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柯伊德在把手提箱遞給甲全的同時,直接用言語表達了本人的疑惑。


    也難怪他會感到驚愕,往甲全的住所移動的同時,往他身上聚集的目光越來越多。而且當本地人確定他就是去找甲全的,嫌惡毫不遮掩地表現在臉上,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晦氣的東西一樣。


    他前幾天剛來過一次,完全沒有受過這種對待,必然是短短幾天裏發生了什麽。


    “問她咯。”


    甲全一手接過箱子,另一隻手翹起拇指指著背後的安吉。


    忽地被提到,安吉身軀一抖,手上的茶壺也沒有拿穩,少許黑褐色的液體灑到了茶杯外麵。但她不見抱怨,甚至還安安分分地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看來因該確實是理虧。


    “哦——,原來如此。”


    柯伊德他自己也是傭兵,這幫子人之間的這些糟心事他哪能不明白。像安吉這樣膚白貌美的,在傭兵裏麵就是珍稀物種,到哪兒都會受到追捧。看她那一聲不吭的模樣,十有八九是被搭訕時為了拒絕說了些不好聽的話,順便就牽連到了甲全。


    眼瞅著甲全現在都快成過街老鼠了,大概被挑釁的那位在這裏有那麽些勢力吧。不過看他本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想來是不需要他柯伊德來操心了。


    “不說這個了,我要的貨到了吧?”


    “啊啊,”柯伊德拍著胸脯回道,“你說要的急,我就緊趕慢趕給你送來了,現在就裝在我那翼龍的彈倉裏!”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現在嗎?”


    柯伊德知道甲全要幹的事情很急,但沒想到會這麽急。緊接著,他想起了這幾天聽到的些許流言:“你是……要去甘林?”


    甲全點點頭。


    “所以,那件事是真的!?”


    甲全再次做出肯定的答複:“來時你應該也看見了,裕穀的人現在個個都心神不寧的,就是叫它鬧的。這兒的領導者本來還想多等會兒,看看能不能多叫點人來解決這事,但深閨那玩意搞出這麽大動靜,又怎麽可能瞞的住呢?”


    柯伊德很快發現了甲全話裏矛盾的地方:“這裏的人是想多叫幾個人的?”


    “對啊。”


    “那你現在人湊齊了?”


    “齊了。”


    “人呢?”


    剛問出口,柯伊德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知道答案:“不會就我們兩個吧?”


    甲全笑而不語,但柯伊德隻覺得瘮得慌:“我日,你不是吧!?”


    “放心放心,你隻用把我拜托的事情弄完就可以回來了,不會拉你上去拚命的?”


    “這tm我更不放心了啊!合著你就準備自己一個人上?尋死也不是你這麽個找法啊!”


    “啥呀,”甲全笑著擺擺手,“我又沒準備去送菜,把握還是有的。”


    “有幾成?”


    “嗯……,四六開?”


    “它四你六?”


    “反一下。”


    眼看柯伊德又要發作,甲全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轉身:“靠你嘞,兄弟!”


    “我說……”柯伊德回身還想說幾句,甲全已經合上車門,正在駕駛位上招手,估摸著他在外麵說什麽都聽不見了。


    “唉!”柯伊德隻好搖著頭離開,既然勸不住,他至少得把甲全拜托的事情做好。雖說甲全這人似乎瞞著不少事,但確實是認他柯伊德這個朋友的,他不想因為自己掉鏈子少了一個朋友。


    7月20日,雖然沒有得到官方證實,深閨在甘林附近結繭,並且在不到十日內就會蛻變成紅標亂神圖籠的消息已經口耳相傳散布至裕穀的大街小巷。卻信這則消息的人已經拖家帶口正在出城的路上,一些不明就裏的,別有用心的,還在用網絡聲討掌權者,或是聚集在官邸前鬧事,更有不少地方已經出現打砸搶的現象,維持治安的部隊幾乎都集結在官邸前以應對抗議者的衝擊,難以分出人手,整座城市籠罩在不安的氣氛中,各項功能幾乎停擺。


    20日下午3時,執政官迫於壓力,比計劃提早1天正式宣布了深閨的存在,並且開始布置撤離。


    不安轉變為恐懼,撤離點人山人海,所有人擁擠著撲向大巴,隻想比其他人登上車輛,打罵,推搡時有發生。與之相對的,街麵上行人寥寥無幾,常年龜縮在城市陰暗處的暴徒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進出沿街建築,肆意搜刮著無主之物。


    早已得知撤離計劃的傭兵公會早已做好準備,滯留的傭兵們正順著專用的通道離開裕穀。以往的限製在今天反而成了便利,沒有一般車輛爭搶,僅由他們使用的車道現如今寬裕得過頭。得益於此,傭兵們早居民一步散了個幹淨,公會裏隻剩下少數幾個員工正在做著最後的善後工作。


    但這些已經跟甲全沒有任何關係,早在2點多他就出城直奔甘林而去,當其他傭兵踏出裕穀的時候,他離風雪圈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他是開著拖車來的,但沒有抵近暴雪邊緣,而是離了數公裏就停下了。


    打開側廂的門,隻見安吉正斜靠在桌邊,單手舉著一本讀物打發時間。


    “打開吧,你的東西。”甲全說著,順著桌子把柯伊德送來的手提箱滑向安吉。


    “我的?”她帶著疑惑解開箱子的鎖扣,記憶裏,她好像最近沒有網購過什麽東西,也沒有熟人提過要送東西給她。


    確認到內容物,安吉默然。


    裏麵是一套騎兵的跳躍裝置和頭盔,連包裝都還沒拆封的新品。


    “師父要給徒弟置辦她的第一套裝備,騎兵的老傳統了。”甲全一邊撓著頭一邊解釋,一副頗為不自在的樣子。“而且,資格測試是要用到的,要用租借的裝備上場,那我這當老師的也太跌份了。”


    安吉也不知道在反駁什麽:“可是,我前兩天才……”


    “一碼歸一碼,那事兒我會找你算賬的。”甲全瞪著死魚眼,凶相十足,愣是嚇得她脖子一縮。


    但在內心某處,她同時鬆了口氣,畢竟聯係接下來他要幹的事,這也太像是交代後事了。


    “行了,你先把車子開回去,晚點我就回。”說罷,甲全正欲去到後頭的貨箱登機,突然又想起什麽,提醒道:“裝備你先別動,等我回來調試了才能用。”


    “喂喂……”


    安吉有些無語,沒事非給自己插倆旗子,這不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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