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家兩兄弟聽了山老大的話下山,這個時候不能兄弟幾人綁在一起,隻能分開,起碼這一大家子能保一個是一個。


    “二哥,現在怎麽辦?你說警察會不會真來把我們抄了?”山老五緊張得問。


    “閉嘴,好好開你的車。”山老二說。


    “要是張光榮真的出賣了大哥,那麽大哥和山上的住所多半是保不住了,這個時候隻有自己撐起這個家,保護弟弟們。”山老二心裏默默想。


    到了半山有信號的地方,山老二撥了一通電話。


    “喂,是我。老二。”


    “現在出了點事,需要你幫我把老五今天早上十二點左右的通訊記錄全刪除。”


    “知道了。”對方是一個低沉的女聲說,回答得很幹脆。


    “那個,對不起!”山老二拿著電話許久才蹦出對不起三個字。


    “嘟嘟嘟......”對方掛斷了電話。


    山老二盯著大哥大看了許久,沒有說話,把頭看向車窗外。


    “二哥,說到底還是一家人,吵歸吵鬧歸鬧,到了關鍵時候還得是嫂子。”山老五說完偷瞄著山老二臉上的表情。


    “前嫂子!”


    “好,前嫂子!你說你倆就真的不可能了?”


    “好好開你的車,你這破車怎麽這麽慢?”


    “二哥,這下山路,已經最快速度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專心開車,別說些有的沒的。”


    “說到嫂子你難受了?”


    “再說你就靠邊停,給我下去自己走回去。”山老五戳到了自己的痛處,開始煩躁起來。


    “好好好,我不說,好好開車。”山老五說完轉念又說:“不過,二哥,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麽做?”


    “等!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到了鎮子上,各回各家。你到了家給老三老四打電話,讓他們就在家呆著,哪也別去,這幾天你先用家裏的座機,風聲過了再去辦個大哥大。”


    “那大哥怎麽辦?”


    “大哥,就讓他在山上呆著吧,寺院建得那麽隱蔽,又到處是地道防空洞,警察要找也得需要一段時間,他想跑是完全可以跑掉的。就怕他不願跑,要一個人承擔。”


    “我就不懂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為什麽他不走呢?”


    “躲,能躲到哪裏?就算躲,警察也會窮追不舍,大哥這麽做也是為了讓警察以後不再找我們的麻煩。但我覺得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一定還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山老二疑惑地說。


    “難道是小嫂子?”


    “什麽小嫂子?”


    “不知道,我猜的吧,反正有天夜裏我上山,聞到了大哥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大哥有女人?怎麽可能。他要是有女人會不給兄弟幾個知道?再說了,他在寺院裏住,怎麽能有女人。”


    “怎麽不可能了?越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二哥你信我,我真的聞到了女人的香水味,雖然他用古龍水蓋住,但我還是能聞到,我從小對氣味敏感,你是知道的。”


    “這麽說是真有?你問過他沒有。”


    “問了他不承認,我想一定有什麽隱情,畢竟是大哥的隱私也不好追問。”


    “該告訴我們的他一定會告訴我們,他不說就說明我們沒必要知道,要相信大哥的每一個決定。老五,希望你猜錯了,大哥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舍棄我們山家十多年的基業。”


    “希望吧!”


    兄弟倆沒有再說話,山老五把山老二送回家,就直接回自己家。剛到家門口,看到一個黑影東張西望,他剛準備跑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五哥。”


    聲控燈被喊亮,山老五回頭看,虛驚一場。


    “林子,你嚇死我了。”原來是小林警官。


    小林四處看看,低聲說:“別在這說,先進去吧!”


    兩人進了山老五家。


    “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擔心。”


    “哦,我上了一趟山。”


    “王興民那邊什麽情況?”


    “下午行動了。”


    “什麽行動?”


    “查盛氏橡膠所有的工廠和倉庫。”


    “這麽說是盛家有動作了?”


    “對,沈鑫的線報說盛家有大批毒品要運進來,他這幾年一直在跟盛家這條線。”


    “有收獲嗎?”


    “沒有,除了新進的要賣給醫院的手套,和之前庫存的輪胎,什麽發現也沒有。”


    “不可能,如果線報是準的,那不可能什麽都查不到。除非......”


    “除非他們也有人在禁毒隊。”


    “林子,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目前沒有,但我會留意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好玩了。”


    “五哥,我得走了,常飛讓我出來送個東西,我不能待久了。”


    “林子,注意安全!”


    小林警官走了以後,山老五給山老二打了電話,山老二連夜上山通知山老大。


    “沒事了,大哥,沒事了。老五說是盛家。”山老二激動地在山老大房門外喊。


    “喊什麽喊,聽見了。”山老大出來,帶他去書房。


    “怎麽回事?”


    “老五說警察朋友那邊回話了,是盛家,沈鑫收到線報盛家要運毒,但是一無所獲。”


    “這麽說盛家在禁毒隊也有人?”


    “不好說,那麽多年他們都沒出過事。要麽就是渠道隱蔽得好,要麽就是也有人。”


    “你覺得哪種的可能性大?”


    “不論哪種可能性,我覺得現在對我們來說是個轉機。”


    “老二,你讓老五安排個人進戒毒所,探探張光榮口風,嚇嚇他,看看他知道多少撂了多少,我們才好有應對。張光榮這個人,一定要拿捏在我們手中,為我們所用。實在不行讓他把事情都扣到盛家頭上,反正警察也懷疑盛家嘛。”


    “大哥,你說盛家現在搞那麽大動靜是要做什麽?”


    “他肯定是看最近山川風平浪靜的,想趁著大家不注意把貨散出去。看來藍丸對他的衝擊不小,把他逼急了。”


    “這藍丸到底是什麽來頭?一陣風似的,查了那麽久都查不到,你說怎麽市麵上就沒再出現過?”


    “不好說,這藍丸來無影去無蹤的,背後的人一定是有來頭的。現在藍丸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如何金蟬脫殼。”


    “你放心,大哥,這些我馬上去安排。”


    “盛家也要盯緊,想辦法搞清楚他們的渠道。”


    “我現在就去。”


    山老大看看屋外的天色說:“時間也晚了,你也上上下下折騰一整天了,就在山上好好休息吧,休息夠了吃了飯再下山。”


    “不用,我還能扛,等到了山下太陽也出了,還有很多事需要辦呢。”


    “對了,你幫我找個信得過的醫生上來。”


    “大哥,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山上有個醫生保險一些,萬一有個病痛什麽的也不用下山去露麵。”


    山老二看看山老大屋裏亮著的燈,想想老五的話,現在大哥又讓自己找醫生,覺得有些蹊蹺。


    “大哥,莫不是在山上藏了個小嫂子?”


    山老大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羞澀:“你聽誰胡言亂語?”


    見大哥不說,山老二也不再追問,他相信大哥有大哥的打算,水到渠成了大哥一定會說的。


    “就隨口問問,大哥,我走了。”


    山老大把山老二送上車,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虛驚一場。他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去了佛堂跪拜,祈求佛祖、父母保佑。


    這一夜,是他最煎熬的一夜,也是充滿驚喜的一夜。他暗自發誓,無論張光榮和張欣欣跟警察說過什麽,他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在警察麵前為自己洗白,擺脫警察的懷疑。盛家已經在警察的黑名單上,藍丸也銷聲匿跡,現在整個山川就隻剩山家了,未來是山家的天下。原以為是一場生死較量,沒想到是峰回路轉,為自己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一切都是從柳月說有孩子開始,他相信柳月肚中的孩子,是他,是整個山家的福星,無論如何他也要照顧好柳月和孩子,讓她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他輕輕走進房間,柳月已經睡了,他坐在窗前看著柳月,他是第一次這麽安靜地看她,他忍不住看了看柳月肚子的位置,這裏麵就是他的小孩,他的福星,他和她愛情的結晶,他願稱之為愛情結晶,因為他覺得他們之間是有愛情的,他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愛上她的,也許是從第一次擦肩而過,也許是從她對他的第一句關心。


    柳月翻身的時候醒了,坐起身來急切地看著他。


    他一隻手握著她的手,一隻手拍著她的肩說:“沒事了,寶貝。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真沒事了?”


    “沒事了,放心吧,好好睡!”


    柳月躺在他的懷裏,他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柳月:“這次多虧了我們的孩子。他就是我們山家的福星,寶,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未來的山川是我的天下,我能給他最好的。”


    柳月摸摸肚子,她有自己的打算。


    沈鑫帶著所有人行動,卻撲了個空。王興民再一次意識到山川這些犯罪分子的狡詐。明明知道他們犯罪,卻找不到任何證據,知道他們販毒,卻查不到任何毒品,這些毒品去了哪裏?怎麽運進山川的?他把沈鑫叫到他的辦公室。


    “沈鑫,你說這毒品去哪了呢?你不是百分百確認你消息的可靠性嗎?”


    “是,局長,盛家這條線我也查了很久了,這次消息我拿我的性命擔保。我剛才還去質問線人呢,線人說消息絕對保真。”


    “那你說說毒品都去哪裏了?”


    “他們一定是偷梁換柱了,不然那麽多毒品怎麽突然說沒就沒了?”


    “盛氏在山川那麽多年,從來沒被查出過問題,那麽他們的毒品是怎麽運進來,怎麽銷售出去的呢?”


    “我要知道我現在就不在這裏,我就是在審訊室審訊孫建軍了。”


    “你說我們行動是哪一步出了錯?”


    “我們的行動沒有問題,從得到消息的部署到行動,都是我親自帶隊,這次行動時間地點都很保密,沒有任何人知道,保密性機動性都非常大。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怎麽沒查到毒品?”


    “轉移了?王局,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們這裏有盛家的眼線?不可能的,他們沒有時間通知盛家的,行動前一刻我把所有電話傳呼機都收了的。盛家不可能在我們隊伍裏安插眼線。”


    “張欣欣說,他去看張光榮時候張光榮說狼狽為奸,說我們不是山家的對手。我後來去過戒毒所,他依然裝發病,什麽都沒說。”


    “王局,我們現在說的是盛氏,盛家,不是山家。”


    “沈鑫,你說說山家幾兄弟是做什麽的?”


    “就開開遊戲廳、賭博機、小賭場,上個月不是被常飛抄了幾個嗎?”


    “你說他們從來不沾毒,怎麽就突然找張光榮運毒了呢?毒品你追查了那麽久,如果沒有張欣欣,你會懷疑到山家嗎?”


    “這倒是不會,山家一直是常飛的目標。王局,你的意思是?”


    “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我懷疑張光榮背後的人不是山家而是盛家,山家不過是他們給我們的一個煙霧彈而已。”


    “他們是想通過張欣欣讓我們追查山家從而放鬆對他們的警惕,這樣他們可以在山川為所欲為。”


    “要是這樣,那張光榮的所作所為就能解釋了。”


    “他們用毒品控製張光榮,讓張光榮幫他們運毒,並利用山家轉移我們的目標。”


    “那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明天去會一會張光榮,證實一下我們的想法。如果是真的,那我們就得把那個眼線揪出來。”


    “那毒品不追查了?”


    “查呀,那麽大一批毒品,流入市場危害是及其大的。你線人那邊再敲打敲打,看看能不能再透露些什麽別的情況,盛家的眼線他知道多少。現在最主要的是把那個眼線揪出來,揪出了眼線我們才能盯緊盛家,這幾天你辛苦點,親自盯著孫建軍,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在眼線揪出來之前,隻能辛苦你了。”


    王興民和沈鑫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入自己誤區,他這樣的想法倒是和山老大不謀而合,他們一步步走入了山老的陰謀。張光榮,再一次成為那個毒品案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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