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眼前的青年。


    他這樣的好看,長得魅惑眾生。


    他漂亮精致得不像個真人,可這人的心理很不健康。這一年裏,她足夠看清這個人。這是個可恨,又有些可憐的人。


    他對她有扭曲的情感。


    這是她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


    想到這,許涓主動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眼神溫軟的看著他,輕聲道,“蔣玉,你愛我對嗎?但你愛人的方式很糟糕。我知道,這是源於你小時候的經曆,所以才會這樣。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聞人鴻跟她說過他的事。


    他們蔣家兄弟,從小在惡毒繼母的手下生活,導致了他人格的扭曲。許涓不知道能不能扳正他,但隻是想利用他的情感,讓自己好過一些。或者終有天,他會明白怎樣正確的愛一個人,能放她自由。


    她說著,吻上他異常鮮紅的嘴唇。


    蔣玉渾身一震。


    許涓很少這樣的主動。


    他讓她成了籠中鳥,她沒有瘋,但對他畢竟是有怨的。


    蔣玉抱緊了她,白得發光的麵龐,泛起紅暈來。不管她是基於什麽原因,她願意主動的親近他,他就高興了。她的吻,她的溫柔,像毒藥一樣麻醉了他的意誌。他知道,她可能別有用心,但還是在這種幸福裏沉淪。


    莫驚春一直在水鏡裏冷眼旁觀。


    之前看見過很多次。


    但都一直克製著。


    直到看見這一幕,看見許涓主動的吻著容貌昳麗的青年,他臉上保持的平靜,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


    他幾乎捏碎手上的念珠。


    莫驚春眉頭緊鎖,不想再看下去,一拂關閉了水鏡畫麵。起身走了出去,外麵的落葉又黃了,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如同一隻隻蝴蝶。


    他看著遠處,眼瞼垂了下來。


    他低喃一聲,提醒自己,“莫驚春,莫急——”


    這些普通男人於他如同螻蟻,想要除掉太容易了。但他並不打算這麽做,作為個修行者,他知曉與天道作對必遭反噬。


    許涓的愛情線繁雜。


    他也並不準備插手,同樣順其自然。


    自然了,每次看見她與其它男人親熱。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煎熬,很難受,很新鮮,但還能忍住。


    畢竟,他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


    因為這些普通男人再鬧騰,再情深,最終都會死。他們能陪她的時間,最多不過百年,但他不一樣——


    地下室的兩人溫存許久。


    許涓偎在蔣玉懷裏,央著他,“蔣玉,我一年多沒見過太陽了。能不能讓我出去吹吹風,你說外麵是海,我也想看看海。”


    蔣玉冰冷的丹鳳眼,一動不動的凝視她。


    女人生了孩子後,皮膚越發的白嫩了,眼神更嬌更媚,更溫柔如水。身上還有一種誘人心魂的香味,每次一靠近,都令他失控。


    懷裏的女人滿臉通紅,眼含春水。


    他咽了下唾沫,“好……”


    果然,她的主動是有代價的。但是沒關係,她逃不出這座孤島,隻是讓她去曬曬太陽……


    許涓期待的眼神,到底讓他心軟了。


    或者,也是他太貪心。獨占她的人還不夠,又想要得到她的心。在安全範圍內,願意給她一定的自由。


    這地下室裏,天花板有青空燈。


    但再逼真也是假的。


    她真的太需要出去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


    兩個寶寶都睡著了。


    蔣玉抱起許涓,走上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一開,立刻驚動了聞人鴻,他過來時,看見蔣玉抱著許涓出來。臉上出現一些驚訝,又有些欣慰。


    蔣玉抱著許涓,來到了花園裏。


    一絲自然的風吹拂到了臉上,還有花園裏的的花香味,海風潮濕的鹹味。許涓激動的紅了眼睛,揪緊了蔣玉。


    蔣玉看著她。


    深秋的陽光,不冷不熱,灑在她的臉上。


    她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


    蔣玉心裏,忽然湧上一陣刺痛,他做了一件錯事。但他,已經無法回頭了。他鬆開了勒在她腰間的手。許涓奔跑了出去,在這短暫的自由裏歡呼。


    她赤著腳,在花園裏跑跑跳跳。


    她踩在柔軟的草地上,采地花叢中。許涓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聽著風聲,鳥鳴,心裏湧起一陣感動,那是生命的呼吸,那是自由。


    她壓抑逼仄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許涓轉頭,看向了蔣玉。


    他看著她,臉色異常的蒼白,仿佛隨時要被風吹走了。許涓跑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她眼睛發紅的說,“蔣玉,謝謝你。”


    他很可惡,很該死。


    但這一刻,她謝謝他……


    她笑著,又往後退。


    蔣玉心中一慌,一個箭步衝上來。將她拉進了懷裏,他總覺得,如果不抓緊她,這個女人就要飛走了。


    但幸好,她不是一隻鳥。


    否則,她一定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你沒騙我,今天天氣果然很好。”許涓知道,這個人防備心很強。她不能太貪心,得一點點攻下他,便又偎進他懷裏來,“蔣玉,抱我回去吧。”


    蔣玉嘴角勾起來,“許涓,不要想逃。如果你敢逃,我會打斷你手腳。到時候,你一定會哭得很慘……”


    許涓僵了一下。


    又柔柔一笑,勾住他脖子,吻上青年發紅的唇,“我不信,你舍得嗎?你敢真的傷害我,我會恨你,會厭惡你哦。”


    蔣玉握緊了拳,他舍不得,不想被她厭惡。但,如果她真的逃離他。他不敢去想失去理性的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一把將女人抱起,轉頭往屋裏去。


    聞人鴻看著這一幕,眼裏有些同情,又有些羨慕。蔣玉病態扭曲的愛,全部給了這個女人,可她想要的是自由。


    他看向遠方笑了笑。


    人這一生,最苦的就是求而不得。


    許涓今天看到了太陽,吹了風,看到了大海。她心滿意足的睡下了,蔣玉陪了她一晚,次日才離開了地下室。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是兄長蔣涵的電話。


    蔣玉接聽了,“哥,什麽事?”


    “阿玉,今天是母親的忌日。”蔣涵溫和的聲音傳來,提醒著他,“你還在島上?一會兒跟我去墓地看看母親。”


    蔣玉答應了。


    他確實好幾年沒去祭拜母親。不久後,兩兄弟在墓園碰了麵。今天的天氣陰涼,兩個人站在墓碑前,蔣玉將鮮花放了上去。


    兩兄弟相對無言。


    蔣涵盯著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哥,你最近好麽?”蔣玉打量著兄長,相較從前的溫雅,蔣涵變得更沉默了些。蔣玉握著他肩膀,“咱們去喝一杯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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