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五走了,山老大有些開心,因為老五給他帶來了這幾個月以來最好的消息,藍丸出現對他們的傳統白粉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衝擊,還沒取締盛家,就出現新的毒品,他也安排山老二去紅河尋找新的貨源和渠道。要成為山川老大,把生意做大做強,就得不斷地推陳出新才行,老二說辦妥了,那就意味著新的貨源和渠道有了著落,馬上就可以大幹一場,他越想越興奮,不自覺地走進了柳月的房間,開心、不開心他都想看到柳月,他對她不隻是身體上的依戀,無論何時,隻要看見她,他就是心安的。


    他進房間的時候柳月正靠在床頭上看書,粉紅色的書皮,上麵寫著“紅玫瑰與白玫瑰”。


    他靠近她說:“看書就到上麵書房去看,這裏光線太差,影響眼睛。”


    “那是你的書房,我不敢隨意進出。”


    “別說書房,我人都是你的。”山老大說著壓在柳月身上,一隻手把她手中的書合起來放到床頭櫃上,再伸手拉開床頭櫃抽屜,摸出一個小小的褐色瓶子,沒有包裝、沒有字。他扭開瓶蓋滴了兩滴在手指上,輕輕摸在柳月的耳後,一股辛香撲鼻而來,溫暖中帶著甜味。


    快一年了,柳月已經習慣了,但看到這小小的瓶子她覺得好奇。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問:“這是什麽?”


    “精油。”


    “你什麽時候放進來的?”


    “你睡著的時候。”


    山老大說完,低頭吻她。和平時的粗暴不同,今天的他特別溫柔,看得出來一定是有好事發生。她主動迎合著吻他,比他還要賣力,他喜歡她的聲音,她隨著身體發出的聲音讓他更加興奮......


    猶如山洪過後的一片寧靜,柳月躺在他的臂彎裏,他撫摸著她的臉手肩。


    “你今天很開心的樣子。”


    “哦,怎麽看出來的?”他驚訝於她對他的觀察,如果心裏沒有一個人,是不會在意對方的。原來,她是在意他的。


    “你今天很溫柔。”


    “隻是溫柔?”


    她翻身,和他麵貼麵,嘴靠近他的耳朵,輕輕說:“厲害!”


    “你喜歡?”


    “喜歡,不然也不會跟你上山。”


    她伸手抱著他的頭,去吻他的耳垂和脖頸,他緊緊抱著她,滿臉受寵若驚又滿足的樣子。


    午餐是在柳月房間吃的,山老大給柳月夾了肉,柳月胃口不好,吃了幾口有些作嘔,便放下筷子。


    山老大給她遞上水,急忙關切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可能晚上著涼了,雖然是五月天,這山洞裏也陰冷得很。”


    “我讓人在上麵收拾個屋子給你住,或者你到我屋住吧。”


    “不想見人,一個人在這山洞裏也挺自在。”


    “老五問我是不是給他找了個小嫂子。你也該見見他們了。”


    “我這身份不方便見人的。不想給你惹麻煩。”


    “寶貝,你的身體比什麽都重要。”


    說著他把她抱進自己房間,輕輕放在床上。以後你就住這裏,晚點我讓他們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上來。


    柳月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經曆讓她心疼,她想要好好愛他,可是不知道怎麽做才算是愛他,他好像什麽也不缺,隻缺她,自從跟他上了山,她就決定一切依他,哪怕是鞭子在她身上留下血跡,她也決定依他。當然,大部分時候他是愛她的,是對她好的,她在山上吃穿不缺,不用為了五鬥米折腰,不用天天對著一個酒鬼賭鬼爭吵,她相信他是愛她的,至少張欣欣做了損害他利益的事,他也沒傷害過她。


    看山老大要走,她看向門口,對著他說:“你過來。”


    他乖乖走到床邊:“怎麽了?”


    她從床上起來,跳到他身上抱住他,雙眼盯著他的嘴唇說:“吻我,快!”


    他吻她的額頭:“好好休息。”


    “吻這裏。”她指指自己的嘴巴,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他聽話地吻她,把她慢慢放到床上,她解開他褲子,趴了下去......


    他捏著她的臉,沉重地喘息著說:“你可以不用這樣。”


    她沒有說話,繼續著,她用盡自己的一切力氣讓他感到滿足。


    他認識她到現在,她從未如此主動與用力過,這一刻讓他感受到了她對他的愛。他決定了,無論如何要把柳月公開,讓周圍的人都知道柳月是他的女人 ,是他獨一無二的女人。


    太過累,兩人纏繞著躺在床上睡著了,直到小弟來敲門。


    “什麽事?”山老大問。


    “二哥和五哥來了。”


    “他們在哪?”


    “前院。”


    “讓他們去書房等我。正好我也有事要說。”


    “是,大哥。”


    柳月拉著他的手搖搖頭,沒有說話。


    “等一等,讓他們就在前院等,我一會就來。”


    說完他起身穿好衣服出門,剛到前院就看見老二一臉嚴肅地指著老五。


    “老五,你這剛下山,怎麽又回來了?”


    “大哥,出事了。”山老二說


    “怎麽了?”


    “王興民那邊有行動。”


    “消息可靠嗎?”


    “可靠。我警察朋友透露的消息。”山老五連忙說。


    “別的還說什麽了嗎?”


    “沒有,什麽都沒說,時間地點行動內容什麽都不知道,說是王興民沒有透露。”


    “這王興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大哥,你說會不會是盛家?他們人昨天可是一直跟著我,我才讓老五上山,今天早上突然把人撤了,接著就說警察有行動,我覺得很蹊蹺。”山老二說。


    “盛家一直有自己的運輸和渠道,那麽多年警察從來沒有發現和懷疑過,現在警察也不會平白無故懷疑他,要懷疑隻可能是有什麽人出賣了盛家,老五,最近警察透露過抓過什麽人嗎?”


    “沒有,都是一些吸毒的人,平時也接觸不到這些消息。”


    “如果不是有人出賣盛家,警察查不到盛家頭上,更不要說什麽行動。”山老大仔細分析著。


    “如果不是盛家,那隻能是針對我們的行動,可是我們這段時間什麽也沒幹。”山老二說。


    “壞了!”山老大越想越不對。“老五,你那朋友用什麽電話給你打的?”


    “磁卡電話。他說在外麵打電話。”


    “老二,你給電信那邊聯係一下,做做手腳清空老二的通話記錄。”山老大緊張了起來,連忙安排兩個弟弟善後。“老五,你大哥大不要用了,關機,現在出去砸了丟下山。”


    “大哥,怎麽了?”老五不解地問。


    “有可能你的警察朋友暴露了,王興民根本不是什麽行動,就是使詐。”盡管山老大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暴露了,但小心使得萬年船。此刻隻有這一種可能。


    “大哥,王興民再聰明也不會想到警察裏有我們的人吧。”


    “怕就怕有人給他泄了密。”


    “盛家?”山老五最先想到的就是盛家,他接著說:“他能賣我們一次就能賣第二次,春節張光榮走貨的事就是他報警的,要不是我們在警察那裏有朋友,早就連人帶貨給端了,還好張光榮聰明。”


    “說不準是張光榮泄的密。”山老二說:“反正我一直覺得他信不過,吸毒的人,毒癮發的時候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警察朋友不是說王興民的人去了那麽多次都沒問出什麽來嗎?”山老五說。


    “隻怕早就審出來了,他們演戲而已。”山老大憤憤地說。


    “大哥,現在怎麽辦?”山老五問。


    “你先出去把你電話砸了。”


    山老五聽話地出去砸電話。


    見山老五出去,山老大對山老二說:“老二,你趕緊替老五善後,就算警察懷疑我們,也不能讓老五被發現,懷疑而已,他們沒真憑實據,就憑張光榮幾句話,他們也不敢貿然抓人的,警察辦案都講究證據。”


    “大哥,張光榮來過廢寺,見過你我,如果真是他,那廢寺怕是暴露了,警察找上來也是分分鍾的事,我們要不要躲一躲。”


    山老五進來說:“上廢寺的人一律蒙著頭套,這山路十八彎的,量他也不知道上山的路,更不要說知道這是哪裏。”


    山老大半晌沒說話,默默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不,張光榮的能力就是識路,這山川的大小路,甚至是沒有路的路,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如果他招了,隻怕廢寺也就廢了。”


    他走到山老二麵前說:“老二,你現在帶老五下山,如果真出事了,是禍躲不過,我會站出來承擔,我一人把罪頂了,你帶著老三老四老五好好生活,幾兄弟一定要團結,換個地方換種活法,不要再像跟著我一樣躲躲藏藏過日子。”


    “大哥,要不我們一起去紅河躲一陣?或者像你說的去別的地方換種活法?我們是兄弟,要走一起走。”


    “我不能走!我還有別的事。”如果真出了事,那他會一個人出來承擔一切,保全弟弟們。隻是此刻他牽掛的除了弟弟們,還有後院的柳月。如果他走了柳月怎麽辦?他知道柳月是不會離開山川的,因為張欣欣在山川。也是因為張欣欣,他有了最後一搏的機會。


    “大哥,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能有什麽別的事?難道還有什麽人什麽事比我們兄弟幾個更重要嗎?”


    山老大對著老五說:“老五,帶上你二哥,你們快走!”


    老二老五齊聲說:“大哥~”


    “老二你們快走,我今天就在這賭一把,要是賭贏了,把紅河那邊的人請過來,咱們兄弟一起贏天下,要是賭輸了,大哥替你們挨槍子,下輩子還是一條好漢,還一起做兄弟!”


    山老二拖著山老五上了車。


    山老大返回後院,推開房門,柳月替他收拾好了行李,看一眼行李又看看她。


    “你都知道了?”


    “嗯,你快走吧!如果你們猜測是真的,警察很快就會找上來的,張光榮那個人我知道的,就算是蒙著眼睛走過的路他也能再走第二遍。他肯定是能找到這廢寺,找到這山的。


    “要走一起走!”山老大拉著柳月的手說。


    “我不會走的。”


    “不走你還能去哪裏?”


    “我就留在這山上。”


    “如果我走了,你就回家吧!”


    “家?我還有家嗎?我還能回得去嗎?”


    “回女兒身邊吧,我知道你一直思念著她。”


    “我在這裏待習慣了,見不得人多喧鬧的地方。”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在哪家就在哪。”


    柳月還想說什麽,一陣作嘔,山老大扶著她到椅子上坐著,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輕輕拍著她背。


    “這究竟是怎麽了?著涼受寒了還是吃壞肚子了?”


    “你不用管我,你走吧!”柳月站起來對著山老大大聲說,這是她第一次大聲對他說話。


    “我知道你不會走,也沒地方可去。我留下來照顧你,要走也要一起走。”


    山老大說著扶柳月坐在床上。


    “今天是幾號?”


    “五月十號,怎麽了?”


    柳月默默地下了頭。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我,我”


    “你怎麽了?”山老大急切地問。


    “我恐怕是有了。”


    “有了?你是說有孩子了?”


    “嗯,兩個多月沒有來例假了,在山上過得忘記了日子,一年也大抵和一天差不多。”


    山老大聽到柳月說有孩子的時候心裏五味參雜,他愛她,隻愛的,她有他的孩子,他是喜悅的,可是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孩子來了他該怎麽辦?他已經做好了自己承擔一切保全弟弟們的準備,可是柳月有了孩子有了他們的孩子,他隻能再不能自私地隻考慮自己和山家,他還得為柳月和孩子考慮。他沒了父母,一個人把弟弟們拉扯大,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沒有父親。


    他看著柳月,腦裏閃過一個念頭,不,這個念頭不是現在才有,而是一開始計劃中就有的,他帶柳月上山是為了有一天能要挾張欣欣,要麽為他賣命販毒,要麽借她去要挾王旭和王興民。


    為了柳月肚子裏的孩子,他隻能最後一搏。


    這生死未知夜,他躺在床上著柳月,看著窗外黑暗裏升起的月亮,安靜地等著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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