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在旁邊嚇得差點被酒嗆死,心道這位姑奶奶還真敢說,千鈞一發之際,他忙伸手捂住了薑魚的嘴。


    坐在對麵的蕭影隻是淡淡朝這邊看了眼,全程沒有任何反應。


    薑魚被打斷了話顯得有些不高興,她拍開洛風的手,嫌棄道:“你幹什麽?上完茅房洗手了嗎你?”


    “薑姑娘,切不可胡言啊!”洛風在她耳邊小聲提醒著,還不忘偷瞄自家主子神色。


    裴淮俊臉上布滿陰霾,坐在那裏一語不發。


    “你放開,我還能喝!”薑魚甩開洛風的鉗製,彎腰給自己倒了杯酒。


    “薑姑娘喝多了,本王帶她回去歇息。”裴淮丟下一句話,直接把薑魚打橫抱起,大步流星朝後院走去。


    洛風頓時鬆了一口氣,方才那番話在王爺麵前講,若換了別人,這會兒恐怕已經開始想要埋在哪兒了。


    隻是他又忍不住擔憂起來,王爺身上還有傷呢。


    可得輕點折騰才是啊......


    裴淮抱著薑魚一路回了臥房。


    薑魚沒骨頭似的掛在裴淮身上,下一瞬便被他扔到了床榻上,屁股硌得有些疼。


    “你方才想說本王有什麽?”裴淮聲音涼颼颼的。


    薑魚手向後撐在床榻上,一臉懵逼,“有什麽?我說了什麽嗎?想不起來了......”


    裴淮有些氣惱,高大的身軀堵在床邊,壓迫感十足,“要本王幫你好好回憶一下嗎?”


    “我記起來了。”薑魚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手臂環住他的腰身,仰起小臉看他,“外麵都說王爺你好男風,有斷袖之癖?”


    “還是龍陽之好來著?”


    裴淮被她如此親昵的舉動弄得渾身一僵,心都跳漏了一拍,隻是聽了她的話,臉又黑了下了。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他沉聲問。


    薑魚想了下,道:“我不告訴你。”


    裴淮冷哼一聲,“本王倒要叫你看看,本王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他俯身壓了下來。


    薑魚腦袋懵懵地看著一張俊臉在麵前放大,“怎麽看?”


    回答她的是霸道又熱烈的吻。


    她本能想躲,卻被裴淮骨節分明的手托住後腦,牢牢控製住。


    唇齒糾纏,纏綿悱惻,就連空氣都灼熱了幾分。


    薑魚氣喘籲籲,渾身發軟,察覺到一隻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作亂。


    她清醒了幾分,伸手推拒起來。


    裴淮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眼底仍有未褪去的溫柔和情欲。


    “本王先前答應過你的,許你妃位,仍然作數。”他啞聲道。


    他神情語氣都很真誠,並不像是隨口說說。


    薑魚此時也清醒了不少,她呆呆地看了他半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目光下移動,看到他被吻得發紅的唇掰,然後腦子一抽,親了上去。


    裴淮以為她這算是同意了,正要用力吻回去的時候,薑魚卻已經離開了。


    “我困了。”她道。


    裴淮:?


    “我說我想睡覺,你先回吧。”薑魚不由分說推著他往門口去。


    裴淮一臉懵懂的被推出門外,他甚至想不通她方才的表現,是同意還是拒絕。


    關上門後的薑魚,忍不住拍了拍心口。


    嚇死了,親一下就要給名分。


    薑魚不知道拒絕了會如何,隻是如果同意了,那便意味著以後要事事以他為尊,要跟其他女子一起分享夫君,終其半身被困在內宅裏生兒育女,操持家事,稍不留神還要被扣上各種不賢惠的罪名。


    那真是太可怕了。


    現在的她隻想給自己出一口惡氣,等一切塵埃落定,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帶林初夏一起回平城。


    原主生母商賈出身,生母去世後留給她的產業多在平城,她要去把母親的東西拿回來。


    然後往後半生舒舒服服躺平,男女情愛於她而言,並不是生活的全部。


    裴淮站在薑魚門外手足無措的模樣,恰好被洛風撞見。


    他既驚訝又同情,王爺這麽快就完事了?


    擔心王爺尷尬的他急得左右尋路,誰知剛轉過身,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站住!”


    洛風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王爺這麽晚了還沒睡啊。”


    裴淮橫了他一樣,哪壺不開提哪壺。


    洛風自覺又說錯話了,恨不得把舌頭咬掉。


    “老太君那邊如何了?”裴淮沉聲道。


    提起老太君,洛風臉色更垮了幾分,“老太君不肯吃東西,而且誰進門就打誰,不過精神看著倒是無大礙。”


    “稍後讓廚房準備些清淡的食物,本王親自送去。”裴淮淡聲道。


    “是。”


    “那小隊騎兵審得如何了?”


    “回王爺,那些人咬死自己是刺史的人,此行目的是為了將老太君送出城,對於老太君身上的隱秘也都說不知情。”洛風答。


    “還有呢?”


    “屬下覺得,他們行為舉止並不像是涼州人士,或者說不像是我大祁境內之人。”


    裴淮雙手背負,麵色冷凝,“此事先不要聲張,將他們一並帶回京城發落。”


    “是!”


    *


    兩日後,城內留下幾名善後的文官武將,裴淮和薑魚等人帶著一眾醫官便踏上了返程之路。


    裴淮早早便在馬車裏等著了,隻是直到啟程也沒看到薑魚人影。


    他敲了敲車內壁,洛風探頭進來,“王爺何事?”


    “她人呢?”


    洛風啊了聲,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指了指外麵道:“薑姑娘啊,她說想活動一下筋骨,所以去騎馬了。”


    裴淮掀開側麵簾子一看,果然看到馬背上與旁人有說有笑的薑魚,察覺到他的目光,還笑著朝他揮手呢。


    他憤憤地放下簾子,一時間更覺得心口堵得慌。


    薑魚不明所以,對上正朝她擠眉弄眼的洛風,她用口型詢問:“你家王爺怎麽又生氣了?”


    一連兩天,裴淮都沒再主動搭理她。


    洛風倒是來找過她幾次,勸她去陪陪王爺,薑魚皺眉看他:“他又不是小孩,還要人陪,你不能陪他嗎?”


    第二天傍晚,她在驛館被老太君錯認成了別人,拉著她的手一直喊安安,還不讓她走。


    薑魚一臉懵逼,安安是誰?


    裴淮從她手上接過粥碗,淡聲道:“安安是我小姨,也是老太君最疼愛的幺女。”


    “那她現在在何處?”薑魚問。


    裴淮搖搖頭,“不知道,十年前她隻留下一封書信,說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之後就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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