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氣氛有些微妙。


    一到樓下,飯菜的香味氣襲來。


    還夾雜著似有若無的中藥苦味飄來。


    江南念,腦子還是有點暈沉。


    其實從昨晚過來後,她就沒怎麽休息好。


    剛才又被無邪拉著理論了一番。


    當然,倆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無邪眼皮睨著,就看見江南念這無精打采的懶散樣子。


    他幹脆拉過想疏遠他的江南念,將人拽到了自己身邊。


    “念念,坐好。”


    已經回來的王萌注意到老板身邊的江南念。


    臉上的笑容立刻變得更加燦爛,趕緊喊了一聲。


    “老板娘,上午好。”聲音中充滿了尊敬與一丟丟討好。


    無邪聞言,微微一笑點頭表示,“嘴巴真甜,等下給你發工資。”


    王萌喜不自禁。


    聽到王萌對自己的稱呼,江南念微微皺眉,不解地望向他。


    淡淡回了一聲:“你好。


    “別瞎喊,我不是。”


    “還有無邪,不要喊我念念。這個稱呼隻屬於張麒麟!”


    這床上和床下的關係劃分得未免也太清醒了些。


    無邪眼皮輕掀瞥她一眼,


    “知道了。”他臉上揶揄的笑容斂了些,敷衍的回複了她的無情無義。


    端著最後一盆湯出來的胖子正好聽個正著,穿著圍裙洋溢著笑容。


    大妹子對待天真在外人麵前肉眼可見的淡漠疏離。


    看來天真,還有得磨。


    趕緊打了個圓場,調和一下這冷冰冰又古怪的氣氛。


    “湯來咯,大妹子多喝點。我可好久沒有給別人下廚了,不愧我這一大早就被天真追著去買菜。”


    “來,這都是你喜歡吃的。”


    江南念的淡漠態度轉變讓無邪有些不適,但也並未在別人麵前再說什麽。


    他微聳下眉眼微微一笑:“嗯,胖子一大早去買的。”


    “這道啤酒燒土鴨,你試一試鴨子入味沒有,還是不是你喜歡的口感。”


    無邪也不惱,給她夾了幾筷子菜。


    “對對,這道啤酒鴨是天真學著給你做的。”


    江南念嚐了一口搖頭,“吃膩了,瞎子給我做過很多次。”


    她語氣不溫不火,兩條細眉忍耐似的簇著。


    其實不算失禮,更談不上驕橫跋扈。


    但偏就給人一種興頭上被她一瓢冷水潑下,又掃興又心頭拔涼的感覺。


    無邪夾菜的手有幾秒停滯,專注地睇視她,態度出奇地溫和。


    “那你嚐一嚐胖子做的菜。”


    “大妹子,這道辣子雞你吃吃看。我特意找川菜師傅學的,雲彩可喜歡吃了。”


    老板,以前眼睛可真瞎。


    誰讓你認不出來自己喜歡的人。


    活該現在,追妻火葬場。


    王萌心裏逼逼到一半,又掃了眼隻顧給江南念夾菜的老板。


    年輕時候幹啥去了?


    一把年紀了才老房子著火。


    這體力還跟得上不?


    會不會比不上另外幾位爺的體力。


    王萌一邊發散思維,一邊飛快夾菜吃。


    話說今天胖爺做飯,真美味。


    我要再幹一碗大米飯,比跟著老板天天吃泡麵強tm太多了。


    “今兒這菜真好吃。”他夾著江南念一口沒有動的啤酒鴨笑成了花,臉上看不出半分假裝的神情。


    有那麽一瞬,桌上的三人都被他認真幹飯的樣子給迷惑了過去。


    “我說你小子真識貨,來,多吃點。”


    胖子廚藝被得到肯定,挒開了嘴樂哈哈。


    氣氛緩和了幾分,也算吃得心滿意足。


    就這麽在無三居待了幾天,期間還被小白拉出去當了一回知心姐姐心理谘詢師。


    這幾日無邪各種死纏爛打雖然和她同床共枕。


    卻始終沒有再做出任何霸王硬上弓的行為。


    我不屬風月,風月比我癡。


    但坐風月裏,心猿任所之。


    不是無邪沒有時間了,是她沒有時間了。


    所以現在夢醒了,她也要從這兒回歸到自己的世界。


    剛進門的江南念徑直望向無邪。


    “無邪,我要走了。我是因為小花回來的!”


    江南念漫不經心說出如此紮心的話,表情卻淡然無波。


    也隻是因為想起了往事,一時心軟無邪病重才留了下來。


    無邪舌尖兒頂了頂口壁軟肉,也慢慢笑起來。


    局外人都覺得別扭不自在,暗暗關注著老板神色的王萌心道一聲不妙。


    果不其然。


    “你他媽敢走試試?”無邪撩起眼皮子,陰惻惻撂話。


    因為他病重,才施舍了他這麽幾天。


    可是憑什麽,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連句解釋的話也沒有,她當自己是她孫子呢。


    江南念聽了這話,漫不經心地往無邪臉上巡了一圈。


    神色漠然地與他作無聲的對峙幾秒,眼神淡淡的,上樓了。


    無邪一言不發,冷笑著跟著她,恨不得在她後背盯出兩個洞來。


    是金鏈子還是小黑屋子比較適合清冷地月亮呢…


    這些暗黑危險的念頭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江南念換上最開始來那天穿的衣服,推開門,走了下去。


    “王萌,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坐在電腦麵前玩遊戲的王萌沒辦法接,隻是略顯敷衍又尷尬的笑了下。


    他能說什麽,苦逼的老板估計又要發瘋了。


    橫豎就拿那麽一點工資,倒還要24小時使喚人。


    千萬不要扣我工資,萬惡的資本家。


    江南念站在樓下看見回來的胖子,腳步滯住,快速走了過去。


    “胖子,我先回四九城了。無邪,你盯著他。不要讓他偷摸抽煙。”


    胖子視線先是往她行李箱逡巡了一圈,悶咳一聲。


    眼睛睃著江南念,臉衝樓上無邪房間的方向打趣圓場。


    “大妹子,你這就走了?天真,放心。我給你看著,早點回來哈。”


    她下意識仰頭看向了樓梯口,空蕩蕩的,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無邪沒有下來。


    江南念默了兩秒,收回視線。


    胖子一路送江南念到門口打了車。


    一邊歎氣一邊往回走,“天真,估計又要不好受了。”


    胖子將他房門推開,一抬頭,嚇了一跳,趕緊拍了拍胸口,罵道。


    “天真,你一聲不吭站在哪裏做什麽。人走,你不送。走了,你又瞅個屁瞅。”


    嚇死人了。


    無邪默默站在窗簾後邊,漆冷眼瞳沒有情緒,視線卻盯著外麵遠去的車。


    窗戶被推開一半,早在江南念上車之時。


    他就從抽屜深處摸了煙盒出來,側臉微低。


    打火機被摩擦蹭響,掌心張開虛掩了一下風口,臉頰輕陷,慢悠悠的吸了起來。


    胖子走到室內,看到的就是這麽讓人眼前一黑的一幕。


    無邪頎長的背脊半弓著,一隻手擱在窗戶邊,另一隻手夾著煙。


    他兩指夾著煙,漫不經心地撣了撣煙灰,慢悠悠拖著嗓,“有事兒?”


    灰白色的煙霧順著風向從他眼前飄過。


    帶著一股滄桑喪氣的頹廢感。


    “天真,你命不要了。你肺什麽情況,還敢抽煙!”


    “幾個月的命,要來做什麽?”


    喉嚨癢的厲害,無邪克製的咳了兩聲。


    胖子簡直牙都要酸倒了,幾步上前把煙搶了過來滅掉。


    又眼疾手快的收走他手邊的煙盒和打火機。


    “大妹子走之前還讓我看著你,不讓你抽煙。你說說你,天真,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胖子看著無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就像被主人丟下不要,卻還傻傻等在原地的大狗狗。


    這都叫什麽事兒!


    他和小哥談情說愛,一談一個不吱聲。


    還栽在同一個人身上。


    他搖搖頭下樓給無邪熬藥去了,都是不省心的主兒。


    晚間,無邪喝了藥,語氣平緩,眼尾墜下淡薄弧度。“她回去給小花過生日去了。”


    胖子笑著朝無邪擠眉弄眼,“哎,不是。花兒爺過生日,咱們也能去呀。你還擱這望眼欲穿個屁,走,走,走。”


    “我倒要看看,你他媽想跑哪兒去?”


    無邪鷹隼般銳利的漆眸眯起,語氣有些發狠的說。


    “好,買票。我們,去給小花過生日。”


    胖子被無邪發狠帶著瘋狂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天真,不會黑化了吧。


    無邪那雙黑色暗沉的眸格外冷,顯然還在生氣中。


    小九爺,這生日。


    會不會打起來?


    還能生日快樂嗎?


    胖子默默給遠在四九城的小九爺點了根蠟。


    後記:帶感不


    都瘋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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