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從來不是一個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人,她快速權衡了之後,對待宋錦書也不似剛才的和善了。


    “姑娘,你是大夫?你可知道話不能亂說?若是不確定的話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她這話的語氣不似之前和善還語帶質疑,宋錦書麵對鍾氏的變臉,反應也很快速。


    “夫人,我絕不可能亂說。剛才慧覺方丈已經說過明日就會閉寺。我也隻是提醒你們一下,如果你們當中真的有人得了天花,記得來寺裏找大夫,慧覺方丈已經安排過了。”


    其他的宋錦書不再多說,本來也沒什麽交情。對方相邀還以為是個和善的,現在看來怕是另有所圖。


    付嬤嬤瞧著主子變了臉色,知道她心中不爽,厲聲對著額宋錦書說道:“哼,若真讓我們府裏人染上了天花,你們一個個都跑不掉。”


    饅頭被付嬤嬤狠戾的眼神嚇到,不自覺地往宋姐姐身邊靠了靠。


    宋錦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想與他們說話了,準備帶人離開。


    鍾氏卻敏感地察覺到宋錦書白眼中的嘲諷,什麽意思?這是對她很不屑嗎?多少年了,誰敢看不起她,想起一些隱秘地舊事,鍾氏喝道:“放肆,沒規矩的東西。”


    這一聲惱怒異常,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她,正要離開的宋錦書也被這一聲給嚇到了,她發覺好像是自己被罵了。


    她的臉沉了下來,迎接鍾氏惡狠狠的眼神問到:“這位夫人,你是在說我嗎?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你?”


    淩嬋早看宋錦書不順眼了,抓住機會說道:“小小民女,忠勤伯夫人對你勸誡是看得起你,你竟然對姑婆翻白眼,你哪裏學的規矩?若是府中丫鬟早被打死了。”


    “什麽忠勤伯夫人我不認識,你也說了我是民女,你還問?再說我也不是你們府中丫鬟,勸誡也用不著吧?


    丫鬟翻個白眼就被打死了?那忠勤伯府的當家夫人未免也太惡毒了吧?嘖嘖……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怎麽說呢。”宋錦書頗有些陰陽怪氣地反駁道。


    鍾氏最是看重府中的名聲,因著貴妃的事,看熱鬧的一直不少,她爭強好勝了一輩子這麽會容忍被看笑話。宋錦書說的這兩句話精準地踩到了她的雷點。


    “蠢貨,退下。”這一聲是對淩嬋說的。


    淩嬋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被罵了,她還想說話,被一邊的淩萱給拉住了。


    鍾氏無端地惱怒,她開始還覺得這小丫頭能利用一番,也樂意裝個和善人,誰想她再三惹怒她。先是等了她這麽久,接著又告訴她可能會染上天花,還敢瞧不起她,敗壞她的名聲。這就讓她瞧瞧厲害。


    要是宋錦書知道鍾氏的內心想法,怕是早早祈禱老天別讓她遇見這奇人。


    看著近前來的鍾氏宋錦書防備起來,她要幹嘛?不會是要打她吧?這就被氣到了?


    鍾氏抬起手,還真是想要打人。


    “我勸你善良,打人可是會遭報應的。”宋錦書快速說道,“不想死的話就離我遠點。”


    她的話說的不客氣,付嬤嬤瞬間驚醒,這人可是剛看過天花病人啊,趕緊將自家夫人拉了回來。


    “夫人,我看咱們還是快回去吧,得空了收拾一個小丫頭還不簡單。”她悄聲對著鍾氏說道。


    就在這時,慧覺方丈派來告知情況的小沙彌來了。


    宋錦書手中的銀針放了下來,心想算她走運。然後帶著饅頭走了。


    ······


    天色擦黑的時候,宋錦書全副武裝地回了家。


    考慮到家中還有小孩子,她口罩戴了雙層,還買了一個罩全身的幃帽。


    碰巧,出行回來的周伯瞧見她,沒認出來,“嘿,你是誰?幹什麽在我家府前徘徊?”


    宋錦書轉頭,“周伯,是我呀,錦書。”


    “這都晚上了,怎麽包這麽嚴實?”周懋稀奇地看著她。


    “回去再說吧,周伯。有情況要給大家說一聲呢。”宋錦書說。


    等到家裏人都回來之後,宋錦書將大家召集起來。


    “錦書,有什麽事嗎?要把大家都召集起來?”小張氏問閨女。


    “ 娘,你先坐下。人都到齊了吧?這件事情情況有些嚴重,我希望大家都認真聽。”宋錦書說。


    “快說吧,人都到齊了。”小張氏應道。


    宋錦書先是將自己在慈恩寺的經曆說了一遍,然後將情況告知大家。


    話還沒說完,朱蕙抱著兒子趕緊問道:“錦書,這可怎麽辦呀?宇寰年紀小,可不能染上天花。”


    小張氏也說:“這情況不妙啊,天花傳染的可是厲害,咱們這生意可怎麽辦呢?哎。”


    “嫂子,還擔心什麽生意呢,現在能保住命就不錯了。我看咱們就別出門了。”宋婉兮說。


    聽著家裏人討論,宋錦書趕緊說:“先別說話,我話還沒說完呢。”


    靜下來之後,宋錦書繼續說:“我能去給他看病,就是有把握治好他。娘,三嬸兒你們別擔心。


    天花是通過唾液傳染的,我想讓大家都戴上麵巾,與人說話要距離三步以上。


    我會在家中備好消毒的水液,每天在家裏噴灑。能不外出的就盡量不外出。這是預防天花的法子。


    還有一些預防天花的藥材,我每日煮了咱們都喝上一些,直至外邊沒有人再得天花。


    還有就是,就算得上了也別害怕,我能治。


    咱們染上的應該幾率也不大,我一會兒給大家準備一些藥,注射到身體當中,這是我師門秘藥,九成把握預防天花。


    不過可能會有一些不良反應,稍後我再仔細說,大家別擔心。”


    宋錦書話說完,大家都愣愣的,接著又討論起來。


    “這可是天花啊,老頭子你還記得嗎?咱們年輕時周家軍就被大越投了天花的毒,當時有一個村子就被波及了,死的都沒人了。”樊氏說道。


    對於樊氏說的事,周懋印象最是深刻。他就是在那場災難中活下來的人,可恨的大越,讓周家軍死了不少人。


    “哼,該死的大越。總要滅了他們才好。”


    周伯的話,讓大家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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