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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來到林邊。那桑樹林很小，不過百十丈方圓。來人林邊說話，陳敬龍與楚楚林中聽得清清楚楚。
隻聽一人說道：“是這兒了。林子裏。”另一人道：“不會錯麽？”先一人道：“味道越來越濃，怎會有錯？如果沒有人林中生火，我‘靈犬’黃守家的鼻子，就算白長！”語氣十分自信。又一人笑道：“黃大哥的鼻子，我是信得過的。張大哥，咱們進不進去？”先一人遲疑道：“如果真是那奸賊裏麵，咱們進去，很容易遭他暗算。”停頓一下，揚聲叫道：“什麽人林子裏？快點兒出來。”
陳敬龍和楚楚聽他們說話，登時明白，林中生火，火光雖然沒有透出去，但柴草燃燒的味道卻隨風飄散出去。此時正刮北風，這些人又正林子南方，而且其中恰好有一個鼻子十分靈敏的家夥，所以循著氣味找來。
陳敬龍蹲身，將嘴巴湊楚楚耳邊，輕聲道：“不知道是什麽人，我去瞧瞧。”楚楚拉住他衣袖，輕聲道：“別去！這麽晚出現這荒郊野地，定是尋咱們的神木教人無疑。咱們快逃。”陳敬龍道：“來不及了。現逃走，他們必定能聽到踩雪聲。他們隻有三個人，如果其中沒有高手，我應該對付得了。你這裏別出聲，我去把他們殺了。”楚楚搖頭道：“別硬拚。你沒辦法將三人一齊殺死，如果逃走一個，再引人來，豈不糟糕？須得數除去才好。”陳敬龍急道：“不硬拚，還有別的辦法麽？”楚楚想了想，貼著他耳朵細語一番。
林外三人，正是來尋陳敬龍與楚楚的神木教眾。
等了一會兒，不見林中有人應聲，三人都感覺事情不大對頭。那姓張的教眾吩咐道：“老黃，你跑的快，回去多叫些人來。我跟陳老弟守這裏，如果有人逃出林子，我們去追，會沿途留下標記。”那姓黃的教眾應道：“好。我用不上一袋煙的工夫，便能引人回來。你們別進林子，等人多了再說。”轉身便往南走。
剛行出幾步，卻聽林中一個嬌弱女子聲音，有氣無力道：“外麵是神木教的大哥麽？”話一說完，又呻吟幾聲，似乎十分痛苦。老黃聞言停步，回頭看向同伴。那張姓教眾衝林中叫道：“不錯，我們是神木教的。你是什麽人？”那女子聲音弱，喘息道：“我是楚楚，枯木……枯木使的侍女，你們快來……救我。”聲音細若遊絲，似乎隨時便能斷氣。
張姓教眾愣道：“你怎麽了？陳敬龍也林中麽？”楚楚呻吟一聲，恨聲道：“他……怎會還……還這裏？她將我綁架出來，要對我……對我無禮。我拚命反抗，他便刺我一劍，然後逃走。我……我要死了，你們快來救我！”說完又是連聲呻吟，聲音痛苦無比。
三人麵麵相覷。陳姓教眾問道：“張大哥，現怎麽辦？”張姓教眾沉吟道：“那陳敬龍恩將仇報、下流無恥，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稀奇。”
林中楚楚又呻吟道：“我侍候枯木使十年，他很……很喜歡我的。你們救了我，便是……便是大功一件，枯木使絕……絕不會虧待你們。”
張姓教眾大聲道：“兩位兄弟，楚楚姑娘有難，咱們可不能不救。跟我進去。”黃守家問道：“還用不用回去叫人？”張姓教眾大聲道：“救楚楚姑娘要緊，可等不及再叫人來！如果陳敬龍去而複返，咱們三個拚上一死，也要護得楚楚姑娘周全。”接著聲音放低，笑道：“陳敬龍既然不這裏，還叫人做什麽？人來的越多，不是分功的越多麽？”黃、陳二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三人不敢提以輕心，那張姓教眾前，其他兩人落後他幾步，分兩側守護，緩緩走入林中。
循著呻吟聲走去，很快便見一人伏雪地，身體微微抽搐。三人停住腳步，遠遠觀望，隻見那人身著男子衣服，但體形纖弱，長發披散，一雙赤足潔白如玉，一看便是女子。那女子衣服淩亂，左肩裸外麵，有一截粉紅腰帶拖腰旁；身子周圍，一大片滾壓過的痕跡，散落著鞋帽襪子。她身邊的火堆隻見青煙，不見火焰，顯然很久沒有人添柴照看，就快熄滅。
三人見周圍確實沒有別人，都放心不少。張姓教眾問道：“楚楚姑娘，你傷哪裏？”楚楚微一扭動，呻吟道：“我肚子……肚子……救我……”忽然一聲慘叫，聲音戛然而止。
三人都吃了一驚，急忙奔到她身邊。張教眾蹲身扳住她肩頭，輕輕將她翻轉，卻見她雙目緊閉，兩手按著一捆幹草擋住腹部，看不見有沒有血跡。張教眾輕撥她雙手，想看看傷勢如何。楚楚忽然咳嗽一聲，睜開眼來，草束微抬，戳向張教眾咽喉。那張教眾隻當她重傷昏厥，甚至已經死去，哪有防她之心？況且距離如此之近，哪有時間反應？微錯愕間，已被草束戳中，悶哼一聲，兩眼圓睜，向後便倒，頸間鮮血狂噴。
黃、陳二教眾見異變陡生，不禁大吃一驚，正要拔劍，卻聽身後微有聲響。陳姓教眾不及回頭，隻覺左後心一涼，跟著眼前漆黑，身體向前撲倒，再無知覺。黃守家剛一轉身，卻覺頸間疼痛，一柄利劍已經貼上脖子，割出條傷口；眼前一人，身形高大，頭上、身上全都是雪，連臉上也沾著不少。那人腳邊，一個人形雪坑，顯然，他方才正是藏雪坑之中。
黃守家又驚又懼，不敢稍動，顫聲道：“你……你是誰？”那人抹去臉上雪末，笑道：“你問這話，未免太笨。我不是陳敬龍，還能是誰？”
原來，楚楚所定計策，正是要陳敬龍藏雪裏，聽到自己咳嗽再躍起身來，攻敵人個出其不意。她自己卻裝作重傷垂死，將出鞘利劍藏草束中，突然出手，剌死來察看自己之人。
行此計策本不很難，隻是又要揚雪打滅火堆，又要滾出痕跡，又要將陳敬龍掩雪裏，又要揪亂衣服、扯出腰帶，又要將鞋襪拋各處，這一套偽裝現場的工作下來，把楚楚忙得氣喘噓噓。剛才她說話喘息，倒並非全是裝出來的。
陳敬龍持劍笑道：“楚楚，你這計策，當真管用。輕而易舉便將三人收拾了，確是比拚命硬打好得多。”楚楚坐起身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輕笑道：“張寨主派人除去監視咱們的兩名神木教眾，用的便是這樣辦法。我不過是將他用過的計策稍加變化而已，並不是我自己憑空想出。要說厲害，我比張寨主可差得遠了！”微微一頓，看著那張姓教眾的屍體，歎息道：“我連雞都不曾殺過，現居然殺了人！剛才出手，我真怕力氣不足，殺他不死。若被他逃走，咱們可就糟了！”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有些害怕，隻不知是因殺了人害怕，還是想起方才如果殺人不死，後果嚴重，所以後怕。
陳敬龍見她並不十分驚慌，暗道：“勿用山時，秦老大並不是容兒所殺，卻仍將她嚇得六神無主。現楚楚親手殺了一人，卻仍能有條有理的跟我說話。她的定力，可比容兒高太多了！”問道：“這個人怎麽辦？也殺掉麽？”
那黃守家被冷冰冰的劍刃貼脖子上，全身寒毛直豎，連手指頭都不敢輕動一下；此時聽說要殺掉自己，是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哀求道：“別……別殺我！我絕不把你們的行蹤說出去，饒了我吧！”陳敬龍喝道：“我會信你麽？”手上微微加力。黃守家吃痛，嚇得魂飛天外，雙腿一軟，坐倒地，兩排牙齒捉對撕打，居然張不開口來說求饒的話。
楚楚沉吟道：“公子，先不忙殺他。我有話問他。”對黃守家道：“你老老實實，不許隱瞞，不許撒謊。如果答得好，我們便饒了你；如果有半句假話，立即讓你身首異處。”黃守家驚懼稍減，戰戰兢兢道：“姑娘請問，我……小人隻要知道，絕不敢有一字隱瞞，加不……不敢撒謊。”陳敬龍將劍從他頸間移開半寸。黃守家大大出了一口長氣。
楚楚沉聲道：“這附近有多少神木教人？”黃守家略一尋思，回答道：“這方圓三十裏，是我們長青鎮神木教眾的範圍，不算這兩個死的，統共有一百八十八人……”楚楚喃喃自語道：“一百八十七人，方圓三十裏，倒也不算太多。”黃守家陪笑糾正道：“是一百八十八人。”楚楚喝道：“你還算是活人麽？當然要刨除外。”黃守家愕道：“姑娘說過，不殺小人的。”楚楚道：“殺與不殺，全看你老不老實，現可沒有定下來呢。我看你賊眉鼠眼，很不老實，隻怕被殺的可能比較大些。”黃守家忙道：“小人老實，絕對老實，不被殺的可能比較大，不不，隻要姑娘不食言，小人便絕不會被殺。”
楚楚冷哼一聲，繼續問道：“其他人，也會來這裏麽？”黃守家忙道：“決對不會。我們幾人一夥，一夥管一片兒，不能隨意亂走，免得都聚一處，遺漏其它地方。”陳敬龍與楚楚聽得不會再有人來，都鬆了口氣。
楚楚起身拾回鞋襪，見還都隻是半幹，皺皺眉頭，放仍有熱氣的灰燼堆上烘烤，又問：“方圓三十裏之外，有多少人？”黃守家想要搖頭，可微一晃動，脖子立即觸到劍刃，嚇了一跳，不敢再搖，一動不動回答道：“其它地方，是別的分壇所管，小人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長青鎮地處荒僻，所以人數少，教眾也都沒什麽本領；別的分壇，人都比我們多，本領也要比我們高。”
楚楚微微點頭，道：“你是說，出了你們的範圍，危險會增加。”黃守家道：“依小人想，應該是的。”楚楚皺眉思，沉吟不語。
陳敬龍忽然想起一事，喝問道：“剛才你們林外說話，為什麽說我恩將仇報、下流無恥？”說著手上微動，劍刃又貼上黃守家脖子。
耳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來到林邊。那桑樹林很小，不過百十丈方圓。來人林邊說話，陳敬龍與楚楚林中聽得清清楚楚。
隻聽一人說道：“是這兒了。林子裏。”另一人道：“不會錯麽？”先一人道：“味道越來越濃，怎會有錯？如果沒有人林中生火，我‘靈犬’黃守家的鼻子，就算白長！”語氣十分自信。又一人笑道：“黃大哥的鼻子，我是信得過的。張大哥，咱們進不進去？”先一人遲疑道：“如果真是那奸賊裏麵，咱們進去，很容易遭他暗算。”停頓一下，揚聲叫道：“什麽人林子裏？快點兒出來。”
陳敬龍和楚楚聽他們說話，登時明白，林中生火，火光雖然沒有透出去，但柴草燃燒的味道卻隨風飄散出去。此時正刮北風，這些人又正林子南方，而且其中恰好有一個鼻子十分靈敏的家夥，所以循著氣味找來。
陳敬龍蹲身，將嘴巴湊楚楚耳邊，輕聲道：“不知道是什麽人，我去瞧瞧。”楚楚拉住他衣袖，輕聲道：“別去！這麽晚出現這荒郊野地，定是尋咱們的神木教人無疑。咱們快逃。”陳敬龍道：“來不及了。現逃走，他們必定能聽到踩雪聲。他們隻有三個人，如果其中沒有高手，我應該對付得了。你這裏別出聲，我去把他們殺了。”楚楚搖頭道：“別硬拚。你沒辦法將三人一齊殺死，如果逃走一個，再引人來，豈不糟糕？須得數除去才好。”陳敬龍急道：“不硬拚，還有別的辦法麽？”楚楚想了想，貼著他耳朵細語一番。
林外三人，正是來尋陳敬龍與楚楚的神木教眾。
等了一會兒，不見林中有人應聲，三人都感覺事情不大對頭。那姓張的教眾吩咐道：“老黃，你跑的快，回去多叫些人來。我跟陳老弟守這裏，如果有人逃出林子，我們去追，會沿途留下標記。”那姓黃的教眾應道：“好。我用不上一袋煙的工夫，便能引人回來。你們別進林子，等人多了再說。”轉身便往南走。
剛行出幾步，卻聽林中一個嬌弱女子聲音，有氣無力道：“外麵是神木教的大哥麽？”話一說完，又呻吟幾聲，似乎十分痛苦。老黃聞言停步，回頭看向同伴。那張姓教眾衝林中叫道：“不錯，我們是神木教的。你是什麽人？”那女子聲音弱，喘息道：“我是楚楚，枯木……枯木使的侍女，你們快來……救我。”聲音細若遊絲，似乎隨時便能斷氣。
張姓教眾愣道：“你怎麽了？陳敬龍也林中麽？”楚楚呻吟一聲，恨聲道：“他……怎會還……還這裏？她將我綁架出來，要對我……對我無禮。我拚命反抗，他便刺我一劍，然後逃走。我……我要死了，你們快來救我！”說完又是連聲呻吟，聲音痛苦無比。
三人麵麵相覷。陳姓教眾問道：“張大哥，現怎麽辦？”張姓教眾沉吟道：“那陳敬龍恩將仇報、下流無恥，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稀奇。”
林中楚楚又呻吟道：“我侍候枯木使十年，他很……很喜歡我的。你們救了我，便是……便是大功一件，枯木使絕……絕不會虧待你們。”
張姓教眾大聲道：“兩位兄弟，楚楚姑娘有難，咱們可不能不救。跟我進去。”黃守家問道：“還用不用回去叫人？”張姓教眾大聲道：“救楚楚姑娘要緊，可等不及再叫人來！如果陳敬龍去而複返，咱們三個拚上一死，也要護得楚楚姑娘周全。”接著聲音放低，笑道：“陳敬龍既然不這裏，還叫人做什麽？人來的越多，不是分功的越多麽？”黃、陳二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三人不敢提以輕心，那張姓教眾前，其他兩人落後他幾步，分兩側守護，緩緩走入林中。
循著呻吟聲走去，很快便見一人伏雪地，身體微微抽搐。三人停住腳步，遠遠觀望，隻見那人身著男子衣服，但體形纖弱，長發披散，一雙赤足潔白如玉，一看便是女子。那女子衣服淩亂，左肩裸外麵，有一截粉紅腰帶拖腰旁；身子周圍，一大片滾壓過的痕跡，散落著鞋帽襪子。她身邊的火堆隻見青煙，不見火焰，顯然很久沒有人添柴照看，就快熄滅。
三人見周圍確實沒有別人，都放心不少。張姓教眾問道：“楚楚姑娘，你傷哪裏？”楚楚微一扭動，呻吟道：“我肚子……肚子……救我……”忽然一聲慘叫，聲音戛然而止。
三人都吃了一驚，急忙奔到她身邊。張教眾蹲身扳住她肩頭，輕輕將她翻轉，卻見她雙目緊閉，兩手按著一捆幹草擋住腹部，看不見有沒有血跡。張教眾輕撥她雙手，想看看傷勢如何。楚楚忽然咳嗽一聲，睜開眼來，草束微抬，戳向張教眾咽喉。那張教眾隻當她重傷昏厥，甚至已經死去，哪有防她之心？況且距離如此之近，哪有時間反應？微錯愕間，已被草束戳中，悶哼一聲，兩眼圓睜，向後便倒，頸間鮮血狂噴。
黃、陳二教眾見異變陡生，不禁大吃一驚，正要拔劍，卻聽身後微有聲響。陳姓教眾不及回頭，隻覺左後心一涼，跟著眼前漆黑，身體向前撲倒，再無知覺。黃守家剛一轉身，卻覺頸間疼痛，一柄利劍已經貼上脖子，割出條傷口；眼前一人，身形高大，頭上、身上全都是雪，連臉上也沾著不少。那人腳邊，一個人形雪坑，顯然，他方才正是藏雪坑之中。
黃守家又驚又懼，不敢稍動，顫聲道：“你……你是誰？”那人抹去臉上雪末，笑道：“你問這話，未免太笨。我不是陳敬龍，還能是誰？”
原來，楚楚所定計策，正是要陳敬龍藏雪裏，聽到自己咳嗽再躍起身來，攻敵人個出其不意。她自己卻裝作重傷垂死，將出鞘利劍藏草束中，突然出手，剌死來察看自己之人。
行此計策本不很難，隻是又要揚雪打滅火堆，又要滾出痕跡，又要將陳敬龍掩雪裏，又要揪亂衣服、扯出腰帶，又要將鞋襪拋各處，這一套偽裝現場的工作下來，把楚楚忙得氣喘噓噓。剛才她說話喘息，倒並非全是裝出來的。
陳敬龍持劍笑道：“楚楚，你這計策，當真管用。輕而易舉便將三人收拾了，確是比拚命硬打好得多。”楚楚坐起身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輕笑道：“張寨主派人除去監視咱們的兩名神木教眾，用的便是這樣辦法。我不過是將他用過的計策稍加變化而已，並不是我自己憑空想出。要說厲害，我比張寨主可差得遠了！”微微一頓，看著那張姓教眾的屍體，歎息道：“我連雞都不曾殺過，現居然殺了人！剛才出手，我真怕力氣不足，殺他不死。若被他逃走，咱們可就糟了！”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有些害怕，隻不知是因殺了人害怕，還是想起方才如果殺人不死，後果嚴重，所以後怕。
陳敬龍見她並不十分驚慌，暗道：“勿用山時，秦老大並不是容兒所殺，卻仍將她嚇得六神無主。現楚楚親手殺了一人，卻仍能有條有理的跟我說話。她的定力，可比容兒高太多了！”問道：“這個人怎麽辦？也殺掉麽？”
那黃守家被冷冰冰的劍刃貼脖子上，全身寒毛直豎，連手指頭都不敢輕動一下；此時聽說要殺掉自己，是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哀求道：“別……別殺我！我絕不把你們的行蹤說出去，饒了我吧！”陳敬龍喝道：“我會信你麽？”手上微微加力。黃守家吃痛，嚇得魂飛天外，雙腿一軟，坐倒地，兩排牙齒捉對撕打，居然張不開口來說求饒的話。
楚楚沉吟道：“公子，先不忙殺他。我有話問他。”對黃守家道：“你老老實實，不許隱瞞，不許撒謊。如果答得好，我們便饒了你；如果有半句假話，立即讓你身首異處。”黃守家驚懼稍減，戰戰兢兢道：“姑娘請問，我……小人隻要知道，絕不敢有一字隱瞞，加不……不敢撒謊。”陳敬龍將劍從他頸間移開半寸。黃守家大大出了一口長氣。
楚楚沉聲道：“這附近有多少神木教人？”黃守家略一尋思，回答道：“這方圓三十裏，是我們長青鎮神木教眾的範圍，不算這兩個死的，統共有一百八十八人……”楚楚喃喃自語道：“一百八十七人，方圓三十裏，倒也不算太多。”黃守家陪笑糾正道：“是一百八十八人。”楚楚喝道：“你還算是活人麽？當然要刨除外。”黃守家愕道：“姑娘說過，不殺小人的。”楚楚道：“殺與不殺，全看你老不老實，現可沒有定下來呢。我看你賊眉鼠眼，很不老實，隻怕被殺的可能比較大些。”黃守家忙道：“小人老實，絕對老實，不被殺的可能比較大，不不，隻要姑娘不食言，小人便絕不會被殺。”
楚楚冷哼一聲，繼續問道：“其他人，也會來這裏麽？”黃守家忙道：“決對不會。我們幾人一夥，一夥管一片兒，不能隨意亂走，免得都聚一處，遺漏其它地方。”陳敬龍與楚楚聽得不會再有人來，都鬆了口氣。
楚楚起身拾回鞋襪，見還都隻是半幹，皺皺眉頭，放仍有熱氣的灰燼堆上烘烤，又問：“方圓三十裏之外，有多少人？”黃守家想要搖頭，可微一晃動，脖子立即觸到劍刃，嚇了一跳，不敢再搖，一動不動回答道：“其它地方，是別的分壇所管，小人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長青鎮地處荒僻，所以人數少，教眾也都沒什麽本領；別的分壇，人都比我們多，本領也要比我們高。”
楚楚微微點頭，道：“你是說，出了你們的範圍，危險會增加。”黃守家道：“依小人想，應該是的。”楚楚皺眉思，沉吟不語。
陳敬龍忽然想起一事，喝問道：“剛才你們林外說話，為什麽說我恩將仇報、下流無恥？”說著手上微動，劍刃又貼上黃守家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