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的棺材還沒有抬上靈車,所以隻能靠著四個工作員抬著,陳琅雙手一用力,一把將棺材打開了一道口子,朝裏麵看了一眼張老爺子的遺容,頓時讓他覺得心中一驚。


    原本昨晚張老爺子的樣子還是好好的,和一般的人死後沒什麽兩樣,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臉上卻是出現了一道道的皺紋,和上了年紀的老人紋不一樣,就像是脫了水的黃瓜一樣,皮都皺了起來。不僅僅是臉上,脖子上手上都是如此。


    陳琅自言自語地道:“果然,有人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對張老爺子的屍體動了手腳,這下糟糕了,就算對不上時辰,但隻要老爺子出了這個院門,離開了家,立馬就要起屍!”


    陳琅的聲音很小,但是離得近的人依舊是能夠清的一清二楚。盡管張援朝比自己弟弟要穩重了不少,但是遇到這種情況,那也是怒氣止不住的往腦子上湧。


    他大吼道:“他媽的,昨天晚上誰動我爹的遺體了,快他娘的給老子站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沒了人性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死人都不放過!”


    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也沒有主動站出來。大家夥也不是傻的,這個時候要是站出去而又說不清楚的話,那可就是黃泥巴摸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陳琅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將棺材重新合上,說道:“來不及了,看來除了背後施展術法以外,他們還藏了一步。一定是事先安排了別人潛入進來,和那個操控鬼怪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這是打算玩雙重保險啊,如果操縱鬼怪沒有用失了手,他這一步,就能讓我們在毫無防備之下吃上大虧!”


    “大知賓,這事情,你作為主要的管理者,知道是誰幹的吧?”陳琅突然間轉過來問大知賓,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的懷疑,感覺就像是已經確定了是大知賓搞的鬼一樣。


    張羽立刻就警惕的看著大知賓,厲聲問道:“竟然是你幹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凝神戒備的看著大知賓,喬淼和王蕭兩人甚至手裏麵都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棍棒之類的家夥,好像是一旦有什麽不對勁的他們就要立刻亂棍將大知賓打死在這裏一樣。


    張援朝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知賓,罵道:“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你個良心被狗吃了的龜兒子,我們張家這次請你來可沒虧待過你吧,你竟然害我們?咱們可是無仇無怨啊,你這麽做,到底是何居心?”


    在這種情況下,不僅僅是張家的親人和朋友,還有一個殯儀館的工作員人也是警惕的將手裏麵原本扛著的白幡放在一邊,轉而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木棍,對著大知賓喊道:“原來你也不是好人啊,張家都這樣了你還想害人嗎?”


    麵對這麽多人的懷疑,大知賓依舊是臉色如常,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隻是緩緩地朝著陳琅點了點頭,似乎是已經有了決定。


    而這時候的陳琅也是突然間動了起來,暴喝一聲就躥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別看陳琅之前一直表現的斯斯文文弱不禁風的樣子,真要動起手來可也不差。隻見他一個箭步朝著左前方衝了上去,先是右腳一個猛地蹬地,然後順勢雙拳崩出,一切都像是電光火石一樣,嗙的一下把一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給打得整個人橫飛了出去。


    瞧他剛才那個架勢,用的赫然是形意拳裏麵的崩勁兒,進步崩拳。這一下子,力道可也不小,真要是打實了,對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吐血估計是免不了了。


    霎時間,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陳琅會突然間發難,還是對一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動手,這是誰也不曾想明白的。剛剛懷疑的不是大知賓嗎?怎麽換人了?難道不該是朝著那個被大家懷疑的大知賓出手嗎?這也不像是打錯了人啊,就算是失手,那這也錯得太過離譜了吧?


    猛地來這麽一下子,可把大家夥兒都給搞蒙了,就連張援朝他們也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人被陳琅打得有些重,崩拳是從後腰打中他的,估計是內髒都受了衝擊,他抻了兩下胳膊竟然也沒能夠從地上爬起來,抬起頭嘴中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血,一臉無辜的看著陳琅,虛弱無力的說道:“陳道長,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打我?不是對付他的嗎?”


    陳琅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大知賓身邊,點點頭說道:“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還真不容易發現這個家夥藏得這麽深!”


    聽了陳琅的話,再看看躺在地上跟受了重傷一樣的那個殯儀館人員,大知賓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說道:“也幸好你的動作快,不然的話這犯眾怒的活我可不敢再幹了,你沒看剛才他們都像是要把我給生吞活剝了一樣嗎?要是這小子不露餡的話,我這吧老骨頭可是要受苦了。”


    這也難怪,照陳琅剛才那話裏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說大知賓就是那個幕後之人留下的暗棋嗎?不僅要害張家,還要讓張家老爺子屍變,到時候這裏的人估計都得受到牽連。


    陳琅笑著看向那個躺在地上的家夥,笑道:“看來安排你來的人也不太會用人啊,你的腦子轉的也是夠慢的,應該是想漏了一點吧。是大知賓提議讓張家來我們正心觀找人幫忙的,如果真的是他想要害張家,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至於我是怎麽發現的你,那就得怪你自己太過著急了。”


    陳琅指了指在場的眾人說道:“在場的人裏麵,除去張家的親友還有屬下不談,其餘的都是一些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還有就是大知賓帶來幫手的,他們和張家可沒什麽情分上的關聯,都是拿錢辦事,所以在聽了我剛才的話之後隻是有些疑惑,最多就是想不明白大知賓為什麽要這麽做而愣在原地,並不會像是其他人一樣拿著家夥防備著。”


    然後他指了指被打飛的那人,接著說道:“福生無量天尊,雖然古語有雲人之初性本善,也有人說了要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我倒是不太相信在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裏麵還有人有這麽好的心腸。明明事不關己,卻主動站出來拿著棍子斥責別人,就不怕到最後惹禍上身?你倒是還真像個活**啊!


    人家拿著棍子怒不可遏地指著大知賓是為了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討公道,討說法。再看看你呢,你圖什麽?做好人好事?也行啊,倒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不要先解釋解釋你褲子口袋裏麵藏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參加白事,應該用不著那些東西啊。”


    那個被打的吐血的殯儀館工作人員一聽陳琅的話蒼白的臉色又是一變,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摸自己的褲子口袋,可是身上的骨頭被打的就像是快散了架一樣,稍一用力都疼得直咧嘴。還沒等他捂好自己的口袋,喬淼和王蕭兩人已經衝到了他跟前,一個人按著他,另一個人在他身上的口袋裏麵摸索了起來。


    王蕭從這人右邊褲子的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紙包,疑惑地道:“奇怪啊,你這人褲子口袋裏麵不放錢不放鑰匙,放這個小紙包是做什麽的?一定有古怪!”


    將東西遞到了陳琅手上,陳琅先是將紙包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才開來看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說道:“石灰粉,用來起屍那確實是好東西啊,我說張老爺子怎麽好端端的就突然間有了屍變的征兆呢,原來是因為這東西!”


    張羽一聽也是氣的不行,走過去狠狠得在那人的小腿上猛地跺了一腳。不得不說,這小子下手還挺黑,離的老遠陳琅就聽到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人吃痛慘叫了一聲,沒一會兒就受不住疼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張援朝等人急忙詢問陳琅現在該怎麽辦,陳琅隻是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張家老爺子出不了門,一離開就會起屍,到時候見人就追,見人就咬,可就不太好辦了。得先想法子把這事情處理了,不然也要是老爺子真的屍變了,那可就不好轉世投胎了,這對你們子孫後代來講,也不是什麽好事!看來,這幕後的指使者,卻是心夠黑的!”


    張援朝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中蹦出了幾個字,朝著劉雲喊道:“小劉,找兄弟把這人給我拖到後邊去,不管用什麽方法也得給我問出來到底是誰指示的!看來還真是人善被人欺了,張家以前估計是太規矩了,某些人不知道害怕啊!”


    這幾天,張援朝的一舉一動一切都看在陳琅的眼裏,也算是見證了一個規規矩矩忠厚的商人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斷的大人物的全過程吧。不過這也怪不得人家,都是被逼的啊。陳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先想想法子怎麽阻止張老爺子屍變,然後在想法子送他最後一程,讓他早日投胎輪回,隻要這魂魄能夠早日安生了,肉身的時候就好處理了!”


    正準備做法提前開陰陽路和下麵商量一下,免去頭七這一趟,直接送張老爺子的魂下陰司輪回,就聽見劉雲氣喘細細的跑過來說道:“不好了,剛才那小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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