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張萌再次道。


    “來人哪、打人了,乘警在哪?快來人啊。”褚才目露恐懼,望四周叫喊道,然後換回張萌又一頓狂扇,她打定主意不治服不罷手,她是阿呆的逆鱗,但阿呆又何嚐不是她的逆鱗?阿呆可以不在乎跳梁小醜的折辱,但她在乎,盡管手掌火辣辣的疼,但她仿若未覺。而趕到的乘警被林落塵隨意撥開,他望褚才,眼中冷意更深,手中力道更重。


    褚才痛的半蹲在地,嗷嗷直叫,道:“別、別打了,我道歉……道歉。”


    他對著阿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饒了我吧。”


    阿呆怔怔望著窗外不做聲,林落塵冷哼一聲,將其踢開,褚才屁滾尿流回到座位,此刻臉腫的肥豬一般,他怨毒望張萌想說兩句硬氣話終歸沒敢開口,心裏卻打定主意,到了深海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於他的目光,張萌理都沒理,她掃了陳嵐一眼,道:“阿呆,她不替你出頭我替你出頭,我不容許你再被任何人欺負!”


    張萌霸氣護夫,但這句話落在陳嵐耳邊有的隻是不解與匪夷所思,素昧平生,我憑什麽要替他出頭?邊想著下意識向阿呆望去,卻發現之前嬉皮笑臉的保安此刻眼望窗外,無喜無悲中散發著幾分蕭條與落寂。


    錯覺嗎?我曾經曆過這世間最痛苦的選擇,我早已痛的麻木到不為凡事所動,此刻為什麽會有隱隱的心酸與哀傷?陳嵐望阿呆莫名有些悸動。


    張萌掃視四方,道:“還有你們,你們憑什麽自認為高人一等?你們憑什麽看不起他?以為口袋裏多幾張鈔票自己就真的高貴嗎?淺薄無知。”


    你個小丫頭片子紅口白牙,這坐著的哪一個不是你叔叔伯伯一輩的人物,哪輪的上你指手畫腳,不得不說,張萌一句話將所有人得罪一遍,一時間群情激憤,但她不在乎,強勢道:“不服嗎?把你們打服,看你們還有沒有臉以高人一等自居。”


    郝輝騰以手捂臉,你們兩口子是真能折騰事,差不多就得了,你還真能把人得罪光不成?陳嵐望張萌露出讚賞之色,道:“小姑娘有幾分膽色。”


    她一句話讓嘲笑聲戛然而止,眾人雖有不忿,但誰也不願與她唱反調。


    “不敢當。”張萌淡淡道,隨即冷哼一聲就欲入座,此時過道走來幾人,為首一人眉高眼低,望張萌道:“你們擾亂機場秩序,請下去配合我們調查。”


    “調查什麽?”


    “你們尋釁挑事肆意擾亂我們機場秩序,另外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機票的真實性。”隨著他的話語,身後幾人不約而同望向阿呆,眼中意味很明顯,一個保安坐頭等艙,開什麽玩笑,機票肯定是偷的。


    一瞬間,張萌怒上心頭,她指向褚才道:“那他呢?他有沒有尋釁挑事?他要不要接受調查?”


    “他是受害者,對於此次出行帶來的不愉快我們本就深感抱歉,自然是不用的。”


    好笑啊,挑起爭端的人是受害者,我們反倒變成尋釁挑事,你可以說阿呆打擾到其他乘客休息了,但絕對上升不到如此高度。張萌憤憤不已,道:“就因為他是一個保安你們就懷疑機票的真實性,他此前被人嘲笑喝罵你們躲在暗處看熱鬧不理不問,我們反擊就是尋釁挑事?你們如此顛倒黑白不就是看不起人嗎?”


    “我們有我們辦事的流程,你們有任何質疑可以保留,現在請你們配合,下機接受調查。”


    隨著男子倨傲的態度,褚才仿若找到主心骨,叫嚷道:“趕快把他們轟下去調查,這都是什麽人啊,沒教養沒風度地痞無賴!一看就是從小沒爹沒媽管的小混子,他的機票肯定是偷的,你們航空公司怎麽回事?怎麽什麽人都讓混進來了?”


    “褚行長,非常抱歉給您的旅途帶來不愉快,您放心,我們一定就此事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男子看人下菜碟、點頭哈腰。


    唉!身份的高低貴賤這玩意兒最能體會人間冷暖啊,哪怕他曾為國征戰、為國爭光,一朝落魄受盡冷眼,出神中阿呆想起了曾經的奧運健兒,現在賣金牌的賣金牌、擺地攤的擺地攤、搓澡的搓澡,他們從小受訓,為了國家的榮譽拚盡全力的奔跑,他們幫國家贏得了榮譽,最後自己卻生活落魄,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


    阿呆起身向外走去,他目不斜視,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道:“讓一下。”


    陳嵐望他,這是她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人,這一刻忽然有種感覺,這個保安之前嬉皮笑臉不著調,但眼睛裏若有若無閃爍著難以言明的滋味,那是一種渴望與頹廢交織而成的無奈,是近在咫尺卻永遠無法靠近的悲傷,這無關男女之情,仿若前世與今生命運軌跡的碰撞,讓人逃不開忘不掉。


    但此刻又冷的像一座冰山,身上不經意間散發的滄桑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男人一定承受過常人無法承受的苦楚。陳嵐怔怔看著他,直到阿呆再次出聲她才回過神,道:“我想你不會無緣無故放浪形骸,找我有什麽目的,說說吧。”


    目的?好歹我也心心念念想了你二十六年,偶遇之下,惡作劇的調戲一下罷了,阿呆默然。


    “不可告人嗎?”鬼使神差,陳嵐再次道。


    “我恐高,想找人說話。”阿呆淡淡道。


    恐高的人坐飛機還有心情給別人算命?找理由也不知道找個合理點的,陳嵐有些莞爾,此時忽然有了想與他攀談的想法,但阿呆卻走了出去,他瞥了眼眉低眼高的男子,道:“給你上一課,這才叫尋釁挑事。”說完,一巴掌呼去。


    男子捂著臉不可置信望他,下意識道:“你敢打我?你完了、你完了、我是……”還不待說完,阿呆又一巴掌呼去,麵無表情道:“這才叫擾亂機場秩序,記住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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