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涓想說什麽。


    一陣強烈的想要拉屎的感覺湧來。她知道,這是孩子要出來了,急得抓住了他的手。蔣玉握緊她,聞人鴻也被叫過來幫忙。


    聞人鴻摁著她。


    蔣玉則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接生。


    許涓因為懷的雙胞胎,最近都神經緊繃,搞得人有些暴躁。已經做好了會痛得死去活來的準備,畢竟年紀大不容易。


    結果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幾分鍾後,就聽見哇的一聲哭聲徹響在地下室裏。她生出孩子時,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下蛋一樣!


    她還在發懵呢。


    蔣玉說了聲,“第二個頭出來了!”


    許涓抓住被褥,稍一使力,第二個孩子咕嚕一聲就滑出來。蔣玉抱起孩子,輕拍了下背部,接著聽見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聞人鴻非常利落的將兩個孩子包在繈褓裏。


    許涓看了兩眼孩子。


    皺巴巴的,醜死了,也不知是誰的!


    許涓在這個夜裏,生下一對龍鳳胎。


    蔣玉仍舊不肯放她自由,地下室裏增添了許多嬰幼兒用品,怕許涓累著,找了兩個女傭來照看孩子。


    許涓在地下室又住了半年多。寶寶已經快六個月了,長得都是精雕玉琢,漂亮極了。許涓每天就陪伴著孩子。


    蔣玉結束了一星期的工作。


    他今晚又來到了小島,一進地下室,就看見一副絕美的畫卷。橘黃的燈光下,女人坐在床邊,正在給孩子喂奶。


    她渾身散發著一種溫柔的母性光輝。


    莫驚春也從水鏡中看見這一幕。盡管,這樣的畫麵,他已偷看了無數次。但每次看見,心裏都有種莫名的觸動。


    每次許涓抱著孩子。


    逗著他們玩耍,說話,給他們唱歌。莫驚春心裏就包裹著一種,難言的異樣滋味。他是個修行者,講求的是淡泊無情。


    他原本輕視普通人的情感。


    修行者超脫俗人,剝離低級的欲望感情,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如今,卻在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動人之處。


    他的思考,被一個聲音打斷。


    “許涓。”


    蔣玉同樣覺得動人。


    他忍不住叫了聲。


    蔣玉很小就失去了母親,後來施靜嫁進了蔣家,明裏暗裏的虐待他們兄弟倆。他從小對女人討厭,潛意識裏,卻又被這種母性溫柔吸引。


    她被他困在這華麗的牢籠裏。


    這個女人卻沒瘋,總是安安靜靜的,似乎不管什麽樣的惡劣環境,她都能像水一樣的淌過去。許涓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來,笑了一下,“回來了?我要的東西,買了嗎?”


    她的這一抹笑容。


    令他心神一顫,狠狠擊穿他內心的豎冰,露出了裏麵脆弱的柔軟部位。蔣玉忽然明白,為什麽男人都想要有個家,都想要有個女人。


    “嗯……”蔣玉應了聲,走下樓來。


    “外麵天氣怎麽樣?太陽大嗎?有風嗎?”許涓喂好了小女兒,又抱起另一個寶寶喂奶。她半垂著頭,眉眼異常的溫柔。


    “天氣很好,有風。”蔣玉湊了過來,在她身上聞到了奶香氣。他人有些躁動,又抱起女寶寶,逗著小嬰兒。


    許涓給這女寶取名叫許韜,這寄托了她對孩子的祝福。


    “韜韜真可愛,而且也不愛哭。”蔣玉打量著懷中的小寶寶,眼睛又大又圓,白胖胖的,小手像藕節,實在是可愛得緊。


    許韜很喜歡蔣玉,似乎是個顏控。每次他一抱她,小姑娘就會咯咯的笑,兩隻肥胖小腳丫興奮的蹬著。


    許涓哼了聲,“她不愛哭,這個卻是個哭包。”


    生的這兩娃,女娃長得像林晉陽,懷裏的這個男娃像林言。蔣玉之前給她給孩子做了親子鑒定,一個是林晉陽,一個是林言的。


    許涓並不在意。


    他們爸爸是誰不重要,這孩子都是她的。


    許涓剛喂好孩子。


    把懷裏的男寶放進嬰兒車裏,男寶寶比女兒更粘她這個媽媽。


    才一放下來就哇哇的哭。


    許涓無奈的,又把孩子抱起來。輕輕哄著,“儼儼啊,你可是個男孩子,怎麽跟林言一樣的愛哭呢……”


    男寶許儼,在媽媽懷裏。


    擁有了絕對的安全感,小嘴巴含著手指吸吮,嘴裏又咿咿呀呀的叫。他小嘴巴吐著泡泡,似乎在回應許涓,叫了聲,“麻麻!”


    “蔣玉,他叫我媽媽了!”許涓激動不已,在寶寶肉乎乎臉蛋親了口,眼睛一下紅了,哽咽的說了句,“寶寶,再叫聲媽媽。”


    小寶寶聽見媽媽的聲音。


    他小嘴巴又叫了聲,“麻,麻!”


    “寶寶好乖。”許涓幾乎要哭出來。


    這麽久被困在地下室,不能離開。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隻有這樣,才能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至於因為不得自由,而悶出什麽心理疾病來。


    寶寶的一聲媽媽,讓她得到莫大的安慰。


    許涓高興得很,握著寶寶的手,在他小手小臉上親了好幾下。蔣玉懷裏的女寶寶,似乎也有所感應,跟著有樣學樣,也叫了聲麻麻。


    許涓聽著,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蔣玉心裏一緊,把寶寶放進嬰兒車裏,過來抱住了許涓。許涓掙紮了兩下,沒能掙開,揪著他衣衫哭求起來,“蔣玉,你還要關我多久?”


    “你想離開?這裏不好麽?”蔣玉心陣陣的發冷,扣著她下頜。


    冰冷的眸裏,閃爍著怒意,“你是不是還想著那些男人?一年多了,他們早忘記你了。許涓,以後,我就是孩子們的爸爸,我不會放你走的……”


    “蔣玉,求你了。”許涓這一年多來,在這地下室裏一直表現得平靜。但剛剛被寶寶叫了幾聲媽媽。


    她內心的母愛,讓她不得不為以後考慮,“我可以一直呆在這,但孩子呢?你也要讓他們天天住地下室?你忍心這樣對他們嗎?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些?蔣玉,你要這樣,不如殺了我算了!”


    蔣玉盯著她,一語不發。


    這一年裏,他對這個女人的感情早就變了,初心早不相同。當初帶走她,隻是出於嫉妒心,但現在,卻是想要獨占她。


    “好,我會讓他們走出去。”蔣玉麵對女人的眼淚,終究是心軟了。也害怕過於的強硬,會導致她的反彈。


    他害怕失去這個女人。


    蔣玉終於鬆了口,退了一步。雖然這離她想要的自由,還有些距離,但許涓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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