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典韋獲得劉辯批準後,典韋就先行趕往前路,去尋求埋伏點。巧合的是,他尋到的正好也是這個山穀。因為山穀上小道繁多,縱橫交錯,在山穀偷襲完後能輕鬆撤離不易被追查。


    典韋特意找來一些拳頭般大的石頭,壘在一起,休閑地躺在一個樹下遮陽休息,等著隱士車隊過來。


    等了半個多時辰,隱士車隊緩慢行近山穀,典韋起身蹲到草叢裏仔細觀察,待車隊走到襲擊範圍,典韋突然暴起,抓取身旁的石頭,瞄準車隊就投擲了出去,石頭從山腰呼嘯而來精準的砸在馬車和馬匹身上。


    吃痛的馬匹頓時受驚,開始不受控製的狂奔、衝撞起來,馬車也被受驚的馬匹拖得顛簸晃動,一些車輛都被顛翻在地,被拖著前行。馬車內的隱士各個被摔得七葷八素,哀呼不已。


    典韋一口氣投擲了幾十塊石頭,看著山穀內亂作一團,心滿意足的準備撤走。但是被眼尖的劉琦看到了,他氣憤不已,丟下慌亂的眾人,自己單槍匹馬的衝上山腰,就要來抓住典韋。


    典韋一點不懼,他獨自一人在山腰間大步流星,拐過幾個分岔口,輕鬆就將劉琦甩開。正當典韋準備全身而退回去找劉辯匯合時,聽到山穀間傳來喊殺之聲,暗感不對勁的典韋又忍不住悄悄折返回去,察看發什麽情況。


    典韋看到山穀中殺出一群蒙麵甲士,約有數百人。他們前後夾擊,將隱士車隊圍困在中間。這批甲士明顯是軍隊之人,殺伐果敢,陣型嚴明,弓弩手和刀斧兵配合,不一會車隊守衛兵卒死傷過半。


    追不到典韋,又聽到喊殺聲的劉琦此時也從山腰衝回山穀戰鬥。隻是他個人的力量有限,很快也被包圍了起來,但是那些甲士對他似乎有所忌憚,隻是圍困他,並不敢下死手。


    典韋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轉身剛要走,聽到身後傳來動靜,一隊蒙麵甲士不知何時摸了過來。典韋本想衝出逃離,怎奈對麵還有弓弩手,典韋隻能邊戰邊撤退,身上也受了幾處刀傷,最後竟然和劉琦碰到了一起。


    原來劉琦的近隨眼看無力回天要被圍殲,於是果斷放棄那些隱士,都護衛在劉琦身邊,邊戰邊往山上撤退,意圖能護衛他逃走。


    兩人碰麵,劉琦望著典韋驚覺地問道“你們不是一夥的?”


    “你說呢?”典韋無語說道。“我隻是來捉弄下你們,報昨夜露宿城外之仇。誰知道你還惹了這麽大仇家!”


    “我並沒有什麽仇人”劉琦爭辯道。


    “恩,被追殺得人都這麽說。”典韋無心理會劉琦,觀察著四周得動靜和環境。現在典韋和劉琦等人躲在一處岩壁下,躲避著蒙麵甲士的搜查。


    “必須往深山突圍,不然包圍圈越來越小,我們必死無疑”典韋說道。


    劉琦顯然有點緊張,問道“要怎麽突圍?我們現在就剩這麽幾人了。”


    “需要有人先衝殺出去,吸引走目標。然後我們從弱側突出包圍,遁入深山。”典韋比劃著說道。


    一個兵卒隊長模樣的站了出來,說道“這位豪俠,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至少你不是他們一夥的,你武藝高強,若能保我家公子出去,我們負責突圍引誘他們,公子家中富貴,若你能保他回去,家主必有重謝!”


    典韋此刻並不知道劉琦的身份,也隻當是那個世家或者官宦子弟而已。麵對兵卒隊長的請求,典韋擔保道“若幾個壯士不惜犧牲性命為我們爭取機會,我也一定會帶你們公子出去,說到做到!”


    兵卒隊長對著典韋拱手以禮,然後搶過劉琦的頭盔和披風穿戴上,托付道“公子,保重!”劉琦試圖勸阻他們,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忍著淚水,望著他們離開。


    兵卒隊長扮成劉琦的樣子,率領剩餘近隨衝殺了出去。典韋緊盯著外麵動靜,抓住對方被欺騙時機,一把拉上劉琦,狂奔了起來。多數蒙麵甲士都被兵卒隊長吸引走,剩下幾人完全沒想到還會有人從岩壁後衝出,直接被典韋砍翻在地。


    很快蒙麵甲士們就反應過來被騙,很快折返追殺過回來,氣急敗壞的他們直接弓弩射擊,劉琦就是此時不幸被射中左肩。典韋隻好扛著劉琦跑,在山腰兜兜轉轉一個多時辰,才擺脫了蒙麵甲士的包圍。


    本以為逃出生天的劉琦,跟著典韋一起回新野城尋找援軍。但是他們在去新野縣城的路上,就發現有一批軍隊正快馬加鞭地往新野城趕。他們趕緊躲到路邊草堆觀察,發現軍隊中明顯還混著幾個蒙麵甲士。


    劉琦當即明白,說道“這次劫殺不簡單,應該是衝我來的。現在新野城去不得,這些軍隊的人也不可輕信。”


    “那我去應該沒問題吧”典韋問道“他們是衝你來的,我也完成了承諾,帶你出來了。”


    劉琦說道“你的容貌也已暴露,你覺得你回新野城安全?你是見證者之一,你不怕被他們殺人滅口?”


    典韋懊惱不已,心想早知道就不該回去湊熱鬧,非要看一眼。典韋問道“你到底什麽身份?那現在怎麽辦?”


    劉琦避而不談,說道“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我知道那個山穀有一個破廟,我們再等半日,天黑後折返回去躲在那裏。你家商隊不是要去襄樊的嗎?等軍隊搜尋不到我們,肯定要撤軍放行的。到時候我們在山穀等你家商隊就是,你們商隊隻要能協助我回到襄樊城,我定有重謝。”


    典韋並不想要什麽酬謝,他所想的,隻是別再把事情鬧大,影響到皇帝劉辯,目前聯係不到任何人,又人生地不熟,隻好先答應劉琦,等天黑後,帶著劉辯折返那山穀半山腰的破廟,等著劉辯他們經過。


    再後麵,就是發生前麵山穀中的事,典韋把曹昂偷偷擄走,讓他通知劉辯來到這個半山腰。


    劉辯一邊檢查著典韋的傷勢,一邊聽著典韋說著發生的經過。最後劉辯問道“所以你也不清楚,對方為什麽要殺劉表的兒子?”


    “他是劉表的兒子?”典韋驚呼站起來,扯到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怪不得他閉口不談,這具體原因隻有等他醒來才知道了。”


    劉辯示意典韋坐下,繼續說道“行了,你還不錯,都是皮肉傷,就是有點感染了,一會擦點酒精殺殺菌。”


    劉辯再來到禦醫身旁,詢問劉琦情況。禦醫如實回答道“這公子身上多處刀傷,最嚴重的還是左肩中得那一箭,已經引發感染,微臣需要先用刀挖去腐肉,再拔出利箭消毒止血,不知這位公子聽不聽得住”


    “是福不是禍”劉辯歎息說道“總要盡力試一試,畢竟也算是個親戚,總不能見死不救。”


    禦醫掏出醫藥刀具,小心的剔除多餘的腐肉,此時劉琦是昏迷狀態,反倒省了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拔箭。周泰、曹昂、典韋、衛臻四人按住劉琦的四肢,禦醫在他嘴中塞入一個小木枝,預防疼醒時咬斷舌頭。


    一切準備得當,禦醫先截斷箭頭,然後一鼓作氣,把斷箭拔出,同時,傷口鮮血也濺射而出,噴了典韋等人一臉。劉琦疼的猛然睜眼,牙齒緊咬木枝條,還未再說出半句,人又昏死過去。


    禦醫二話不說,先是用酒精,清洗傷口,裏外灌了一遍酒精,再敷上早已準備好的金創藥止血。一頓忙碌下來,大家大汗淋漓。劉琦也再次疼醒,隻是現在的他已疼的臉色蒼白,四肢顫抖,全身虛汗不止,說不出半點話出來。


    劉琦緩了半個多時辰,才從身體的劇痛中挺了過來。虛弱地說道“謝謝諸位救命之恩,日後我定重金酬謝。”


    劉辯笑著問道“你要謝我們,不是應該先告訴我等實情?那些人到底為什麽要殺你?還能調動軍隊的人。”


    劉琦閉眼別過頭去不再言語,典韋氣惱不過,想過來教訓他,被劉辯阻止。劉辯說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


    第二日,典青就來找劉辯匯報情況,他給大家帶來醫藥還有豐富地吃食以及更多有用的情報。


    因為十位隱士的死,還有劉琦的失蹤,現在古今論壇大會被擱置舉辦,而劉表也氣血攻心昏死了過去,現在荊州內務是由蔡瑁和蒯越在操持。更重要的是,蔡瑁有一支私軍,最近不知所蹤。


    劉辯拿著情報來到劉琦身邊,說道“看樣子,你現在如果回襄樊也不安全,你父親病重,把持內政的是蒯越和你舅舅。”


    劉辯故意把蔡瑁說成舅舅,是知道曆史上,蔡瑁其實是劉琦的弟弟劉琮的親舅舅,而他們兩兄弟的荊州繼承之爭也爭鬥了許多年。而針對這次的截殺,劉辯懷疑就是蔡瑁所為,故意刺激下劉琦,是試探下看他知道多少。


    聽到劉辯這麽說,劉琦吃驚地看著他,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你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商隊。”


    “別管我是誰,至少我不會害你。反正襄樊你暫時不能回去了,不如想想還能去哪裏,我讓人送你過去。”劉辯也故意避而不談。


    劉辯特殊身份,現在並不想過多介入劉表家的私事。更主要的是怕牽扯太多引起戰爭,水軍沒起來之前,劉辯還需要繼續等待。


    劉琦沉默半晌,悠悠說道“那就麻煩送我去隆中吧,在襄陽城以西三十裏地,那裏有個臥龍崗,我有一個長輩在那裏。”


    劉辯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因為曆史的提前,劉辯不確定諸葛亮是否還會在隆中,本來就想去探尋一下,碰碰運氣,沒想到還陰差陽錯碰一塊了。


    “敢問你的長輩貴姓?”劉辯壓抑心中的興奮問道,不過也好奇,劉琦與諸葛亮年齡相仿怎麽會是長輩?


    劉琦說道“這位長輩複姓諸葛,單名一個玄,不是我的血親,但是和家父頗有淵源,兩人一見如故親如兄弟,我也時常以叔父對待。”


    劉辯頓時內心狂喜不已,這個諸葛玄不就是諸葛亮的親叔父,當年避難帶著諸葛兄弟來荊州定居,沒想到這次他們還在。劉辯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劉公子有大傷在身,我還是親自將其護送過去。典青,你立刻做好安排,記住要做好應對檢查,這一路上巡查的人肯定不少。”


    麵對劉辯突然的熱心腸,眾人都一臉不解。劉琦更是一臉疑惑的望著劉辯,感覺自己被套路的感覺。問道“你不是說讓你的手下送我去嗎?”


    劉辯馬上含糊道“俗話說送佛送到西,我尋思了下,下人做事並不用心,我還是親自送公子過去的好。”劉琦一臉的不相信,但是也別無他法。現在自己有傷在身,父親病重,他的確不敢貿然回到襄樊。


    再休養了三日,劉琦傷口已經在結痂,人也能勉強下地行動。典青安排來一輛馬車,這個馬車規格看起來略微偏大,其實是利用視覺差,在內部空出一個四十公分的暗格,可臨時躲避一人應對檢查。


    劉辯與劉琦在陳內坐著,典青、典韋、曹昂、周泰則扮成下人、馬夫還有家院護衛跟隨。衛臻因為他商人的特殊身份,則是讓他直接去襄樊城,以經商做掩護,去打探城內具體情況。


    一路上,劉辯熱情地與劉琦攀談,隻想多套取諸葛玄和諸葛亮的信息情報,以便到時候見麵的時候能取得個好印象。但是劉琦也不是傻子,對麵之人也一直刻意隱瞞身份,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大家沒有利益衝突而且此刻還需要依賴對方,所以劉琦也隻是客氣應付著,並不願多說什麽。


    路上遭遇三波關卡檢查,都順利蒙混過去,及至傍晚,在劉琦的指路下,大家到了隆中諸葛玄的家裏。劉辯攙扶著劉琦下車敲門,開門的門童,看到劉琦嚇的驚慌不已,轉身跑入堂內。


    一會功夫,諸葛玄在一個少年攙扶下急忙走了出來,走到門口,諸葛玄看到是劉琦,一把將他拉入院內,驚呼道“公子,這麽多日,你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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