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多數都在自己選擇,也可以說是命運使然……


    我和算破天坐在秦操的車上,一路朝她家而去。


    秦操此時還心有餘悸的問道


    “老師傅,你說惡鬼纏身,會不會沒命啊,我沒事吧,我可什麽都沒幹呐”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周世偉跟秦操結婚時間不長,想來也是看周世偉有錢,如果攤上這樣的事,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


    “具體的事得聽你家裏那個說明白,我才知道管不管的了”說完算破天歎了口氣,看著車窗外麵便不再多言。


    一句無話,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就到了城西一處小區,秦操帶我們進了小區,左手邊第二棟樓就是周世偉家。


    周世偉家在2樓,秦操打開門,我們剛一進屋,就看到周世偉渾身上下穿的嚴嚴實實,正站在陽台前。


    那日來找算破天時,周世偉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也穿的還是個皮夾克,現如今的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冬呢。


    周世偉早已沒了那天的神采。眼神空洞,胡子拉碴,眼袋也大了一圈,黑眼圈比之前更重了,是肉眼可見的那種青黑色。


    見他站在陽台,算破天一個箭步跑到他身邊,以一個擒拿的方式將周世偉放倒,看見這一幕,我才相信算破天真有把式架,要不然周世偉這膀大腰圓的,怎麽被這麽輕易拿下。


    “不管發生啥,死解決不了問題。”算破天膝蓋抵在周世偉臉上說道


    “我死啥,這t媽是二樓,你起開!”周世偉喊道


    算破天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出把我和秦操都震懾住了,還真以為周世偉站在陽台想咋回事,這時周世偉這麽一說,便立馬變應該過來。


    算破天聽周世偉這麽一說,當下也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他家確實在二樓,不應該會跳樓什麽的。尷尬的笑了笑,鬆開周世偉,自己一屁股大大咧咧坐在了沙發上,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秦操過去扶周世偉起身,我也跟過去站在算破天身邊。算破天先開口道


    “你的事,她說了一些,後麵的事需要你自己跟我說,如果你想我幫你,你就把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說完”算破天說話的時候指了指周世偉身邊的秦操


    周世偉也坐到了茶幾旁邊另一個沙發上,將身上的衣服往上整了整,又抬眼看了一眼秦操,語氣中有些埋怨地說道


    “你不一定能幫的上”


    “你說了我才知道,病在命裏難醫,病在運裏好治,你不說我也找不到病因不是?”算破天迎著周世偉的目光對視道


    思考了一會,周世偉才開口說道


    “那小孩,你也坐吧。”


    算破天這才發現還有我這徒弟,也示意我坐到他的身邊。


    “冷,全身發冷!晚上的時候還隱約看到人影,掐我的脖子,我睡不著。”周世偉說話的時候,讓秦操去倒水給我們喝,他自己抱著一杯熱水,像是在暖手的樣子,這才繼續說是後麵的事。


    周世偉原本就是社會上的街溜子,整日無所事事,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了一南方搞傳銷的,倆人之前被一起處理過,也就是所謂的號友,那人不光沒有騙周世偉,還把整個模式教給了周世偉,讓他回本地拉人頭,自己賺錢。


    本來這幾年已經掙的盆滿缽滿,也沒發生任何事,壞就壞在那個叫邢果的,弄來倆學生。


    原來當初馬晶晶暑假從學校回到本地,由於家庭條件不好,便想著聯係之前打工認識的邢果給找份工作,邢果自從進到這傳銷裏,便沒有開過張,那年月都是打座機,馬晶晶聯係邢果也是靠的qq,看到馬晶晶的qq留言,邢果意識到這是活該自己發財,便約定了時間地點碰頭,以有飯店招人為由將馬晶晶騙到了一處旱冰場。


    旱冰場可是那年月的搶手貨,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都紮堆在這,就像現在的酒吧,場內放著當下時興的音樂,大家夥在門口換上旱冰鞋,便在場內馳騁,技術好的那是相當拉風,我也聽我親戚的孩子,稍微上了年紀的哥哥姐姐說過,隻是自己一直沒去過。


    邢果跟馬晶晶約定了時間日期,到了日子就過去等。沒想到的是,馬晶晶的男朋友吳佳俊不放心,認為邢果目的不純,找工作是假,暗中想挖牆腳是真,便也跟著來了。


    “我要聽的是後麵發生的事,你能不能直截了地說,你又不在現場,你還知道的聽清楚。”算破天插話道


    “事情出來以後,我問過邢果一次,想著既然人已經死了,就花錢雇人超度一下。”周世偉說道


    “你有這麽好心,你就不幹這個了!”算破天怒從中來道“繼續說”


    周世偉喝了口熱水,繼續說道


    邢果本意隻想騙馬晶晶一人,能被騙到傳銷裏去,又怎麽會有個好大腦。他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眼見是兩個人,自己依然是之前qq上那套說辭。就說有個飯館缺個服務員,之前的服務員不幹了,隻是現在還沒離開,宿舍沒有空下來,就帶著馬晶晶跟吳佳俊回到他們傳銷窩點附近,給開了個小旅館,讓馬晶晶住下,說是明天一早那服務員走了,再過來接她。


    馬晶晶跟吳佳俊以後,在小旅館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被邢果帶著,進了周世偉的傳銷組織。


    進去以後用不了多久,馬晶晶立馬傻眼,邢果明明說是飯館服務員,此刻竟然將自己帶到個地下室中。心裏已經明白七七八八,就轉身要走,那邢果怎麽可能會讓離開。


    邢果已經將自己招到人的事報給了周世偉,一聽馬晶晶要走,幾人上來就將馬晶晶的隨身物品跟身份證拿走,也不說不讓,就是說再聽聽,真要覺得不掙錢再走。馬晶晶一直解釋自己做不來,隻是個窮學生,周世偉還是這套說辭,再聽聽,聽裏麵的人講課,聽幾天再說。馬晶晶知道自己已經陷入狼窩,後悔不聽吳佳俊所言,那邢果果然不安好心。


    後麵的幾天都沒什麽,就是每天給馬晶晶上課洗腦。一直到第八天晚上,邢果喝了點酒,這些日子眼看馬晶晶怎麽上課也聽不進去,讓她打電話也不打,想著自己下線發展不了,錢掙不到。加上喝了點貓尿,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後半夜就把馬晶晶糟蹋了。


    聽到此處,算破天拍案而起!


    “你們這些畜生!賺不義之財也就算了,還糟蹋那孩子,我要是幫你!就是助紂為虐!活該你有此報應!小毅,我們走!”說完拉著我就要離開。


    秦操眼看算破天生了老氣,要作勢不理,便拉著周世偉央求。


    “老師傅,害那女孩子的也不是他,我們從來都是隻求財,不害命!何況出事以後,老周還找人超度了,也是盡了心意,您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幫他一次,我代他保證,此事一過,我們再不搞這個了!”秦操一邊說話一邊哭,上前拉住算破天的胳膊繼續說道“老師傅,他都四十多歲了,一直沒有孩子,想來也是造的孽太多了,您幫一次,以後我們一定洗心革麵,您要是不幫,他真的有了三長兩短,我也過不好了,求您了!我給您磕頭!”說完便拉著周世偉跪下,一個勁地磕頭。


    回想來的路上,秦操還害怕地詢問自己有沒有事,現在卻主動拉著周世偉磕頭。我看著她哭的聲淚俱下,我一個孩子也不免有些感觸


    “師傅,幫一下吧,您不常說我們這一行就是扶危救困,匡扶正道的嘛。”我也拉著算破天的袖口說道


    算破天看了看我,正要張嘴說話,跪著的周世偉開口道


    “師傅,我也找別人看過,都說我命不該絕,想來是因為認識你,我之前多有得罪,你別往心裏去”說完就起身從抽屜中拿出一摞錢“這是辛苦費,隻要你能解決了這事,我以後絕不再幹這行!我拿我以後孩子發誓!我周世偉如果還是幹這個,外麵太陽這麽大,就讓我周家永遠絕後,再沒有帶把的!”說完一臉無畏地看著算破天。


    我又拉了拉算破天的袖口,他看了看跪著的倆人,歎了口氣說道


    “也罷,我不圖你錢,隻希望你好自為之,事情了了以後,你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舉頭三尺有神明,不要想著蒙混過去!”


    “一定一定!”秦操替周世偉說道,“老師傅的教誨,我們一定聽!”


    “起來吧,那壞人清白的畜生在哪?”算破天問道


    周世偉跪在秦操身邊,此刻像是冷的牙打顫,哆哆嗦嗦地起身,喝了口熱水才緩了過來


    “還在公司,出了事以後,沒多久就半夜受風偏癱了,嘴也歪了,說話也說不清楚了。公司是個地下室,怎麽會無緣無故受風,我覺得是觸怒了鬼神,這才找人辦了場法事,超度了一下。”


    “那個天官賜福的擺件是哪裏來的”算破天問道“是超度的時候同道中人給的?”說話的時候便拿出剛才秦操測字時丟在桌子上的擺件


    “那不是,是我紋身的時候紋身師傅給的”周世偉回道。


    我聽的雲裏霧裏,怎麽又想起這擺件了,便問道


    “師傅,你的意思是擺件不好嗎?”


    “不是,,這擺件確實有說法,應該是從哪個廟裏出來的吧,上麵有很重的香火味,還有法力加持,應該是開過光的。”算破天說道


    秦操一把搶過掛件,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說道“既然有法力,就該好好收著,不能隨便丟,這是對神明不敬!”說著話就將掛件裝到兜裏,轉身對周世偉說道“難怪那天超度的法師說這東西不一般,你這幾天老說有人掐脖子,我還以為是這個東西作怪!”


    聽秦操這麽一說,周世偉疑惑的摸了摸光頭,又讓秦操去倒杯熱水


    “這天官賜福的掛件不是你一直帶著著,上麵就是真有啥,跟我也沒關係”周世偉道


    “紋的是啥!”算破天道


    “觀音菩薩!”周世偉神色飛揚地說道“早些年我在南方瞎混,那時候看香港電影黑社會都紋身啊,多霸氣,加上我撈偏門,總想有點啥保護著,戴個佛牌啥的,怕人說我沒膽子,不符合我這形象,便找了個南方師傅給紋了個觀音。”


    說話的時候秦操倒水回來,喝了點熱水,周世偉將身上一層層的衣服脫下,露出背後的觀音像!


    但見後背的觀音雙目微睜,雙唇微啟,像是在口吐真言。儀態端莊,右手捏著法訣,左手持淨瓶。周世偉背朝陽台,在光線的映襯下,觀音像栩栩如生。


    中國的紋身文化,已有四千多年,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而紋身也叫文身,通假字,文身可以辟邪的說法,在《漢書.地理誌》中就有“文身斷發,以避蛟龍”一說,西周時占卜一事盛行,占卜之人要在身上塗抹各種顏色,以達到跟神鬼相通的效果。後被用於刑法,應古時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便定文身為“墨刑”後經曆朝曆代尊崇儒家以後,便廢除了此刑罰,直到唐朝又興起,一直延續至今。宋朝還專門成立錦體社,專為文身。現如今的壯,布依,傣,侗等民族為古代的百越族群,普遍喜歡文身。


    看著周世偉那副得意之樣,“確實保了你,你還是有點狗命的”算破天嘲諷道


    周世偉知道還要用算破天,聽聞他出言嘲諷,也不還嘴,隻是把衣服又給穿好,坐在沙發上喝熱水。我們熱的巴不得下場冷雨,他冷的巴不得抱個爐子。


    “走吧,去看看那中風的畜生,解鈴還須係鈴人”說完一指周世偉“你也要去!”


    不等周世偉說話,秦操在旁邊已經躍躍欲試,招呼算破天趕緊穿戴好,便領著我跟算破天下樓。


    坐到車上等了周世偉一會,他才下來鑽進車裏。大夏天的他戴上了口罩帽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算破天沒有理會,像領導似的衝開車的秦操說了一句“走!”,秦操聞言,一腳油門,我們這次一行四人,便朝周世偉口中所謂的公司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半農半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劉壞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劉壞壞並收藏半農半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