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還要在這裏待著嗎?”


    陸硯修吃著飯,“待著吧,萬一她危險呢。”


    他時不時地抬頭注意那邊的情況。


    元一無奈轉身,明明那麽喜歡,卻各自埋藏著秘密,坦誠點不好嗎?


    看看他和雲萍,多和諧,兩人有事說事,不服幹架。


    真不知道他們倆在別扭什麽。


    元扶歌一早上忙的沒停下,也是餓極了,劉全他們說那些恭維的話她沒帶理的,隻抓著筷子在席麵上掃蕩。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公主禮儀了,來了這裏就是官兒,真是該死的貴族原始惡習啊。


    她兩輩子沒改掉愛吃魚膾的習慣,就算何雲雁說要忌口她也沒忍住,陸硯修還專門去學了這個手藝在家做給她吃。


    今天桌上的這道菜吃起來,確實跟他的手藝很像。


    這個酒樓做的白龍臛,魚肉鮮美,色白味厚,又鮮又濃,趁熱吃最好了。


    還有光明蝦,過門香,通花軟牛腸,丁子香淋膾....真的品類繁多,怪不得人家賺錢,自己的那個酒樓就隻做些傳統糕點,風塵味兒十足。


    也怪雲萍心軟,留下那個老鴇看管酒樓。


    她夾起光明蝦咬了一口,脆彈爽口,鮮甜美味,他們應該在炙烤上下了功夫,這蝦吃起來一點也不腥氣。


    元扶歌道:“這蝦也不錯,一點也不腥氣,小小一道菜都這麽用心良苦,難怪各位喜歡來這裏,想必這裏的價格應該也不便宜吧?”


    劉全頓了一下,放下酒杯笑道:“貴是貴了點,但是比我們平時吃的都好,公主您再嚐嚐這個玉露團,香軟彈牙,口感如雪,對女子最是好的。”


    “看來是用了心的。”


    劉全隔開小館兒,湊上前小聲道:“公主說句心裏話,我們天天來這裏就是想看看這裏火爆的秘方,誰知道啥也沒查著。”


    元扶歌道:“他們酒樓不單是酒食用心,就單說這送人也是能送到心坎裏的那種。”


    她看了一眼小館兒,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劉全。


    “啊哈哈哈也是啊...”劉全一眾人尷尬得笑著。


    噗!


    “什麽,他看上那個小館兒了?”


    聽到消息,陸硯修差點趴在桌子上。


    元一趴在小孔上仔細打探著,“不知道啊少主,公主是這麽說的。”


    “你繼續聽著。”


    “哦!”


    元一替長公主暗地裏捏了把汗,真希望公主不要幹傻事啊。


    劉全撓撓頭,:“公主啊,這次捐款的事,你看我們是長安的官,怎麽也得那些高層的比我們先出吧?”


    元扶歌低著頭,目光掃向那位小倌兒。


    她冷眼掃過:“你也知道自己是長安的官兒啊,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給本宮收斂點。”


    正說著,外麵又送進來一個小館兒,“各位安好,小奴名叫月奴,是給各位彈曲兒的。”


    與陸硯修長得甚是相像,但是他沒有陸硯修的陽剛之氣,倒像是另一個讀書的他。


    知道她家的那位莽,這就尋了個不一樣的,想來準備的時間也夠長了吧。


    這老板是擺明了是想今天將自己撂倒在這裏。


    門扇打開,隻見一位抱著琵琶的清冷小倌兒,坐到屏風後麵素手撥弄著琴弦。


    他身上佩戴著玉鈴,行走間發出細碎的響聲,整個人透著股書香氣息,與自己和之前的理想型完全匹配。


    他淡淡開口:“不知幾位大人想聽些什麽?”


    聲音清冷出塵,即便是男子,也會有幾分心動。


    他眼睛定定地瞧向走神的元扶歌,於是輕咳一聲提醒她回神。


    元扶歌抬眸,發覺對方在瞧著自己,想來對她很了解的樣子。


    她正了正身形,對著月奴莞爾一笑,“你們出去,本宮今日有事要做!”


    劉全看她很上道兒,便帶著一群人急急退了出去,隻留小館兒在原地。


    元扶歌指著先前那位小倌兒道:“你也出去!”


    劉全見她眼睛都直了,立馬招手,“來,快走,別打擾公主辦事。”


    天下居然有人能找到與陸硯修一模一樣,且與之相反的完美性格,她實在覺得神奇,忍不住想上前一探究竟。


    思量著,元扶歌開口道:“本宮今日不談風月,隻是有一件事想請公子相助。”


    “何事?”


    月奴隨手撥動著琴弦,道:“公主近日來,就不想聽聽月奴的手藝嗎?”


    遂即,一陣悅耳的絲竹在耳畔響起,清雅高貴,餘音繞梁,果真名不虛傳。


    元扶歌拍手道:“算了,先欣賞公子的琴藝吧。”


    月奴四兩撥千斤,柔笑道:“那好,待公主想說了便是,我定當鼎力相助。”


    元扶歌害怕隔牆有耳,但是這個人實在是適合做那件事,證物不能說丟就丟了。這個月奴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誘餌。


    她很欣賞他的高潔氣質,告訴他應該沒關係吧?


    “想求公子去天香院替我做主簿如何?”


    屏風後的琴音漸止,月奴道:“公主開口,月奴定當萬死不辭。”


    “難道你就不害怕我提更過分的要求?”


    月奴脫下衣服,露出傷痕累累的背部。


    光滑的背部印著一些鮮紅的鞭子印,長短交錯著,有的甚至還是新的傷疤。


    她往包廂裏頭瞧了瞧,果然有鞭子手銬之類的東西。


    月奴扭頭看她:“難道還有比伺候那些變態更壞的事嗎?”


    “這間房子原來就是招待劉全那些人的,自從我們跟著老板來到這裏,他們就花了大價錢讓這裏迅速火了起來,酒樓立住了腳跟,老板就得努力留住那些惡魔,結果就是我們這些人吃虧。”


    “聽聞天香院老鴇之前作惡多端,公主都能讓這樣的人在自己手下工作,想必不會是個苛刻的主子。”


    他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可能在這裏受的折磨太痛苦了吧。


    月奴起身手指觸碰到她的指尖兒,纏繞著,“隻要您要了我,讓月奴做什麽都可以。”


    見她不為所動,月奴大膽了起來,靠近桌子坐下,撫摸上她的手指。


    “公主這般作為,難道不是想要我嗎?”


    月奴心思玲瓏,他其實暗地裏是秦文濟培養出來保護陸府的暗探。


    “我...我想你誤會了,其實我....”


    元扶歌舉著手往後退著,豈料男子力氣比女子大,月奴傾身而上,撫上她的臉龐。


    眼波流轉,深情地望著她。


    嘶——


    他這是幹什麽?


    怎麽說著說著變味兒了?


    元扶歌大驚閉眼,心中默念:南無覓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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