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涓嗯了一聲。


    正想著事,領班又走了過來,叫她,“許涓,手上活快別幹了,趕緊過來。3018的客人,又指名點你去送酒水。就上回那個,你一會兒順便換一下床被……”


    許涓驚訝,哪個客人?不會是那晚,和她意外春宵一度的江先生吧?他不是退房了嗎?難道又住進來了?


    許涓疑惑道,“換床被也要我嗎,這不是打掃阿姨的活嗎?”


    她是餐飲部的啊,這是不是超出本職範圍了?


    領班眉頭一挑,說,“這個客人直接包了一個月,說明對咱們酒店很滿意。這種高價值客戶,合理範圍內,咱們都要滿足他一切需求。再說客人就是上帝。你哪那麽多問題,去就是了……換個被子,不就是個順手的事嗎……”


    許涓也不再問了。


    趕緊的準備了客人點的東西,送去下麵客房。


    她叩響3018號房的門。隨著哢嚓一聲,門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出現眼,許涓心咚的跳了下,真的是他啊……


    江淳風還是一臉嚴肅,目光在她麵上一掃。


    許涓臉一下紅了。強作鎮定,“客人,您點的東西我送來了……”


    江淳風讓開了,她咬著唇,推著餐車進來。一一將甜點,咖啡,水果都放到餐桌上。又緊張的看了他一眼,“你,你先用,我去拿換洗的用品……”


    江淳風嗯了聲,坐到餐桌前,吃著糕點看著書。


    許涓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又回來,抱著幹淨的床單和其它用品。去收拾臥室的床,將被套床單扯了下來。


    江淳風偶爾瞥一眼臥室方向。


    許涓抱著換好的床單,枕套什麽的出來。許涓出來後,看向江淳風含笑的問,“客人,還需要什麽服務嗎?”


    江淳風看了她一眼,“衣服已經烘幹了,一會兒幫我熨了吧。”


    許涓愣了下,“好的,你稍等。”


    她先把髒的床上用品送走,一會兒又回來。她去烘幹機裏取出了烘幹好的衣服,找來了熨板和熨鬥,熟練的熨衣。


    這些活,她以前在家裏經常幹,所以並不難。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在家裏幹這些活做得再好,也是沒有工資的。


    但現在,一樣的活,她是有錢賺的呀。


    這一想,許涓心情愉悅起來,甚至忍不住的哼起了歌。在看書的江淳風,微微側目看來。看著那個忙碌的女人,他嚴肅的麵容,眉頭微蹙。


    他們都很默契的,沒去提那晚的事。但不去提,就真能忘得了嗎。要真能忘得了,他也不會來這包一個月的房……


    “我,我吵到你了嗎?”許涓將淡灰的襯衫燙得沒有一絲皺褶,哼著歌掛上衣架,轉頭時,才看見他在盯著自己,還皺著眉。


    她紅了臉,“對,對不起……”


    這個人身上積威深重,那是上位者自帶的氣場。即使並未生氣,隻是這樣不苟言笑的樣子,就真的很有壓迫感。


    江淳風捏緊了書,“無妨……”


    許涓鬆口氣,才又輕輕一笑。江淳風看她一笑,表情卻更嚴肅,甚至唇線都繃緊了。許涓的笑,一下又收了回去。


    她垂著頭又幹活去了。


    江淳風懊惱的想,他的樣子太嚴肅,嚇到她了嗎?


    她嬌怯的,像小兔子容易受驚。但他生性如此,不是那種親和的人,麵對家人亦是如此。更不擅與女性相交,但下意識的想見她……


    他嚴肅的表情,令許涓更緊張了。


    她心想,那一晚是因為水裏摻了東西。她才敢主動去求他,要是清醒時,她根本不敢跟他多搭話,他很像學校的教導主任。這樣盯著她,給人無形的壓力啊。


    她想趕緊把活幹完就溜。


    終於燙完一條西裝褲,她將褲子掛起,又將熨鬥收起。沒想到,卻因為太緊張。滾燙的慰鬥從手裏滑了下來,一下砸到她腿上。滾燙的熨鬥底部,接觸到她大腿皮膚,許涓隻覺一股灼燙傳來。


    “啊!”許涓痛叫著把熨鬥扔了出去,人也跌坐到地上。


    “許小姐!”江淳風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燙到了,痛,痛死了……”許涓被滾燙的熨鬥燙了一下,疼得臉發白。江淳風心一緊,低頭看去,她白嫩的大腿上有一小片紅印。


    他眉頭一蹙,二話沒說,一把將她抱起來。


    許涓嚇一跳,本能的抱住他脖子。


    江淳風抱起她進了浴室,讓她坐在浴缸上,打開了冷水,朝著她腿上淋去。許涓疼得嘶嘶叫,叫冷水淋了一會兒,那灼痛感減輕了一些。


    江淳風問她,“好些了嗎?”


    許涓咬著唇,“嗯……”


    “還是要塗些藥膏,免得感染發炎。”江淳風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嬌美白嫩,他薄唇緊抿,“你先衝著,我讓人送藥來。”


    他走了出去。


    江淳風去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鍾,就有人送了一管軟膏上來。他走回了浴室,抱起許涓回到了客廳,將她小心的放在沙發上。


    許涓把短裝套裙往上拉了些。


    這樣好方便讓他上藥。


    江淳風蹲下身來,拿了藥膏擠了些,往她燙紅的地方抹去。他熾熱的手指一塗抹,許涓又疼得直皺眉,大腿顫了一下。


    江淳風動作更輕了一些。


    又抬頭看她,“還很疼嗎……”


    許涓咬著紅潤的唇瓣,小聲道,“我,我天生比較怕疼……”


    “忍一忍……”江淳風繼續幫她塗藥,清涼的藥被抹開後,那灼疼感又減輕了一些。他放下了藥,將她短裙往下拉了些。


    許涓摸摸發燙的臉。


    心想,這人隻是看著嚴肅可怕,人其實真的不錯啊。


    江淳風撿起熨鬥放好,又去收起熨板。許涓悄悄打量他,看見他高大的背影。不由想起那晚上,他像野獸般的做派。總之與他嚴肅正派的外形,十分不相符的凶蠻。


    她臉更紅了一些。


    江淳風看她一眼,她紅臉的樣子,實在動人。他拳頭輕輕攥緊了一些,壓下那絲意動。看了眼手表,說,“一會兒我要出去,你可以休息一下……”


    “不不,我工作做完了……”許涓趕忙的起身,“我,我該走了。”


    江淳風看她離開,有絲悵然。但他也很忙,一會兒還要去參加一個會議,稍稍收拾著就出門去了,走之前,又打了酒店的電話。


    許涓之前都上的早班。


    下午下班前,領班告訴她,被調休成了中班。主要是配合3018號房客人的需求。客人晚上呆酒店比較多,與她工作時間起了突衝。


    許涓有些驚訝,但沒多問什麽。


    於是次日,許涓換成了中班,下午三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半。晚上九點的時候,江淳風又讓她送吃食酒水下去……


    她下來時,門沒關實。


    她直接推著餐車進來,就看見江淳風自己在熨燙衣服。她趕緊上前說,“客人,你用餐,這事我來做吧……”


    江淳風看她腿一眼,“我自己來吧,我不想你又受傷。”


    許涓愣了下,這是她工作的失誤。他不怪她笨手笨腳,卻這樣為人著想。她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滋味,又上前握住他手,“我來吧,這次我會小心的。”


    她柔軟的手一碰來。


    江淳風僵了下,抓著她手,“你離遠點。幫我收拾下床被吧……”


    他高大身影將她籠罩,垂眸凝視她,眼神幽深莫測。表情依然嚴肅,但許涓莫明的,沒那麽害怕他了。她抿唇笑了笑,輕輕嗯了聲。


    於是去幫收拾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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