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噴到了秦晏寧的裙擺上,方知節臉上的笑頓時消失,他眼帶幾分嫌惡,冷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幾個妖族,語氣冰冷,“好端端的非要弄髒我愛徒的裙子,你們自己說該怎麽賠我這個寶貝徒弟?”


    幾個妖族聽見了方知節話,趕緊跪在地上求饒,他們被關在監牢之中時日許久,自然明白方知節有許多折磨他們的辦法。


    秦晏寧卻將目光落在了一個未曾求饒的少女身上,她身上也帶著血汙,手上拴著的也是和其他妖族一樣的封鎖靈力的玄鐵鏈。


    但秦晏寧可以確定,這個少女一定不是關押在監牢中的那些犯過事兒的妖族,因為監牢之中不見天日,方知節折磨他們的酷刑又有很多,不可能有妖族在經受過那些折磨之後,還能在麵對方知節的時候不流露出對他的恐懼。


    最重要的是,原主的確是個天才,這一點不光體現在她修煉起來比普通人快得多,還體現在她的過目不忘上,原主去過幾次關押妖族的監牢,因為知道方知節對妖族的痛恨,她曾經要過監牢中在押妖族的資料和畫像來看,這個少女並沒有出現在那份名單上。


    少女察覺到了秦晏寧的目光,毫不回避地瞪了回去,秦晏寧心中明白,她大概率是方知節從哪裏隨手抓來的,隻是不知道這個老男人今天到底想要唱哪出戲。


    秦晏寧毫不在意地踢了踢自己的裙擺,在方知節的身旁坐了下來,她伸手便挽住了方知節的一隻胳膊,完全無視了林鶯飛略帶不悅的眼神。


    “師傅,都是小事罷了,反正這裙子我也就穿一次。”


    秦晏寧這話倒也沒錯,原主在方知節身邊養的嬌氣,一般的衣服她也隻會穿上一次便交給底下的人處理了。


    麵對秦晏寧的撒嬌,方知節麵上露出了幾分享受的神色,“你這個丫頭啊,出去幾天倒是心變軟了。”


    秦晏寧笑道:“哪有,寧兒隻是不想壞了自己和師傅的心情罷了,何況皇後娘娘還在這裏呢,寧兒可不敢造次。”


    方知節聞言也笑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秦晏寧的肩膀,“你這個丫頭慣會討為師開心,不過……”


    方知節話鋒一轉,將手放到了秦晏寧的配劍青峰上,“你可是咱們觀星樓的臉麵,這群孽畜冒犯了你,自然要受到懲罰,若是寧兒不想動手也無妨,師傅替你代勞如何?”


    聽見方知節這麽說,跪在下麵的一個妖族立刻反應了過來,縱然是被玄鐵鏈鎖著,他仍然蓄積妖力,朝著方知節揮出了一擊。


    “方知節你這個畜生,你竟然想要老子的命,你不是說是讓老子陪你演……”突然暴起的正是剛剛吐血的那個妖族,沒等他的話說完,秦晏寧便將青峰拔了出來。


    秦晏寧的劍勢很快,沒等那個妖族再有其他的動作,便將他斬殺在了自己的劍下。


    這一劍已出,秦晏寧並沒有收手,反而將其他的幾個妖族都殺了個幹淨,對上那個少女妖族時,秦晏寧才鬆手將劍丟了給站在一旁低著頭裝木頭人的辛夷。


    “髒,給本小姐擦幹淨。”


    秦晏寧殺完妖,臉上又泛起了撒嬌的笑。她的餘光中,林鶯飛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起來這位皇後娘娘的心理素質卻還不錯。


    也對,方知節前世為了她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作為既得利益者的林鶯飛會一點都不知情嗎?


    秦晏寧斂去自己眼神中的異樣,“師傅真是的,得要逼著寧兒動手,把寧兒的青峰都弄髒了,師傅可得賠我。”


    方知節見秦晏寧殺伐果決,眼中浮現起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為師就知道你不會讓為師失望,不過你還是心軟了。”


    秦晏寧低頭看向被玄鐵鏈鎖的死死的少女,“她的眼睛很漂亮,死了挖出來就沒有這麽漂亮了,師傅著人將她還有這幾具屍體送到百獸園好不好嘛,寧兒要將她這對眼珠子挖出來再拿去喂老虎。”


    “而且她這麽弱,死在寧兒手中,都是葬了寧兒的青峰,還是讓老虎將她活吃了才有意思。”


    少女聞言震驚地看向秦晏寧,“你們這些人族還真是一模一樣的狠毒,妖神在上,您怎麽不降下神諭殺了這些人族!”


    少女的咒罵不絕於耳,秦晏寧心中也很無奈,實在不是她想當變態,而是她不這麽說的話,這個小妖怪八成也要交代在觀星樓。


    百獸園是大夏皇帝賜給她這個名義上的神女的,裏麵飼養了許多奇珍異獸,秦晏寧可以肯定百獸園的幾個人都是完全聽命於原主的。


    前世原主死後,百獸園的那幾個人也曾幫助秦晏宸尋找過原主的行蹤,在知道是方知節害死了原主之後,他們甚至籌備了一個計劃去刺殺方知節,隻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了。


    在原主心中,他們也是和家人一樣的存在,因此要想完成原主心願,除了秦家眾人,秦晏寧還需要護住百獸園的幾個人。


    方知節聽見秦晏寧這麽說,倒是打消了幾分心中的疑慮,他這個徒弟從小就在他身邊長大,行事作風也和他相近,對於妖族她向來就不手軟,也許是他想左了?


    百獸園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丫頭應該不會為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小妖怪冒險騙他。


    想到這裏,方知節拍了拍手,示意從門外進來的幾個丫鬟將幾個妖族的屍體以及那個活著的小妖怪送到百獸園。


    秦晏寧衝著辛夷使了個眼色,“你跟著一起去,囑咐百獸園,我沒去挖眼睛之前將她給我好生養著。”


    辛夷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家大小姐在刀尖上跳舞的舉動,她這麽多年慣會看人眼色,自然明白大小姐留下這個小妖怪一定不是為了要她的眼睛,她應了一聲便跟著退了下去。


    見辛夷也跟著一起,方知節更是放心了幾分,是他太小心謹慎了,這丫頭身邊的人都是他下過咒的,就算她有事要瞞著自己,也瞞不過她身邊的這麽多雙眼睛吧。


    一想到林鶯飛還要靠著秦晏寧的血解毒,方知節又恢複了那副慈祥的表情,“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喜歡上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了,你想要什麽和師傅說,師傅都給你。”


    秦晏寧打蛇隨棍上,剛好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將白瑤屍骨製成的那個哨子帶回去,她搖了搖方知節的胳膊,“那寧兒就不客氣了,一會兒寧兒就去師傅的庫房挑挑。”


    林鶯飛見到秦晏寧越來越跳脫,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底下的幾個丫鬟聞聲也是一震,快速地將地麵上的血跡拖洗幹淨退了下去。


    秦晏寧料定林鶯飛不會對自己發難,她看向林鶯飛笑道:“剛剛那個妖族要對師傅不利,寧兒貿然出手隻怕是驚到了皇後娘娘,寧兒給您賠個不是。”


    秦晏寧都這麽說了,林鶯飛也隻能笑著搖了搖頭,“無妨,秦姑娘對知節的拳拳之心天地可鑒,本宮是替知節開心。”


    秦晏寧這才後知後覺,林鶯飛剛剛臉色黑得像是死了三個娘,是因為她吃醋了。


    知道了這個,秦晏寧更是有意刺了林鶯飛一句,“寧兒從小就在師傅身邊長大,對師傅感情最深,這都是寧兒該做的,而且寧兒相信,如果有一天寧兒置身危險之中,師傅也一定會不顧一切來救我的。”


    方知節眼見林鶯飛的臉色越來越黑,趕緊截住了秦晏寧的話,這丫頭說話向來氣人,若是任由她坐在這裏扯,隻怕一會兒就要扯到盤古開天辟地的事兒上了。


    方知節輕咳了一聲,“為師聽說,你這次出門曆練,帶了一隻小狐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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