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請族譜,除族,倆人頓時都慌了!


    若是真除族,百年後,進不了祖墳,那就是孤魂野鬼。


    往後在村裏行走,與誰家起了矛盾,也無同族相護,碰到賴年景,連個幫襯之人都沒有,便是守著銀糧,也是被偷被搶的命!


    “阿爺,非是咱們耍賴不給,實在是這筆銀子,咱們花差不多了啊!”


    容德和馮氏一改之前的嘴硬,忙唉聲分辯。


    “前些年家裏窮,借了不少外債,光還銀子,就還了十五六兩,家裏一春花用了四五兩,這就還剩十兩,前段時日鐵柱和我侄女成親,聘禮下了六兩,給小兩口置辦衣裳被褥箱櫃又去二兩,剩下的兩吊大錢,前兒分家,如今在根子和他媳婦手裏握著呢!“


    好家夥,這三十兩銀子還真是花的明明白白,一分不剩!


    村裏人咋舌,看著馮氏的目光都變了,這老娘們是一點不掌家,真能敗活啊!


    白花花的三十兩銀子,這麽幾個月,就造的一點不剩。


    就說下聘禮,天爺祖宗呐!


    誰家舍得拿六兩銀子下聘啊,這十裏八鄉最勤快,最齊整的好姑娘,下個五兩說出去,就很有麵兒了


    果然不是自己辛苦攢下的銀錢不心疼。


    眾人目光往馮二妮身上溜去,這姑娘名聲在外,生的自然是貌美,瞧瞧那口脂,村裏哪個正經小媳婦見天把嘴擦的紅豔豔。


    那衣裳也做的緊身,襯的她宛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渾身透出一股味兒。


    聽說這小媳婦在家橫針不動,豎線不穿,連鍋灶都不樂意碰。


    也就這些日子分家了,有個比她更懶怠輩分更長的婆婆指使,才趕鴨子上架,做起飯來。


    婆媳倆一脈相承的好吃嘴饞,這段時日,不是殺雞就是宰鴨,日日葷腥不斷,這哪是過日子的人吆!


    六兩銀子,就娶這麽個玩意兒!


    馮氏的話經不起推敲,村裏人細細一想,就知水份頗大,單說一春花用四五兩,就站不住腳跟。


    柳氏還在時,馮氏克扣異常,日日雜糧餅子佩野菜湯,雞鴨下的蛋除她和容德,連容根兩兄弟都摸不到嘴。


    也沒見他們一家老少置辦過新衣裳。


    這四五兩,花用到狗身上了。


    族長當然明白這個理,他也不同馮氏辯解,開門見山道:“廢話少說,現在你們能還多少銀錢。”


    馮氏和容根對視一眼,知道非出點血不可了,道:“二兩銀子。”


    眾人不可置信,三十兩對二兩銀子,這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族長看一眼容澤,見他眉頭緊鎖,就知對這個數目不滿意。


    “十兩,還回來十兩銀子!”族長眼裏帶著警告。


    轉頭望向容澤,目光帶著商量:“孩子,十兩成嗎。”


    哎,這倆夫妻貪婪成性,銀子定也花用一部分,若直接討要三十兩,最後怕是一兩也討不回。


    希望容澤這孩子明白他的為難,萬要誤會他偏心這兩個不長進的混賬東西。


    十兩!


    容澤和薛黃英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他們原也沒指望三十兩能全須全尾拿回來,十兩不多,卻也不少。


    容澤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族長心裏滿意,覺得容澤眼裏還是有他這個族長的。


    十兩!


    容德和馮氏如喪考妣,還要糾纏。


    族長已然極度不耐煩,看著人群裏的大孫子,便催他家去請族譜。


    言道隻要二人不是容氏子孫媳婦,自然不受容氏一族規矩限製,他老頭子嘴癢往牆上蹭,都不會管他家這攤破事。


    容德和馮氏見族長要來真的,這才不敢鬧騰,磨磨蹭蹭半天,從屋裏拿出土黃色布袋。


    布袋解開,劈裏啪啦一陣聲響,眾人就見小山似的銅子倒在地上,陽光一照,閃出耀眼迷人的光芒。


    村裏幾個潑皮無賴站在人群後,立馬站直身子,眼裏明滅閃爍,極力克製眼裏的貪婪之色。


    他們看一眼站在院中的薛黃英,知道這是個能徒手打死野豬的狠角色,一時頭腦都清醒不少。


    眼睛瞄準容德,見容德眉間喪氣滿滿,瞧著就是一副破財之相,幾人對視一眼,心裏便有了主意。


    薛黃英掃一眼銅錢堆中斷裂的紅線麻繩,眼神一轉,道:“銀子也行,銅板也可,隻這麽多散在這裏,可怎麽清點。”


    想要他們彎腰撿錢,做夢!


    馮氏眼裏閃著惡意,她還沒開口,就有幾個熱心的婦人漢子開口,想要幫著串錢分憂!


    薛黃英不置可否:“這個得問主人家,我隻管到咱們手上數目夠!”


    馮氏看著眼睛灼灼盯著幾人,心裏一怒,這些人都是村裏占便宜沒夠的婦人漢子。


    經他們的手,還不知被藏匿多少。


    薛黃英搬來幾個凳子,沿著族長身邊擺一溜,她還騰出一個背簍,老神在在和容澤坐在板凳上,等著點錢。


    容德和馮氏嘔的要死,忙喚妝發散亂的馮二妮,一起數錢。


    數萬個銅板著實不少,三人數了兩刻鍾,才數完,到最後,竟還差五串銅板,馮氏惡狠狠瞪一眼二人。


    心不甘情不願,扭著屁股回屋裏把錢補上。


    “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個銅板,十兩銀子在錢莊能多兌換八九串銅板,大伯娘,這中間的差價,你得補上。”


    薛黃英把一吊吊沉甸甸的銅板放進背簍,笑吟吟說道。


    “家裏的銀錢都在這兒了,再沒有了!”馮氏看著薛黃英腳邊的銅板,心痛的要滴血。


    族長也煩這二人耍的小聰明,覺得在薛黃英這個外姓人麵前,十分丟臉。


    遂喝罵道:“銀錢不夠,那就拿東西來湊,家裏這些雞鴨吃進你們肚子也浪費,就拿它們抵了吧!”


    薛黃英等的就是這句話,也不用人幫忙,三兩下就把雞圈裏的幾隻肥雞大鴨子捉住綁腳,丟在地上。


    “這五隻雞,三隻鴨子,算四十文一隻,約摸值三百來文。”


    有豬的哼唧聲從後院傳來,薛黃英仍舊一副笑模樣,道:“餘下的,就拿豬抵債吧。”


    “三十兩銀子隻用還十兩,外加這些牲畜,算起來,還是大伯娘占了大便宜。”


    圍觀眾人原先見薛黃英又是逮雞鴨,又是要捉豬,都覺有些過了。


    這會兒才恍然想起,是啊,這兩公婆可是拿了白花花三十兩銀子。


    不虧!


    那是一點都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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