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隻眼睛的馬王爺名聲在外啊,算上瀘州市裏和咱們縣下的幾個鎮子,再加上附近的渝州,在操縱鬼怪上,業內人都知道,獨眼的馬王爺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他近幾年行為有所收斂了,一年前還被我師兄教訓了一次,但是畢竟早些年的時候也是凶名遠揚的,如果這附近有人想要請人操縱鬼怪來對付別人的話,找他絕對是一個正確的辦法。”


    陳琅這麽一說,張家的人也確實清楚了不少,這倒是和他們做生意的差不多,如果要在一個行業內找人做一件事情,隻要手裏麵資金條件跟得上的,當然會先去找那圈子裏麵名聲在外的高手。因為人家既然能把這招牌打響,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至少不用如同大海撈針一樣的四處去尋找了。


    張援朝臉上有些微微發紅,應該是之前確實氣的不輕,這會兒既然已經知道了要從什麽地方下手調查自己的父親的死因,那便也慢慢地沉下了心。連忙讓人喊來了劉雲,對著這個自己最最信任的助手一件一件的交代著之後的事情,行事果斷,絲毫不拖拉,從明天出殯下葬到安排之後的酒店的宴席,從如何報答陳琅再到資助貧困學生的事情,甚至連報答包大龍還有幫他他外甥小趙在手下安排個合適的差事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到最後,張援朝還特別鄭重的說道:“還有些事情,你必須找一些能夠信得過的人去做,最好是你親自把控才好。我這裏有幾個人,你安排手下的兄弟幫我去盯一下,多找些人,幾波人輪班倒,二十四小時的盯著,我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可以,最好是能連他們中午吃了很麽,晚上和誰一起睡得覺都給我查清楚了!一旦發現他們和什麽奇怪的人來往,立刻報告給我!”


    聽了張援朝的話,劉雲不僅是有些不太明白,而且還顯得非常的震驚,因為剛剛張援朝告訴他的幾個人名幾乎都是附近有名的大人物,不是哪個集團的老板,就是某個企業的龍頭人物,甚至還有一些是黑白兩道上的人物。


    不過他確實非常的忠心,哪怕是自己不知道老板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還是連忙點頭應了下來,心裏麵在盤算著應該去找哪些人來著手這些事情。可是想了又想,他還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這個老板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便問道:“老板,您說的奇怪的人是指?”


    張援朝突然間露出了一絲冷笑,說道:“就是能夠搞出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的家夥,以前咱們是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事情,所以才疏忽了防備,眼下咱們也因此吃了大虧。人家都說了要吃一塹長一智,這兩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是咱們再不留些心眼,以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劉雲眼睛轉了轉,再一次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老板你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明天一早就把人手散出去,從明天開始,每天按時給您反饋他們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說著立刻就跑了出去,張援朝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流雲的背影,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年從那個小飯館把這小子帶回到自己手下是一個多麽正確的決定。然後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發現陳琅正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似乎是感到非常的意外,便不好意思的問道:“陳道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那交代事情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個正經生意人啊?”


    陳琅笑了笑,說道:“確實不太像,與其說你是個生意人,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是特務機構的頭子。或許這麽說有些失禮了,不過剛才確實挺像的!”


    這話說出口,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甚至就連張羽也是忍俊不禁地說道:“確實是啊,我爸剛剛的模樣就像是明朝的那個錦衣衛頭子一樣!哈哈哈!”


    張援朝也是難得的在這兩天露出了笑意,忍不住笑罵道:“好小子啊,連你小子也敢說我是特務啊,我可是你老子啊!我要是特務頭子了,那你不就是個小特務了?哈哈!”


    張進社也是跟著說道:“大哥,小羽的性子可是隨了你啊,那都是直來直去的,你們倆估計都是不幹特務的料啊,倒像是當兵的料,你年輕的時候不也當過幾年兵嗎?我猜啊,這小子多半會學你啊,而且,我倒是覺得,他很適合走這條路。


    不是都說商場如戰場嗎?這裏麵的水深得很,我也不太希望咱們的兒女也向我們兄弟倆一樣每天和別人算計來算計去的。如果他們有興趣,那咱們就細心的教他,要是孩子們不願意,那就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小子年紀也不小了,你也該問問他的打算了。”


    本來還是打算再聊一些話題活躍一下這兩天變得越發凝重的氛圍的,可是說著說著張家就扯到了自家孩子未來的出路上去了,陳琅聽了兩句便不再去關注了,畢竟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也犯不著管這麽多。


    而且,雖說事情已經大致上處理幹淨了,他也感覺不到那些因果的殘餘了,但是這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呢,明天一大早就要出殯了,他可不希望再出現什麽亂子,便找了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一邊冥想恢複自己稍微透支了的精神,一邊提防著是不是還有什麽不開眼的孤魂野鬼跑來湊熱鬧。


    聽著靈堂裏麵張家一大家子的歡聲笑語,陳琅也是挺想念自己的父母的,自己從小就被師父帶到觀裏,雖說每年都會允許讓父母來看上自己急刺,但是畢竟相處的時間太短了。自己以前小的時候還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麽,就常常問師父,師父隻是說自己從小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命格有些奇怪,如果不是靠著三清庇佑,自己這麽些年估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怕是在道觀裏麵長大的,他小時候也沒少遇見那些“髒東西”,甚至有幾回差點就把小命給搭上了。


    而自己也沒有敢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父母,因為他害怕,他害怕看見自己的父母每次探望自己後離開的那種表情。從小就沒有在父母身前盡孝,他心裏麵多少會覺得對父母有所虧欠。陳琅輕輕歎了一聲:“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罷了罷了,我又著相了,看來還是修行不夠啊!”說完,他微微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了,陳琅隻是覺得自己才不過是剛剛閉了一會兒眼睛,卻不曾想再一次睜開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剛準備站起身,就看到張羽突然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兩人靠得有些近,差點沒撞到對方的鼻子。


    陳琅不由得連忙退後了兩步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說道:“兄弟,你可千萬別這麽咋咋呼呼的啊,剛才差點沒來個親密接觸啊!就算你不在乎我會不會磕著,你倒是可憐一下你自己的臉啊,我頭上可是戴著發簪呢,這要是紮你眼睛裏麵可不是好玩的啊!”


    張羽也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一會兒要跟著我爸他們去替我爺爺出殯,所以來和你說一聲!看看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要交代的。”


    陳琅當時那叫一個莫名其妙啊,心道你去出殯就去出殯唄,關我什麽事?難不成還要和自己匯報不成?我說不讓去你就不去了?咱們有什麽關係嗎?


    不過陳琅突然間就變了臉色,然後猛地拉住了張羽,說道:“讓你被父親他們千萬要等一下,不能出門,這個時候出殯要出事!”


    張羽本來試試來找陳琅通知一聲的,可是突然間聽了陳琅這麽一說,也是被嚇得不輕,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急忙就想要詢問,可是陳琅卻也來不及和他解釋許多,急忙就跑了出去,不知緣由的張羽也隻能跟著跑了出去阻攔大知賓和自己的父親出殯。


    陳琅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道服,跑得很是匆忙,以至於衣衫都有些淩亂,一下擋在了正準備走出院子的出殯隊伍麵前,喊道:“先別走,時辰不對,事情也有變化,這個時候去出殯張老爺子的屍體恐怕是要屍變!”


    “屍變?”


    聽到了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是說事情已經全都解決了嗎?怎麽老爺子還會屍變?


    一個殯儀館的的員工疑惑的問道:“屍變,不會吧?不過就算是真的屍變了不用擔心啊,咱們國家現在都提倡火葬,我們這也是要將老爺子送到火葬場去了,到時候就算屍變了,用火一燒,不也啥都沒有了嗎?”


    他這話才剛說完,張進社就掄著手裏麵的孝子棒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身上,同時喝罵道:“你他媽的說什麽?老子捶死你!”


    陳琅此時也顧不上許多,已經出殯的話棺材又不能放下,隻能叮囑眾人抬穩了之後才剛上前去查看張老爺子的遺體,這一看,他才算是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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