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簡直想一巴掌呼他臉上。


    “生個球啊!”


    這話本來是罵他的,但她又氣又急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傅若時又繃不住了。


    他一下倒在側溫知夏肩上,悶聲笑了半天,笑到床都在抖。


    直到被她肩膀硌疼了臉,才抬起頭。


    “生球也行。”他正了正神色,說,“有能耐你生,就算你生個鴨蛋,我也一定負責,把他撫養長大,送上京城趕烤。”


    ......


    溫知夏被他一頓插科打諢,差點又忘了這趟來的正事。


    她終於能推開傅若時,盡管傅若時也沒真想幹什麽。


    “顧淳這件事,你可以不要再去找他追究了嗎?”溫知夏回到正題,“藥真的不是他下的。”


    “那是誰下的。”傅若時低著頭,一邊扣扣子一邊問,“你倆在家裏幹什麽?”


    他語氣波瀾不驚,雖然聽不出情緒,但認真起來的時候,又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溫知夏並不想重複她和顧淳當晚的情景。


    她隻記得顧淳一遍又一遍問她,你到底喜歡誰。


    “沒幹什麽,他送我回家而已,”溫知夏生硬地說,“這件事到此為止,我自認倒黴,你也別追究了。”


    “笑話!”傅若時站起來,“我女人在外麵被下藥,這事就這麽算了?你當我吃軟飯的?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看上顧淳什麽了?你是不是瞎??”


    “我以前是瞎了,後來不是被他治好了嗎。”溫知夏淡淡道,“再說,你女人那麽多,要是每個都在外頭喝兩壺,你管得過來?”


    傅若時愣了愣,“我哪有女人?”


    “徐卉啊,”溫知夏直言,“還有我跟你結婚三年來,那些上門追求你的形形色色的美人,你說你要是瘸了癱了,她們都會排著隊伺候你。”


    傅若時皺了皺眉,“我跟徐卉是發小,我對她又沒感情,以前那些女人,我不都把她們刪了嗎,你不會忘了吧?”


    “你對誰有感情?”溫知夏冷笑,“連親爹都能賣都能坑,你對誰有感情?”


    ......傅若時啞口無言。


    爹不就是用來坑的?


    看他默不作聲,溫知夏覺得自己說對了。


    反正他總有理由,還總弄的自己像在無理取鬧。


    以前的溫知夏看見他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會委屈會心痛,也會哭著追問他和她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也許是享受這種被包圍的感覺,也許是他在篩選未來的傅太太。因此,即便他三番五次和那些女人撇清關係,溫知夏也並不覺得自己是特別的,不過是那些女人沒能通過他的篩選,出局了而已。


    傷心久了就會麻木,後來看見徐卉發的那些和傅若時約會的照片,她心裏已經沒了波瀾。


    就算昨天被下藥、被掐著脖子的是徐卉,他也照樣會打的對方爬不起來。


    因為他的玩具,他可以隨便玩,但別人不能玩。


    他的尊嚴和驕傲,勝過世間萬物。


    “等我們離婚,你愛找哪個就找哪個,”溫知夏麵無表情,“當然,你現在也可以找,但沒了我這個拖油瓶,你可以玩的更盡興。”


    傅若時冷哼一聲,“既然你也咬定我是這麽放蕩不堪的人,那你跟我有什麽區別?”


    “我認為你是什麽人不重要,”溫知夏說,“等我們離婚了,我就是你的陌生人,你會在意陌生人的評價?”


    “好好好。”傅若時再次氣到失語,“我知道了,你大清早跑這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要跟我離婚,我也不能去追究顧淳,不能耽誤你倆雙宿雙飛,對不對。”


    溫知夏:“你要是非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


    傅若時高血壓都快犯了。


    他冒著大雨,急的差點發瘋,手關節現在還在隱隱作痛,怎麽好像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豈有此理!!!


    “你要是不忙,我們明天早上去民政局,把證領一下,”溫知夏淡定地說,“你還有一天的時間,找不去的理由。”


    傅若時哼笑一聲,“誰跟你找理由?明天早上十點,民政局不見不散。”


    說完,他嘭一聲摔了門就走了。


    在關門的瞬間,溫知夏又看見了他拳關節上的創可貼。


    不管怎麽說,那拳也是為自己受傷的,他切實的救了自己,也是真的。


    她又有點愧疚。


    可是追到院外的時候,傅若時的車已經開走了。


    明天就要分開了,沒想到,最後的一麵竟然是這樣難堪的收場。


    手機的震動將她拉回現實。


    是溫禮濤。


    “喂?”溫知夏趕緊接起,“爺,這麽早啊?”


    溫禮濤聽見孫女的聲音才放心,“小傅昨晚跟我說,找不到你,嚇死我了,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透著疲憊和沙啞,溫知夏有些不安地問,“我沒事啊爺,他跟你說什麽?你聲音怎麽了?”


    “他說打你電話你不接,讓我打,我打了,你也是關機。”溫禮濤清了清嗓子,“他後來給我打電話,說你感冒了,哎呀,我心想,有他陪著你,我就不擔心了。”


    溫知夏欲言又止。


    “乖乖,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看見小傅,心裏就特別踏實。”


    “我總感覺,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你爸媽不在了之後,我一直怕我哪天也走了,就真的沒有人保護你了。”


    “現在我可以放心了。”


    聽著爺爺暖心的聲音,溫知夏努力忍住想哭的衝動。


    事實上,她一直在騙爺爺。


    “爺,你別亂講。”她慚愧地說,“你要活到兩百歲的。”


    一想到明天就要跟傅若時離婚了,溫知夏決定,今晚就去跟爺爺坦白,承認錯誤,將心裏這塊大石頭徹底放下。


    “爺,我今晚來看您。”


    溫禮濤嗬嗬笑著說,“那我燒好菜等你。”


    一個小時後。


    卓銳科技辦公樓裏,氣氛壓抑的可怕。


    傅若時在會議室裏,跟董事會的人發火。


    原因是幾個董事私下不按章程辦事,差點捅了大簍子。


    偏偏他心情不好,等於是撞了槍口,連同項目組的員工也被牽連。


    先是風控哥因為開會回微信被趕出來,接著法務又因為咖啡太香,被要求在外麵喝完才能回去。


    格子間裏的員工聽著會議室裏此起彼伏的拍桌子聲,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緊張的不行。


    新來的董秘許靜抱著一堆要手簽的文件,站在會議室門口,半天不敢敲門。


    “我來吧,”劉振好心地幫許靜接過文件,“傅總一般不對我發火。”


    許靜感激地把文件交給他,眼睜睜看著劉振進去不到十秒,就被傅總罵出來了。


    “是不是眼睛不好?看不見我在開會?”


    “給你批半個月的假,你去看看眼科。”


    “再敢進來,你就永遠留在會議室吧。”


    ......


    劉振苦著臉從會議室出來,把文件還給許靜,“你最好請我喝個奶茶,不然我今天活不下去。”


    許靜同情地拍拍他,把他拉到茶水間問,“振哥,傅總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劉振心裏門清,心想還能為啥,為情所困唄。


    昨晚,某人冒著大雨找老婆,差點就要把錦城掀翻了。


    好不容易找到,看見老婆和她前男友糾纏在一起。


    這種情景一個普通男人都得破防,我們傅總是誰啊,無數女人哭著喊著要嫁的男人。


    他哪受得了這等委屈,心態妥妥的崩了。


    “是不是跟老婆吵架?”趕出會議室的風控哥加入,“我聽說,老板要跟夫人離婚?你們有接到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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