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份的人可能不會當時計較跳梁小醜的胡作非為,抱歉,我沒有身份,阿呆又一巴掌呼去,男子都蒙了,打死他都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一個保安敢如此囂張,他窮途畢現,瘋狂對對講機喊著救援,阿呆冷哼一聲,道:“講道理我從來都不會,因為這世道沒有道理可講,你欺負誰與我無關,但不能欺負我的女人,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自認倒黴吧。”說罷,拖住他走向登機口一扔,男子如滾葫蘆般順著舷梯磕磕碰碰滾向地麵。


    阿呆麵無表情走向褚才,褚才大駭,他沒想到這個低賤的保安是個肆無忌憚的滾刀肉,語無倫次道:“你、你……要幹什麽?你不要胡來、我我是……”


    “你是誰不重要。”阿呆單手將他提起,不急不緩走到登機口,六米多的高度,他將褚才懸於舷梯之外,褚才雙腳在空中胡亂掙紮哀求,阿呆眼望天邊,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良久,他道:“你說對了,我從小沒爹沒媽,十歲開始混跡街頭,為了生存,殺人放火我什麽事都幹的出來,你所謂的風度教養從來與我無緣,我隻知道的是,你隻要打不死你,我就百倍還回去,直到你再也不敢惹我,典型的地痞無賴睚眥必報,曾經有一個小女孩惹了我,我就把她衣服拔光扔在學校門口,她跳樓自殺了,沒死成,第二天就轉學了。


    有一個小男孩一家惹了我,我打不過,半夜摸進他家裏,我把他爸割了喉,把他媽從十一樓推下去,把他四肢打折賣給了人販子,嗬嗬,狠嗎?不狠不行啊,這世道沒錢沒勢沒靠山拚的就是狠,不然怎麽辦?等著被人欺負死嗎?我曾挑弄的人家兄弟相殘,我曾逼的人家家破人亡,我讓所有惹我的人活在噩夢當中,放春藥、潑硫酸、挑撥離間這些手段我熟得很,所有肮髒的手段我都用過,臉這玩意兒是你們這幫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在乎的東西,我就是最底層的一隻蛆、一顆蛀蟲,我為了生存什麽都無所謂你可以嗎?你一隻高高在上的大天鵝非要惹一顆臭蟲幹什麽?好好的在天上飛不好嗎,不嫌髒嗎?”


    阿呆冷冷望著褚才,話語中的冰冷與無情讓人不寒而栗,那是對生命的漠視,那是自甘墮落的卑賤,那是窮凶極惡的殘忍。


    這一刻,所有人望他,大家隻有一個念頭:他就是一個喪盡天良的惡魔!


    張萌望阿呆,她覺得那道身影好孤獨,她心堵的喘不過氣,這些話她第一次聽說,她知道他不易,但卻沒想到血腥到如此程度,我的阿呆啊,你到底是被逼到何等地步才會幹出如此令人發指的事情?我的阿呆啊,那一年,你還不到十二歲啊!


    陳嵐手捂胸口,她不舒服,很不舒服,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從出生就被自己親手拋棄的孩子,你從小到大經曆過什麽?你也有被人欺負到絕望的時候嗎?當你發燒感冒、孤立無援時,可曾想過我?可曾怨恨過我?我苦命的孩子啊!


    褚才嚇的褲子都濕了,他發誓重來一次的話,絕對不多管閑事,這就是一個滾刀肉,這就是一個愣頭青,偏偏讓自己趕上了,我不就是想踩你一下巴結向家嘛,你咋就真死磕上了呢,他悔的腸子都青了,但晚了,阿呆手指一鬆,六米的高空他啪的摔了下去,隨即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唉!你能不能不要嘚嘚瑟瑟沒完沒了,我真的沒想踩你啊,可你為什麽就沒一點點的自知之明呢?阿呆惆悵一歎,若無其事向回走去,這一刻沒人再敢嘲笑他,沒事招惹一個瘋子,除非腦子有病。


    ……


    阿呆走到向思思身邊,道:“換個座,謝謝。”


    向思思望他,這個惡魔太可怕了,身邊的姐姐肯定是被他脅迫的,她壯著膽子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欺負這位漂亮的姐姐了?”


    “不能。”阿呆惡作劇般一瞪眼,向思思如受驚的小鹿一溜煙跑到陳嵐旁邊,末了回頭,一副嚇死寶寶的神情,道:“我還會回來的。”


    古靈精怪,阿呆莞爾,順勢坐了下去,陳嵐瞥他一眼,欲擒故縱嗎?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已經引起我的注意了。


    張萌無聲將阿呆的胳膊抱在胸口,緊緊的,像是要撫平他昔日所有的傷疤,阿呆笑笑,胳膊在她胸前蹭了蹭,道:“軟軟的。”


    “又開始不著調了~”張萌白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以這種方式讓自己釋懷,摟著的胳膊又緊了緊。隨後露出詢問的表情,阿呆摸著胸前,微不可聞道:“她這有一枚和我一模一樣的小金鎖。”


    張萌錯愕,下意識望向陳嵐,她知道阿呆始終念著那個素未謀麵的母親,茫茫人海能再相遇,本應是替他高興的事,但此時正在為阿呆曾經的遭遇痛心,望陳嵐的目光是藏不住的憤怒!你生而不養妄為母,你狠心拋棄心如蠍,因為你,我的阿呆孤苦伶仃遭人欺,因為你,我的阿呆手染鮮血苦苦掙紮,因為你,我的阿呆受盡了這世上所有的苦難!做他的母親,你配嗎?!


    陳嵐心有所感,她扭頭望去,那是一雙壓抑怒火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悲哀與嘲諷,她不解,道:“你怎麽了?咱們有什麽誤會嗎?”


    誤會?張萌冷笑一聲正欲開口,阿呆抓住她的手輕輕搖頭,逝去的終究逝去了,緣分盡了就不要過多糾纏了。張萌恨恨的扭過頭,她不願忤逆阿呆,她隻是替他心疼與不值。


    戲沒完了嗎?陳嵐再次瞥阿呆一眼,忽然發現他身上散發著冷與漠然,仿若世間萬物再引不起他的興致,也隻有望向身邊女孩的時候才有柔情,不知為何,她有種荒唐的念頭,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條過道,但阻隔的卻像千山萬水,而自己仿若永遠也過不去,冥冥中,她覺得心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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