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聽得臉色大變。


    她,她跟國慶結婚,原來就是為了這個!都二十年了,她都快忘記了這事兒了!這女人也太小心眼兒了,一點屁事兒記這麽事!


    王菲娜上前將她拎起來,“媽,我帶你去洗澡啊!”


    她說著,像拖死狗一樣的拖著李秀英往洗手間去。李秀英害怕的大叫,一隻手抓住門框,“救命,救命啊!兒子,兒子!”


    陳國慶喝醉了,癱倒地上不動。


    李秀英被扔進浴缸裏,王菲娜往水裏放水。李秀英偏癱無力,身子往下滑去。她驚恐的用左手抓著浴缸壁,“你,你這毒婦,要殺人呐!”


    “媽,這才哪到哪呢?”王菲娜衝著她一笑,又把花灑的水調高,衝到了李秀英的身上,“你這老太婆這麽壞,心太髒了,讓兒媳婦幫你好好洗洗……”


    “啊啊啊!燙死了!”李秀英痛得大叫,抓著浴缸的手一鬆,整個人摔進了水裏,倒是不燙了,但卻快無法呼吸了。她拚著全身力氣,把頭抬了起來。


    王菲娜看著她笑。


    把花灑的水撒在她臉上,“你一邊不是偏癱了嘛,應該不會痛的。忍忍吧媽媽……”


    “你這毒婦……”李秀英心裏湧起恐懼。又再次摔進水裏,咕嚕咕嚕的吞了好幾口水。這個王菲娜是真想弄死她啊。李秀英一邊掙紮一邊湧出眼淚。她想起了許涓,以前她照顧她時,一直都是很溫柔耐心的。


    從來不會對她粗暴,李秀英以前不覺得有什麽,隻覺得是她應該的。這一會兒,卻湧起無限的懊惱後悔。


    涓兒,涓兒啊。


    媽以前錯了,待你不好啊……


    李秀英再次從水裏掙紮爬出來,一把子力氣都快耗盡了。她喘著粗氣,艱難的攀出浴缸,摔在地上。


    王菲娜抵牆,看著她笑,“是不是後悔了?覺得許涓比我好了?那你以前怎麽不對她好些?你們兩母子都不是好東西!”


    李秀英老眼一紅,嚎哭了起來。


    她羞愧的捂著臉,“涓兒,涓兒,媽以前對不住你啊……”


    “嘖,所以我真是個大好人啊。許涓栽你們手裏,被我解脫了出來。”王菲娜點起一支煙,看著她哭嚎的樣子,隻覺得好笑,“媽,你的好命前輩子已經用光了。以後,你跟你兒子,就跟著我過吧。”


    “你要是委屈,覺得我虐待你了。你可以自己爬出去,去大街上當個乞丐婆子。這樣,我和陳國慶也好過二人世界。”


    李秀英一聽,頓時不敢哭了。


    她不敢想象那慘景,隻覺得又恨又悔。直到王菲娜一會兒又離開,李秀英才從浴室爬出來,自己去找了衣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換上。


    她又想到了許涓。


    想到這個前兒媳婦以前伺候她時,有多盡心。她又老淚縱橫,坐上輪椅滑出來。看見那還躺地上不起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李秀英弄了一杯加冰的冷水,朝著陳國慶臉上潑去。


    陳國慶被凍醒過來,他看了看四周,還有些酒氣,“媽,你怎麽了,我,我還在做美夢呢……”


    他夢見涓兒又回來了。


    李秀英恨恨罵了句,“國慶,你趕緊跟王菲娜離婚!這個女人是個毒婦!你沒看看,她怎麽對你媽的!她把我摁浴缸裏,她想殺死你媽!”


    “媽,你太誇大其詞了。”陳國慶一臉頹喪,又拿起一瓶酒。李秀英氣得,一把奪過,砸到了地上,“我讓你跟她離婚,馬上,你聽到沒有!”


    陳國慶被搶了酒,他不快的起身。


    他一臉黑氣瞪向李秀英,“媽!我斷了一隻手!我找不到工作了!離婚了,我拿什麽養活自己養活你!她也就心裏有氣,撒完就沒了。真想要殺你,你還能活著在這跟我說話?上次的涓兒,就是被你欺負走的!”


    他臉上帶著一股怨恨。


    李秀英隻覺手腳冰涼,兒子還在恨她。


    恨她讓他們離婚。


    李秀英控製不住傷心失望,掩麵痛哭了起來,“連你也怪我?我不是為了你!我哪裏知道王菲娜這麽的壞啊!我確實對不住涓兒,涓兒啊,媽心裏難受啊……”


    她捂著心口,覺得喘不過氣。


    “王菲娜賺了不少錢,我大不了就當個吃軟飯的。”陳國慶沒看見母親的傷心,隻是陷入自己的情緒中,“反正,以前我也欠了她。嗬,我這一輩子欠了兩個女人,落到如今這田地,也是應該……”


    李秀英看他這樣。


    心知已經無法說服他離婚了,自從斷了手他就再沒工作,整日頹廢。一個又萎又殘的男人,哪還有女人願意要呢。傳出去了,還添人笑柄。難道以後,她們母子就隻能任王菲娜這個毒婦欺淩,就沒一點反抗的餘地了嗎。


    王菲娜再回來時,已經半夜了。


    陳國慶酒也醒了大半,他看見她又對著鏡子在卸妝。而且脖子上有些顯目的吻痕。陳國慶眼睛氣紅了,衝過來質問,“菲娜,你出去幹嘛了?”


    王菲娜沒好看看他,“什麽幹嘛了?”


    陳國慶揪住她,“你是不是背著我出去找男人了!”


    “是又怎麽了?”王菲娜嗤笑一聲,推開他站了起來。又上下的打量他,嘖嘖了聲,“你不行嘛,還不允許我向外發展啊?”


    陳國慶怒不可遏。


    作為一個男人,他絕不能容忍這種事!哪怕他滿足不了妻子,也接受不了妻子在外紅杏出牆,他破口大罵,“賤人!敢給我戴綠帽子,我打死你!”


    他衝過來,一拳要掄來。


    王菲娜順手拎起桌上的酒瓶砸到他臉上。陳國慶身子晃了下,不敢相信的瞪向她,“臭娘們兒!你,你敢打我?”


    “陳國慶,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是吧?”王菲娜笑了笑,坐一邊拿出煙點上,“你現在就是個無能的廢物,我肯要你,你要感恩戴德。我可不是許涓,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老娘弄不死你!”


    “賤人!”陳國慶眼睛發紅,不允許她一再挑釁自己的男性尊嚴。今晚一定要讓她知道,他是個男人!


    他憤恨的衝上來,揪住王菲娜頭發。對著她猛的幾拳,王菲娜嘴角流了血。她畢竟是個女人,力氣上不敵男人,似乎毫無反抗之力,這讓陳國慶很是痛快。


    他正準備,再給兩巴掌時。


    王菲娜摸出一把刀,猛的插進他大腿裏,陳國慶痛得慘叫一聲。王菲娜一腳踹來,他身體失去平衡摔下去。


    “兒子,兒子!”李秀英在臥室,被外頭聲音驚醒,滑著輪椅出來。看見陳國慶倒地上,大腿還在流血,她嚇壞了,“你這毒婦,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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