一場。”周青峰將自己的破局之法深藏心中,一人也沒有事先吐露。


    蕭鴻運和葉庭修對視一眼,滿臉疑惑,不明白周青峰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是看周青峰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模樣,不似作偽。


    於是葉庭修選擇了相信周青峰,起身按著刀柄說:“行,老周,有事吱一聲,我去巡夜了,說不定運氣好捉到那個吸血狂魔,也算是大功一件。”


    周青峰微微點頭,目送葉庭修離去。


    蕭鴻運忍不住好奇的問:“老周,稍微給我透露點底細,你知道,我這人嘴巴最嚴了,跟我說,絕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老葉,我都不會說。”


    周青峰微笑注視著蕭鴻運,一言不發。


    蕭鴻運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說:“行吧,不說就不說,反正我也不好奇,走了,睡覺去,這幾天盯梢盯的我眼皮子都疼。”


    直至二人離去,小院恢複清淨,周青峰這才回了房間,盤膝打坐,凝神靜氣,手持食濁手印,吞吐天地之間遊曆的濁氣。


    時隔兩日,不出所料,果然有‘路人’來報案,說是發現死人了,問其為何發現,隻道是屍體臭味太濃,於是報案來查,入門查看,發現竟然是案犯屍體。


    兩具案犯屍體被運到了夜遊司。


    周青峰瞧了一眼,確認是案犯屍身後,親自將屍身送往焚屍所。


    焚屍所,隸屬於夜遊司管轄的下轄機構,專門做收屍、驗屍、縫屍、焚屍等一些死氣較重的工作,所內時常有人死於各類恐怖詭異的事件裏。


    所以焚屍所做事的人活不過兩年,平時沒事,絕對不會有外人來。


    屍體搬運至驗屍房後,靳威伸手示意四名搬屍工可以走了。


    單獨留下驗屍官等候周青峰差遣。


    周青峰伸手撩開蓋住屍體的白布,麵色淡然的說:“叫什麽名字,可曾修煉,位居何職。”


    驗屍官麵色慘白,猶如死人,拱手回道:“周總旗,在下任無忌,目前食濁境修為,焚屍所目前唯一的驗屍官,去年還有兩個同僚,不過都死了。”


    周青峰嗯了一聲:“任心自在,百無禁忌,好名字,你驗一下,看看他們怎麽死的。”


    驗屍官任無忌聞言,立刻抱拳彎腰應命,接著伸手去檢驗屍身。


    靳威在耳邊低語:“焚屍所裏來往新人絡繹不絕,幾乎活不過兩年,唯獨此人從小待到大,至今還沒死,經過他手的屍體,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他師父都被他給熬死了,他硬是沒事,屬實是命格硬的不了,而且他確實手藝過人,有自己獨門秘術,否則早就死了。”


    “曾經他是有機會調往司內任職,不過他拒絕了,您猜他拒絕的理由是什麽?您都不敢想,這家夥竟然說比起跟人打交道,他更喜歡屍體。”


    任無忌正在給屍體開膛破肚,低頭檢查內髒是否有傷:“靳小旗,我聽得見,您不妨聲音再大一點。”


    靳威聞言,身體一僵,麵露尷尬之色,後退半步不再言語。


    周青峰輕輕一笑,感覺這個任無忌有點意思:“為何有更好的去處,非要執意留在焚屍所呢?”


    任無忌將心髒摘除,放在手中把玩,麵露滲人的微笑:“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您說是嗎,周總旗?”


    周青峰望著任無忌手中的心髒,又望了望被開膛的屍體,莫名感覺有些滲人:“當然,人生苦短,開心最重要,怎麽樣,驗屍有結果了嗎?”


    任無忌將心髒放在盤子裏:“回周總旗,是自殺。”


    周青峰搖搖頭,意味深長的說:“不,他不是自殺,是被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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