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淳風心想,她真的很溫柔。他握熨鬥的手緊了緊。蹙著眉頭,將襯衫領口,慢條斯理的燙平,掛起來。


    許涓從臥室出來,“還有需要幫忙的嗎?”


    “陪我一會兒。”江淳風脫口而出。


    麵對許涓驚訝眼神,他又補充一句,“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經常一個人吃飯,挺沒意思。偶爾也想找個飯搭子。”


    他坐在餐桌前,手上還拿了份文件在看。他聲音淡淡的,許涓卻在這個男人眼底,看見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寞。


    許涓心裏一緊,她以前的寂寞,是丈夫常年不在家,在外出差。而他的寂寞,明顯工作是太忙導致的,所以也沒有人陪……


    但不管是哪種,寂寞這種情緒大抵都差不多的。人是社會性動物。她坐到了他桌對麵,看他一邊吃飯一邊看文件。


    她忍不住問,“你,你的家人呢?”


    江淳風看了她一眼,“我和妻子分居七八年了……”


    他跟妻子的關係,不像夫妻,更像是同事。甚至比同事還要客氣些。妻子在外有情人,而他,權力欲太重,素來不近女色,一心沉醉於工作之中。


    她的出現,是個意外。


    許涓愣了一下,又不再說話了。江淳風拿了支酒杯,倒了小半杯,遞給她,“這酒不錯,要不要嚐嚐?”


    許涓猶豫的接過。


    她低頭小啜一口,紅酒口感醇厚,酒香盈滿了整個口腔。她摩挲著杯子,垂下眸,又抬眼看他,試探的說,“那天晚上……”


    江淳風夾菜的手一頓。


    他那雙深幽莫測的眼睛看來,許涓臉一下紅了。她咬咬唇,“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家。我還沒跟你說謝謝……”


    江淳風目光緊緊鎖住她。


    把她看得臉紅後,他平靜的說,“那天,是我的下屬自作主張。實在是冒犯了許小姐,你不該說謝謝,反而是我,還欠你一個道歉。”


    許涓愣了下。


    江淳風凝視著她,“那天你意識不清,我應該阻止你。可我卻沒那麽做,對你趁人之危了,實在非君子行為。”


    那天她記得很清楚,是自己央著他的,她紅唇抿了抿,“你既不知情,又何須道歉呢。也算不得趁人之危……”


    江淳風眼瞼一抬看來。


    她倏地起了身,“我,我該走了。”


    “我送你!”江淳風放下酒杯,兩人並肩走著。他送她到了門口處,看著正抓著門把的女人,說了句,“許小姐,明晚見。”


    許涓心中一顫。


    忍不住的轉頭看向他,身材高大的儒雅男人,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他嚴肅冷靜,總是從容不迫的樣子,但偶爾流露的失控,卻更耐人尋味。


    她胡思亂想著。


    轉身想開門,卻被自己腳絆了一下。眼看要栽在門把上,一條結實的手臂伸來,托在她腰上,微微往後一帶。


    她被帶進了男人懷裏。


    “許小姐,你這樣真讓人難以放心啊……”江淳風輕歎了聲,又咬緊了牙關,凝視著她,她尷尬道,“抱歉我,我,有點笨手笨腳的……”


    許涓咬了咬唇,提醒他,“可以放開了麽?”


    江淳風瞳孔收縮了下。


    勒在她腰間的手,緩慢的抽離開來。但那如寒潭一樣的眼眸,卻一直釘在她臉上,許涓臉紅得不像樣,她艱難的說了句再見。


    拉開門,捂著臉跑了出去。


    江淳風關上門,抵著牆,輕輕吐了口呼吸。隻覺背上都浸出了一陣細汗來,她再不走,他真怕忍不住想挽留她。


    許涓跑進電梯。


    她咬著唇,有些難為情的想。有了林晉陽,怎麽卻還被別的男人弄得心亂。之前那個小鬼佬好容易走了,她卻又對這個男人有了好感。


    她,她是不是有點多情啊……


    晚上十一點,許涓結束了一天工作。這會兒也準備回家了,這個時間點,既沒有公交也沒有地鐵了。還好她騎了電瓶車來。


    酒店離她家也不太遠。


    騎電瓶車要半個小時多……


    許涓開在寂靜的路上,這時候路上車少,她速度快了一些。沒想到,轉彎的時候,前麵巷子裏突然出來個人。


    她趕緊的一拐,本以為避開了。


    結果那人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喂,你沒事吧?”許涓嚇壞了,有些發懵。剛剛應該沒撞上啊,這人怎麽就倒了。難道是碰瓷嗎,碰瓷不應該去碰有錢人嗎?


    她把車停了,上前來查看。


    卻是嚇一大跳,這個倒地上的人滿臉是血,糊得臉都看不清了。有些血已經幹涸了,果然不是她撞到,是本來就受了傷……


    “喂,先生。”許涓拍拍他的臉,搖了一下,這人卻沒反應。許涓又去摸他衣服,想找找有沒有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也沒找到。


    許涓沒辦法,隻好打急救電話。


    醫院的車趕來還要一陣,許涓看他滿臉血。想了想,從包裏拿了一瓶水,用小帕子沾濕了,輕輕去擦他臉上的血跡。


    沒想到,露出來的人,卻是個十分斯文俊秀的青年。


    看著二十四五的樣子。


    青年好看的眉頭緊蹙著,呢喃一聲,“水……”


    “你要喝水啊?”許涓連忙將他頭托著,拿礦泉水瓶喂到他嘴邊,水濕潤了幹燥的嘴唇,青年喝了兩口,潤了潤喉嚨,眼眸微睜看著她,“你,你是誰……”


    “我路過救了你啊。”許涓又喂他喝了兩口,才將他放回去躺平,“你出什麽事了?傷成這樣,跟人打架了?”


    青年想說什麽。


    一思考,卻頭疼欲裂,“我,我想不起來……”


    許涓驚訝,又明白過來,“你頭都讓人砸破了,流了這麽多血,肯定傷到腦子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叫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來。”


    青年看著她,“謝謝你……”


    許涓輕輕一笑,看他臉上還有許多血,又拿了沾濕的小帕子。幫他另一邊臉的血跡也擦去,青年一動不動看著她。


    許涓幫他擦幹淨臉,又問,“這麽多血,一定很疼吧?”


    青年微微笑,“還好……”


    他一笑,卻是如沐春風,說不出的好看。許涓怔了下神,沒話找著話頭,“我才下班呢,剛剛還以為你是碰瓷的,可沒嚇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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