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看著對方那種“就喜歡你這樣硬氣”的壞笑,黑衣人沒來由的心裏一顫,開始犯起了嘀咕。


    丁向南從來都是一個善於觀察、善於思考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在顧氏自動化做到副經理級別。


    雖然他的晉升裏有很大一部分是董事長的看重,但每次的晉升可都是有實打實的斐然成績,而這些成績,歸根結底,都是起源於他的細致觀察和勤於思考。


    之前黑衣人跟保鏢們動手時,雖然邊打邊退,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認過慫,甚至沒有做過一句辯解,都是你打我就接著。


    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善於發現的丁向南卻注意到了,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是不屑於辯解。


    自己是個小偷,卻看不起這些正當工作的保鏢,這有些讓丁向南有些無法理解。


    再後麵自己用核桃扔他腦瓜子,與其說是幹擾他逃跑,還不如說是一種戲耍,像耍猴一樣的道理。


    因為除了整幾個包出來以外,不會有其他效果,如果黑衣人一門心思的要跑,他完全可以忍耐過去不予理會,習武之人不會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


    可是黑衣人就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停下了,明知道打起來有可能討不到好,他還是停下了。


    當時他轉過身後,除了獰笑以外,眉宇間還有一絲惱怒,而這稍縱即逝的一絲表情,卻被丁向南以其超強的觀察能力,捕捉到了。


    基於以上種種,丁向南判斷,這家夥八成是個極為自負,要臉要麵子的人。


    所以丁向南才做出一副你自負老子也不信邪的樣子,就是為後麵他編造的故事做鋪墊。


    丁向南說:“我這個人吧,就喜歡挑戰不可能,希望兄弟你待會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要是丁向南表現出急於找回失物的樣子,他反倒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而丁向南表現出的卻是從容不迫,好像忘記了丟包的事一樣。


    丁向南越從容不迫,他心裏就越沒底;丁向南越不說後麵要幹嘛,他心裏就越嘀咕!


    心裏雖然慌得很,但黑衣人表麵上還是視死如歸的氣勢:“你到底要幹嘛?大膽的說出來吧,老子奉陪就是。”


    丁向南沒有說話,而是兩手抓住他的左胳膊,用巧勁,很突然的一扭一拉,把他胳膊給卸了下來。


    “你幹什麽?”黑衣人胳膊一疼,下意識的聲音裏帶出些許驚慌。


    這下是徹底失去翻盤的可能了,一個胳膊脫臼,另一個胳膊雖然慢慢恢複了點知覺,但還是正疼的厲害。


    沒等他感慨完呢,丁向南如法炮製,把他正逐漸恢複知覺的胳膊也卸了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得罪了我們妙手門的人,沒你好果子吃,你有固定工作和住處,老子卻四海為家,到時你可別後悔!”


    丁向南其實對他所說的這個妙手門很感興趣,他甚至記得還聽師傅提過一嘴,但現在他卻什麽都沒問,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波動一下。


    這讓一直觀察著他的黑衣人心裏有些失望加鬱悶。


    師傅說過,雖然妙手門早就退出武林,但凡是有正統傳承的習武之人,應該都會知道妙手門,更不願招惹妙手門。


    可是這貨怎麽一點表情都沒有,難道他壓根就沒聽說過?看來他練的是野路子,沒有什麽正統的師承,用宗門嚇退他的想法應該行不通了。


    丁向南微微一笑,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這人啥都怕,就是不怕威脅,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接下來要幹啥,告訴你也無妨。


    你說如果我去市場給你買一條大花裙子穿上,再在你左臉寫個小,右臉寫個偷,腦門再畫個烏龜縮脖子。


    嗯,脖子上也不能空著,得掛個牌子,牌子上寫:逢偷必被抓,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你兩個胳膊都動不了,衣服脫不掉,臉上的字擦不掉,牌子也摘不掉,不知到時你還會不會現在這麽硬氣。


    哦,對了,到時下巴也卸下來,省的你胡說八道。


    如果把這樣的你,放在步行街,我猜肯定會引來圍觀,八成會上報紙吧,搞不好上電視都有可能。


    如果我是你,我會裝瘋賣傻,這樣起碼不會那麽尷尬!”


    丁向南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注視著他的表情,隻見他果然臉色一變,變的難看至極。不過他卻是極力的掩飾著自己。


    “就這點玩意?老子要是怕這個就不出來幹這一行了。走,趕緊的,老子還沒穿過花裙子呢。”


    丁向南見對方演上了,他自然也不能掉隊,而且演的更逼真。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會不配合呢,現在好了,咱哥倆也算是一拍即合!”


    說著話他一下把對方拉了起來,“走,咱們現在就去,咱可說好了,買裙子的錢可得你自己出。”


    丁向南拉著黑衣人走,同時扭頭對顧清秋和蜜兒娜說道:“你們不是要去步行街買衣服嗎,正好帶上這哥們。到時咱們說不定還能沾沾他的光,上個報紙啥的呢!”


    顧清秋和蜜兒娜一臉懵,顧清秋出於對丁向南的信服,沒有提出心中的疑問。


    蜜兒娜雖然壓根就沒聽懂他說的什麽,但不妨礙她找包。


    “丁,我的包呢?”


    丁向南用外語回道:“他說被他的同伴帶走了,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同伴取回來。”


    蜜兒娜一聽找回了自己的包,忍不住喜出望外。


    黑衣人聽不懂丁向南在說啥,但能看得懂表情,他見那個洋妞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好像真的不在意那個包的樣子。


    他不禁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懷疑。他自認為自己可不是普通的小偷,而是正宗的妙手門弟子,那是盜亦有道的俠盜。


    隻偷富人,接濟窮人的俠盜。


    今天打眼一看,他就知道這個洋妞不簡單,應該是個富家小姐。


    而且這是個老外,退一萬步假如看走了眼,錯偷到窮人,那也沒有啥負擔,當然,這假設是不可能的,能出國的,哪有窮人!


    他看這洋妞的手一刻不離的按在包上,這在他這個行家眼裏,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明明那麽重要的包,怎麽一下就毫不在意了呢!難道裏麵不是錢包?不是她全部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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