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半推半就地被帶了過來,還未進到雅間,就聽見裏麵男女放肆的歡笑聲,剛準備折返回去,卻直接就被那女子拉了進來。


    一進門何瑞倒是愣了,一屋子的同窗,傅湛塘,白楚蕭,張政,柳堯……


    褪去了學堂樸素的衣衫,這些人都穿著錦衣玉帶,有些人甚至還摟抱著身邊的風塵女子。


    見是何瑞,這些人不禁嘴角抽動,那些不認識何瑞的便開始紛紛起哄。


    這裏幾乎都是熟人,何瑞若是走了未免太過失禮,可若是不走,一個女兒家的同一幫公子哥廝混在著風月場所,她名聲還要不要,這可是古代啊。


    理智告訴她,後者更為重要,於是何瑞連忙賠禮道:“玉老板時候也不早了,您既然有事,我們改日再聚吧……”


    還不等說完話,何瑞就要溜之大吉,玉肆立刻給旁邊的女子使了眼色。


    這裏的女子自然是做慣了這種事,一伸手中的扇子就擋住了何瑞的去路,接著用手搭著何瑞的肩頭道:“姑娘快坐吧,別拘謹啊,坐啊!”說著就要把何瑞往旁邊空位上按。


    “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然家母該擔心了。”


    “誒~昨日聽說你在赤煊樓待了半日,怎的如今待了這麽一時半刻就要走啊?”玉肆笑道,“這些不都是你的同窗嗎?大家都是熟人,你可別拘束啊。”


    何瑞想掙紮著站起來,奈何身邊那女子看著柔弱力氣卻不小,隻硬生生地將她按坐在位置上,何瑞無奈隻得悶頭坐在那裏,也不去看周圍的人,臉色頗為冰冷。


    等著尋樂子的白楚蕭一見是何瑞又詫異又驚喜,剛想要坐到何瑞那裏去,就被身旁的玉肆拉住了:“白少爺好狠的心,見到何姑娘就要把我扔了,真是半分顏麵也不給我!”


    看著玉肆那嬌柔的樣子,白楚蕭無奈一笑隻得作罷,但眼神卻一直關注著何瑞,老想同何瑞打招呼,奈何何瑞都不看他一眼。


    傅湛塘見是何瑞雖然有些詫異,卻也很嘲諷,盡管何瑞坐在對麵,但幾乎就沒過她一眼,可是不知怎的,卻總覺得何瑞在看他,因而便盡量表現得十分瀟灑,雖然他那張臉已經足夠魅惑人心。


    何瑞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投壺,一對一比賽,輸的人是要罰酒的,見何瑞落了座,他們又吵嚷著繼續投壺了,玉肆見狀,卻哎呀一聲道:“怎麽不帶我呀!”


    眾人聞聲起哄道:“玉老板賞麵,我們求之不得呀。”


    玉肆倩麗一笑,輕輕揮了揮手中的團扇,轉頭對何瑞道:“我還沒有對頭呢,何瑞,你做我對頭好不好?”


    何瑞連連擺手:“我不會投壺啊!”


    玉肆自顧自道:“哎呀沒事,我最不會玩投壺了,定不會讓你被罰酒的。”


    “還要罰酒?”何瑞驚道,“玉老板,可放了我吧,我也不善飲酒啊。”


    玉肆笑得很無所謂:“不罰酒還有什麽意思,自然是要喝酒的,姑娘不必怕,輸了也隻喝三小盅。”


    何瑞欲要拒絕,玉肆卻不給機會,直接道:“來來來,該誰投壺了,可別耽誤咱們時間。”


    玉肆話音剛落,隻見柳堯身旁一個長得溫婉十分的女子走上前去:“玉姐,該我了,我的對頭是柳公子。”


    說罷還朝那柳堯拋了個媚眼,引得眾人唏噓不斷,隻見那女子拿起箭矢,動作柔柔弱弱,八箭隻投中兩箭,投過箭後便嘟著嫩紅的嘴巴靠到那柳堯的肩上,嬌嗔道:“公子您瞧奴家笨的,您可得讓著奴家。”


    何瑞聽了渾身發毛,周圍的人卻紛紛起哄。


    那柳堯像是常客,竟然八箭皆中,引來眾人叫好,回到位上,一臉壞笑地端起酒杯就往那女子的嘴裏送,一杯接一杯地下去,起哄聲也不斷。


    比賽形式基本上都是男對女,雖說是罰酒,但到後麵竟然有人喝上了交杯酒。


    這樣曖昧不清的氛圍讓何瑞很想逃,她的確不該待在這裏,那玉肆似乎是察覺到了,對著何瑞佯嗔道:“何姑娘可不準打退堂鼓啊!好歹得陪我玩完這局,就當你不能賣酒給我賠罪!”


    何瑞無奈歎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幾組下來總算輪到何瑞了,何瑞上前拿起箭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有一箭在壺,白楚蕭看了領著頭叫好。


    何瑞動作輕快,八箭欻欻就投完了,投壺不比射箭,何瑞畢竟是第一次投,隻投中四箭。


    玉肆見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姑娘還說自己不會投壺!”


    何瑞心裏冷笑:原來你聽見我說不會投壺了。


    下麵就該玉肆了,隻見她將外裳一脫,露出裹著柔紗的香肩,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上前去,每投中一箭都引來一陣歡呼,八箭中了六箭。


    何瑞有些愣了,所以她這是要被罰酒了嗎?


    何瑞皮笑肉不笑道:“玉老板真是過謙了……”


    “那姑娘可要罰酒三杯了!”玉老板嬉笑道,然後朝旁邊的女子使了個眼色,“快,倒酒!”


    隻見那女子倒滿一杯,將酒杯奉上,何瑞被賭服輸,看了眼那盛著酒的汝瓷,心中一狠,接過來一飲而盡。


    這一飲不要緊,就好似一團火順著喉嚨燒下去,繼而胃裏一陣翻滾,何瑞嗆得直咳嗽。


    原先的身體雖然會喝酒但酒量也一般,而現在的身體卻是頭一次喝白酒,而且這酒不是一般地烈,何瑞覺得是那玉老板故意的。


    玉肆裝作一臉擔憂道:“哎呦,姑娘您喝慢點。”


    “喝這一杯意思意思就成了。”一旁的白楚蕭有些擔心,然後對著何瑞身旁的女子道。“快拿茶來,沒看到何瑞胃裏燒得厲害嗎?”


    玉肆忍不住酸溜溜道:“白公子,您這是心疼了?”


    這話又引得周圍人起哄唏噓,傅湛糖不禁冷笑,心裏大不自在。


    何瑞緩了一會,聽到玉肆的話,語氣冷了好幾分:“玉老板說笑了。”


    玉肆見狀立刻掩唇無辜道:“我就是這樣一個直來直去的人,姑娘可別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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