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南“踩著”三人衝出保衛圈,而比他先擺脫保鏢的黑衣人,則是慌忙中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個中年人,中年人拿的一兜子山核桃撒了一地。


    黑衣人不小心踩上了倆,還摔了一跤,連滾帶爬的向前逃跑。


    丁向南追過來,迅速彎腰撿了幾個核桃揣兜裏,然後又拿了幾個繼續狂追。


    他拿著硬邦邦的核桃,對著黑衣人的後腦勺扔了過去,扔完一個第二個接著跟上,雖然影響了他的速度,但也影響著黑衣人的速度。


    前麵的黑衣人隻聽“鐺”的一聲,自己後腦勺被砸了一下,不是很嚴重,但挺疼,不過能忍住不捂。


    然後他接著又聽到:“鐺、鐺、鐺”。連續四下,全蓋在了後腦勺上,隨著這四下結束,他後腦勺起了仨大包。


    之所以是砸了四下起了仨大包,自然是有兩下疊一塊了,這個最他娘的疼!


    話說回來,後腦勺一共才多大點地方,沒起倆包就算挺幸運了。


    他知道對方是個高手,能打是正常現象,可怎麽連投擲核桃都這麽精準,簡直是彈無虛發,這他娘的上哪說理去?


    當第五個核桃到來之時,黑衣人徹底急眼了,這他麽怎麽還沒完沒了了呢?


    特別是最後這一下,正好敲在之前已經疊加過的位置,來了個層層遞進的三連擊。


    遇到硬碴子失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但士可殺不可辱,堂堂妙手門弟子,哪能被如此戲耍?


    況且,再這樣跑下去,自己本來就堪比孫悟空的大後腦勺子,非得再大幾圈不可!不行,跟這個王八羔子拚了!


    他停下腳步,上衣一撩,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當他獰笑著轉過身,看到丁向南和他手裏的皮帶時,獰笑瞬間凝固了,然後慢慢的轉為尷尬。


    他手裏是有刀不假,但畢竟兩人也沒什麽深仇大恨,況且妙手門隻求財從不害命。


    所以他的刀子唬人挺好使,不可能真往身上招呼,而對方的皮帶就沒有這一層顧慮,那家夥是抽哪哪腫,抽誰誰疼啊!


    此時的黑衣人再次生出跑路的心思,畢竟他特意瞅了一眼,對方手裏隻剩一個核桃了。


    就在他向後邁出第一步時,丁向南不慌不忙的從褲兜裏又拿出了幾個核桃。


    看著對方手裏又多出的彈藥,黑衣人眼角忍不住一抖再抖。


    他苦思對策,突然計上心。


    他把手上的刀往地上一扔,同時說道:“也沒什麽深仇大恨,沒必要用這玩意兒!敢不敢跟我一對一公平打一場?”


    丁向南見對方扔掉了匕首,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跟自己公平一戰,所以此時他也不能慫,把皮帶再次係上。


    見丁向南把皮帶係上了,黑衣人放心了不少,消失的獰笑再次顯現,慢慢的向丁向南走去。


    他不覺得公平對打自己會輸給對方,剛才之所以棋差一著,那是因為自己一直無心戀戰,隻想著盡快離開而已。


    真要認真的較量起來,自己這身腱子肉,好歹比對方瘦啦吧唧的小身板有力氣吧!


    從之前的對打中,兩人都對彼此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所以此時他們倆都沒有多餘的試探,直接上手就奔著要害招呼,最好能一招把對方打趴下!


    此時那八個保鏢捂臉的捂臉,揉胸的揉胸,簇擁著任佳琪也湊了過來。


    保鏢們見這倆人又打了起來,也再次開始摩拳擦掌,主要是他們想找回剛才的場子。


    現在他們不恨那個不像好人的黑衣人,卻恨像好人的丁向南!


    隻因為黑衣人雖然在他們的圍攻下跑掉了,但跑的挺給他們麵子。


    而這個白條紋襯衣則是踩著他們的顏麵跑的,搞不好就有可能砸了他們的金飯碗。


    特別是那倆挨了皮帶抽的,臉上火辣辣的,都出來了一個皮帶痕跡,咬牙切齒的,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見到丁向南恨的。


    然而這幾個保鏢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決定上去幫著黑衣人招呼丁向南時,任佳琪卻發話了:“沒見人家公平決鬥嗎?你們不許給人家搗亂!”


    保鏢們心有不甘的同時,又有些如釋重負,他們不約而同的心裏默默地給黑衣人加著油。


    丁向南兩人的打鬥很精彩也很驚險,這可不是電影裏麵的花架子,而是實實在在的拳拳到肉的對打!如果打到鼻青臉腫,那就是真正的鼻青臉腫,不打一點折扣!


    這樣的打鬥過程中難免被對方打到後背,丁向南吃虧在背部有傷,但他卻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


    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不代表不疼,每每被對方碰一下,他都咬牙硬撐下去。


    丁向南開始刻意的不再把後背亮給對方,即使有時需要轉身躲避時,他寧可挨一下也保證麵對對方。


    黑衣人有些奇怪,但沒放在心上,但次數多了,他也就開始思考。


    之前每次打到對方後背時,對方雖然麵不改色,但出招都會略微走形,而且現在直接拚寫挨一拳也不再讓自己麵對他的後背,難道他後背有問題。


    於是接下來黑衣人也是刻意的往丁向南身後轉,很快他就發現,對方白條紋襯衣下麵隱隱有兩塊血色痕跡。


    這貨後背有傷!


    黑衣人第一時間做出判斷。他開始有意識的向丁向南後背傷處招呼。


    丁向南自然是發現了對方的意圖,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決定速戰速決。


    隻見丁向南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動作慢了一拍,一下被黑衣人繞到了身側。


    黑衣人大喜,掄圓了胳膊,向丁向南後背有血跡的位置打去。


    一般情況下,高手出手皆留力三分,一旦有突發情況好臨時應變。


    而現在麵對必中的一擊,而且是極有可能給對方重創的一擊,黑衣人不再留力,而是拿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丁向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他腳步踉蹌之時就做好了以傷換傷的準備。


    所以他沒有試圖去躲避,或者做一些自我保護性的動作,而是完全不管不顧的去執行他心中謀劃好的策略。


    隻見丁向南全然不顧自己的背傷,曲臂亮肘,充分發揮出自己的爆發力,一肘擊在了黑衣人甩出來的胳膊的上臂,也就是常說的肱二頭肌處。


    這個位置被重擊後可不得了,特別是在猛發力過後瞬間的放鬆階段被重擊,幾乎可以瞬間廢掉一隻胳膊,當然是暫時性的,恢複正常也很快。


    黑衣人發現丁向南的意圖之時,再想臨時變招已經為時已晚,因為他這一下發力太滿,招式已經用老,甚至連躲避動作都做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的老子對方肘在自己上臂。


    隨著一聲悶響,黑衣人的手掌打在了丁向南背上,連丁向南那種忍耐力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一臉痛苦之色。


    與此同時,黑衣人發出一聲痛呼。


    黑衣人打丁向南那一下是有目共睹,而丁向南的反擊,由於動作幅度小,具有相當的隱蔽性,所以大部分人是沒看懂的。


    周圍那些沒看懂的人有些迷糊了,明明是黑衣人狠狠的幹了白條紋襯衣一巴掌,怎麽白條紋襯衣一聲不吭的,反而是黑衣人慘叫起來了?


    丁向南是疼的冷汗直冒,但不影響他繼續動手的動作,而黑衣人則是整個右胳膊失去了知覺,這在對打中是致命的。


    丁向南得理不饒人,隻見他側身抓住對方暫時失去知覺的胳膊,一拳打在他的腋下,黑衣人疼的整個身子一挺,左手向丁向南打去。


    可是現在他的拳哪還有半分威力,丁向南胳膊一抬,把他擋在身外,現在黑衣人整個空門打開。


    丁向南自然不會客氣,專門對著他穴道和脆弱部位招呼,三下五除二,給他整了個徹底失去再戰之力。


    直到此時,丁向南才齜牙咧嘴的,向後撩著襯衣,避免碰到自己後背的傷處。


    丁向南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啥也沒有,於是麵無表情的問道:“你偷的包呢?”


    黑衣人還挺硬氣,冷笑一下說:“這麽追著我不放,看來包挺重要的吧,我憑本事偷的,憑什麽告訴你?老老實實的把我放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還會退你一部分損失,不然,你永遠都找不回來。”


    這時顧清秋和蜜兒娜也跑了過來,蜜兒娜略顯焦急的說:“丁,如果他想要錢我可以給,那個包對我來說很重要,一定要讓他把我的包拿出來。”


    丁向南微微一笑,用漢語回道:“我沒事,你不用著急。你那個包雖然沒啥大用,但就算扔了也不能被偷被搶了,這會讓我很沒麵子。”


    畢竟這裏這麽多人呢,並不是所有人都不懂外語,而恰巧任佳琪外語就不錯。


    她見丁向南發型講究,穿衣講究,穿鞋也講究,可說話不講究,在這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不禁覺得暗暗好笑。


    其實別人懂不懂無所謂,隻要黑衣人不懂就夠了,丁向南知道自己越是著急,對方就越容易拿捏自己,現在玩的是一個心理戰。


    “現在小偷都這麽囂張了嗎?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威脅失主?還有王法嗎?”丁向南說。


    “當然有王法,就是因為有王法我才不怕你,你說我偷了你的包,證據呢?你是看見我偷了還是抓著我的手了?或者是在我身上搜出髒物了?


    都沒有!你沒有證據,也沒有抓住我的手,你這是尋釁滋事,再不濟,咱倆也算是互毆,即使警察來了,咱倆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黑衣人這一番話,說的丁向南蒙頭轉向的,竟然無言以對。他麵上不動聲色,大腦則快速的思考著對策,某一刻,他腦海中靈光一現。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饒有興致的看著丁向南,他們想看看這位看上去很講究的帥哥會用什麽方法破局。


    特別是任佳琪,一雙靈動的大眼撲閃撲閃的眨著,一副急於吃瓜的樣子。


    顧清秋也皺起了秀眉,正如黑衣人所說,東西沒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小偷。對於這個局麵,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竟然在想,假如我是丁向南,我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想了半天,還是無解。


    沒有讓大家等太長時間,丁向南說話了。


    “我的確沒有證據,也沒有從你身上找到我的包。


    但是,我也沒說要報警啊,警察才講證據,我就一個打起架來隻知道你死我活的大老粗,我講啥證據?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反正我就覺得是你偷了我的包!如果是你偷的,你得給我拿出來;如果不是你偷的,你得想辦法幫我拿出來,不然我就不能善罷甘休!


    你要問為什麽?因為我沒有證據,隻有拳頭!所以我不講證據,隻講拳頭!


    你要能打的過我,包送你了,反正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可惜,你打不過……”


    周圍等待丁向南應對的人有些不會了,這叫啥應對?穿的人模狗樣的,看著比文明人都像文明人,可做起事來咋這麽不講究?這根本就是強盜理論啊!


    任佳琪也有些傻眼,怎麽能這麽不講理嘛?


    顧清秋則是眼中一亮,這種方式的確很丁向南,即使自己代入丁向南的角色都想不出這麽絕的應對方式。


    沒錯,丁向南腦海中的靈光一現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不講理,那我還講什麽道理?你惡,我就得比你更惡就好了!你耍無賴,那我耍混就好了,反正現在你是我的階下囚。


    黑衣人見丁向南跟他耍混,他還真沒想到。


    他跟其他人一樣,被丁向南的外表迷惑了,以為他挺文明的一個講究人,怎麽也不可能耍無賴吧,結果,比他這個正版的小偷還能耍!


    不過黑衣人並沒有太把他的耍混放在心上,即使你耍混,你又能怎麽樣?你還敢把老子打死打殘不成?


    於是他一瞪眼,牛氣哄哄的說:“要殺要剮隨你便,跟老子耍混,你還太嫩了點!”


    隻見丁向南不懷好意的微微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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