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等一行七人,於亂軍叢中衝突行進,直穿大半個戰場,靠向暗軍望樓。


    那望樓下,四千多暗族騎士排列齊整,緊緊圍護;望樓上,令旗揮動不停,顯是雷振仍抱僥幸之念,竭力調度,欲重整陣形、平息暗軍亂勢。


    七人殺到,眾騎士自要拚命阻截;隻可惜,陳敬龍、迪蒙、賀莽這三個膂力超常之輩,兵刃擺開,剛猛無倫,每一擊均有開碑裂石之威,又豈是尋常騎士所能抵擋得住的?龍聯刃、雙刃戰斧、镔鐵大棍,三般兵器當先開路,所到之處,當真是人碰人亡、馬碰馬倒,所向披靡、莫能相抗。


    騎士外圍防禦頃刻便被破開;七人直入敵叢,衝殺而行。正當此時,忽又有兩支無極軍萬人騎兵隊衝來,分從兩側對騎士陣營發起衝擊。卻是慕容濱濱依己方旗令而動,率軍奔走,由附近經過;望見陳敬龍等人衝突,當即派兵趕來相助。


    被這兩支騎兵隊夾擊一衝,暗族騎士忙於應付,再不能凝神合力圍攻陣內之敵。陳敬龍一行,阻力大減,行進越發迅速。


    不多久,七人已透過小半個騎士陣營,距那望樓不過百餘丈遠。雨夢見已進入最強射程,當即喝命:“護住我;容我放箭!”陳敬龍等人應聲而動,分守各方,將她牢牢護在中間。


    雨夢斜舉鐵弓,搭上羽箭,瞄定望樓;凝凝神,猛一扯弦,弓開滿月。便在此時。忽聽得一聲厲吼;右側騎士叢中。徒步搶出一人。挺叉直向雨夢衝來。賀莽正守在雨夢右側,見有敵來襲,當即平持鐵棍,直戳過去。來敵不躲不閃,腳下不停;左手橫移,將長盾擋在身前。


    ”章節”棍頭戳中盾麵,“砰”一聲沉悶大響。巨力反震之下,那來敵上身一仰。“蹬蹬”連退兩步;賀莽亦穩不住腳步,向後一躍,退出數尺。雨夢在他身後,被他這一退撞上肩頭;身形一晃,扣弦手指一溜;弓弦響處,紫光繚繞的羽箭斜飛而出,從望樓南側丈許之外劃過。


    眼看這一箭受擾失準,射了個空,陳敬龍等人無不惋惜懊惱;齊齊轉目,向那來擾之敵望去。


    那人被個向無所聞的“無名之輩”強行震退。不免感覺意外;立在當地,愣愣望著賀莽。錯愕失神。其人手使鋼叉、長盾,不需問,自正是金宮騎士布立托無疑。


    賀大莽漢被衝撞的駐足不定,不得不退躍化力,不驚反怒;也不在乎來敵究竟是何身份,剛穩住身形,便即瞠目大吼:“奶奶的,力氣倒是不小!……來,老子跟你好生較量較量,看看究竟誰更厲害!”怒吼聲中,疾衝而上,舞起大棍,劈頭蓋臉砸將過去。


    賀莽剛動,齊若男、歐陽莫邪二人,緊隨而上,一舞細刀,一舞軟劍,齊齊攻向布立托。齊若男以及莫邪之兄幹將,均曾在布立托手底吃過大虧,重傷險死。此時夫婦二人見了布立托,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著實忍無可忍,按捺不住。


    布立托受三人圍攻,隻得揮叉舞盾,竭力應付。四人打鬥剛起,又見兩人自騎士叢中搶出,捱上前來。


    這兩人,一個滿頭黃發,手持五尺餘長的十字大劍,正是金宮騎士肯依特;另一個,手持長柄戰斧,頭頸間纏裹白布,臉麵盡掩,隻露出鼻孔、嘴巴,以及一隻左眼,正是曾被陳敬龍鏟去半邊麵孔至今傷未痊愈的金宮騎士,泰萊賓夫。


    二人搶出人叢;泰萊賓夫獨眼圓睜,定定望著陳敬龍,眼神中透出幾分恨意、幾分懼意;稍一躊躇,幹聲叫道:“肯依特,你我合力,今日務要斬此強敵……”不等他說完,肯依特早忍不住,腳下猛然加力,躍去陳敬龍跟前,揮劍劈向他頭頂。


    泰萊賓夫見他動手,忙跟上欲要相助。不等泰萊賓夫趕到跟前,迪蒙早搶上攔住,粗聲大笑道:“用斧子的?!哈,這可難得!我跟你打,看誰的斧子,更厲害!”不由分說,揮起雙刃短斧,當頭直劈。


    八人分做三團,“呯呯嘭嘭”打將起來;雨夢、六子二人,忙施放箭支、魔法,射阻周圍暗族騎士,以防有人衝近搗亂,對己方之人造成困擾。


    三夥打鬥中,兩夥是真真正正的搏命狠鬥,而陳敬龍與肯依特這兩人,不需問,自是假鬥無疑。肯依特劈出的第一劍,便看似猛惡,實則輕飄飄地全無力道;陳敬龍招架試出,明其意圖,便也不出真力,隻擺架式。


    二人刃來劍往、呼呼喝喝,“激戰”片刻;肯依特腳步移動,將陳敬龍引往一旁,離布立托等人稍遠一些;壓低聲音,輕輕問道:“紗維亞可好?……她把你當成朋友,你可不會難為她吧?”


    陳敬龍大吼一聲,連出兩刃,分斬肯依特頸、肋;輕聲應道:“她早已離開白虎城,回家去了!”


    肯依特疾舞大劍,將兩刃接連擋開,隨即挺劍直刺陳敬龍小腹;輕聲疑道:“當真?你……你不騙我?”


    陳敬龍擋開他大劍,正色道:”淨塵傳說六百五十一節、雷振羞怒”“騙你有什麽好處?真是莫名其妙!”揮刃削向肯依特小腿,又道:“今日暗軍必敗;你不想死,趁早遠遠逃開,莫在戰場停留!”


    肯依特斜身閃避,又問:“紗維亞去找你,究竟為了什麽?”陳敬龍不等他揮劍出招,又疾出兩刃,緊攻過去,不耐煩道:“沒空兒與你多說;趕緊讓開為是!我隻告訴你,她反對戰爭……”


    肯依特大吃一驚,舞劍擋開血刃,急急問道:“她投入反戰派了?”陳敬龍不肯正麵回應,隻道:“總之,她對入侵軒轅族十分反感;你若繼續為奧馬大帝作戰,與軒轅族為難。便隻能惹她討厭。永遠別想討她喜歡!”言畢。忽地使出真力,血刃疾掃,斬其腰間。


    肯依特不知他已使真力,全無防備之下,揮劍格擋,被震的身形一歪,大劍險些脫手。


    便在他身形歪斜、大劍外蕩,無力躲閃格擋的瞬間。陳敬龍欺身而上,左足疾起,踢中他大腿,低聲命道:“及早抽身;莫要遲疑自誤!”


    陳敬龍踢這一腳,用的是柔力,並不剛硬。肯依特被其腳力一推,站立不穩,側身翻倒,大腿卻並不很痛,絲毫未受損傷。


    當此情形。便是傻子也明白陳敬龍究竟是何用意。那肯依特雖渾渾噩噩、胸無城府,卻總不至於連傻子也趕不上翻倒在地後。稍稍一怔,便即省悟;捂腿痛叫一聲,翻滾爬起,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逃向人群,口中“惶急”大叫:“攔住陳敬龍,救我一救!快,快來人攔住他……”


    見金宮騎士負傷落敗、性命堪憂,較近處的普通騎士無不驚急;當即便有幾人硬起頭破,趨”淨塵傳說”馬搶上,攔截陳敬龍,以護首領脫身。


    陳敬龍佯追兩步,見有騎士來迎,便揮刃一一斬殺。便在他稍一耽擱的工夫,肯依特早隱入人叢,不見蹤影。


    陳敬龍見肯依特逃了,隻能搖頭“惋”歎:“未能取其性命;可惜,可惜!”掃目觀望,見賀莽、齊若男、歐陽莫邪三人圍攻布立托,大占上風,迪蒙在六子魔法協助下對抗泰萊賓夫,亦有攻有守,鬥了個旗鼓相當,絲毫不落下風;當即放心;轉回雨夢身旁,命道:“速除雷振!”


    雨夢得他守護,不必再射阻來敵,當即抽箭搭弦,欲射望樓。


    還不等她張弓,卻見那望樓側壁上忽地推開一扇小門;一條紫影疾躥而出,斜落而下,淩空厲吼:“是誰破我陣法?究竟是誰?……我與你勢不兩立……”吼聲狂躁已極,直如中箭惡獸一般。


    陳、雨二人見雷振突然放棄指揮、出離望樓,不禁都是一怔,莫名其妙。他二人身在平地,不能視知全局,自然不會知道:軒轅軍五支隊伍分頭衝突,翻攪這半晌,已將暗族大軍衝的七零八落,再難成勢。那雷振眼見大廈已頹,無可挽扶,亦隻能無奈放棄了!


    雨夢一怔之後,急忙開弓放箭,射向半空的雷振。可此時雷振已出望樓,視聽不受阻礙,哪還能輕易中招?羽箭到處,雷振早已知覺;右手巨弓斜掃,立將羽箭擊開;隨即左手一探,扯住捆縛穩定望杆、斜拉至地的一條粗索,疾溜而下,落入人眾。


    雨夢一箭無功,再搭箭時,目標已失,徒喚奈何。


    陳敬龍舉步欲往雷振落處””衝去,忽又想到:“他不可能停滯不動,就算衝去,也休想找得到他!……啊喲,不好!他因鬥陣落敗,羞怒欲狂,必欲去襲殺我方指揮之人,以解恨意!敵方最厲害的兩大高手,不在此處,定是已去突襲我方望樓了;若再加上雷振這一個大高手,洪大俠、駝叔、商二叔三人,可萬萬抵擋不住!”一念及此,登時憂心如焚;急急吩咐雨夢、六子:“你們留下幫忙,務要保得我方之人不失!”囑畢,邁步便走,複往已方望樓下衝去……


    ……


    暗族望樓下這一場高手搏戰,又持續小半個時辰方有結果:


    那迪蒙身手矯健、力勝熊羆,又曾獲陳敬龍傳授,習得軒轅族上乘武技,武力本領,比起身康體健時的泰萊賓夫,實也不遑多讓。況且,還有雨夢、六子二人,應付尋常騎士之餘,偷空施放箭支、魔法相助,添翼於虎。


    而那泰萊賓夫,卻又是重傷未愈、血氣虧虛,身軟力疲的,本領施展,較正常時候已大打折扣。


    兩相比較,勝負早有定數,不容轉移。鬥到最後,泰萊賓夫體力不支,招架有失,被迪蒙一斧揮為兩段,嗚呼哀哉。而迪蒙,因此戰搏殺堂堂金宮騎士,得以名揚宇內、威震天南矣!


    至於布立托,力量上勝不過賀莽,招式上敵不過莫邪、若男;在他三人圍攻之下,能勉強支持不敗,已屬難能。


    等到“病夫”斃命,迪蒙、雨夢、六子三人亦轉來加入圍攻時;布立托莫說支持,便是想逃也不得其路了!最終被眾人亂刃分屍,慘不堪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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