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了燕修然的開頭,不管是做官的,還是經商的,紛紛開始捐款。


    人與人之間的攀比心很可怕。


    看到跟自己不和 的死對頭都捐了,那自己不捐是不是顯得自己沒錢。


    捐了之後,直接被四殿下貼在城門口處,讓所有進出城的人都看到,那得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


    古代經商的人頭腦很強,立馬有人就在自己店門口貼出,這次他們給江南災民捐了多少多少。


    老百姓一看,嘿......這家店的老板還給江南捐銀子了,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 白給出去。


    這麽一看,老板指定是個好人,而好人肯定不會坑老百姓不是。


    好,以後買東西就他家了。


    不為別的,隻為他們家老板是個實誠人。


    別的商戶一看,還能這樣?


    安排安排,他們店也得安排。


    就這樣,各個商戶老板之間卷起來了。


    各位官員也不例外啊,人家四皇子都捐銀子了,他們就算沒錢,把夫人的嫁妝當了也得捐不是。


    沒看到陛下在大朝會上公開表揚四殿下了嗎?


    還有那些堅定頑固的保皇黨,從來不站隊的老大人們,看到四皇子都能親切的給對方一個笑容。


    還有和自己政見不合的死對頭,他們都捐了,憑啥自己不捐?


    還要比他多一兩。


    於是,官員之間就出現這樣一個現象。


    今天這個侍郎捐銀500兩,明天那個就501兩。


    當然,燕修然也沒有做的太過分,這個捐款大會隻進行了五天他就宣布結束。


    賑災銀子夠了,而且他很遵守約定,果真把各位捐的數量貼在了上京城門口。


    這讓那些外地趕來的商戶捶胸頓足,沒趕上。


    心裏都在默默規劃,還是得來上京住啊,要不有啥好事,根本就輪不上他們,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這其中捐的最多,也卷的最厲害的當屬威遠侯鄭家和吏部尚書管家。


    吏部尚書管溫茂的哥哥可是上京的富豪,甚至把生意都做進了皇宮,現任的皇後娘娘管璐和宜妃娘娘都是管家女。


    如此高的身份和豐厚的身價,管家一出手就是一萬兩白銀。


    威遠侯鄭元基,全天下人都知道,鄭家和管家不和,而且是積怨已久。


    管家捐 出一萬兩白銀,他就捐了一萬零一兩,沒錯,剛好多出一兩。


    他的家底沒有管家豐厚,就當了好幾幅字畫,誰都知道,現任威遠侯的父親老侯爺,雖然是個武將,但就是愛字畫。


    現在為了給兒子爭口氣,直接把自己的心頭好給當了不少。


    阿涼聽到這段的時候,覺得這老爺子真可愛的同時,也好奇他兒子和管溫茂到底有什麽恩怨 。


    就為了爭一口氣,連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都能當了。


    其實這件事,上京人都知道,阿涼來的時間不長,才沒聽過。


    正事說完了,陳路 才給阿涼解釋這中間的官司。


    威遠侯鄭元基十多年前有個很受寵的妹妹,生的明豔好看,可上門提親的人卻沒有。


    隻因她在邊關長大的,喜歡舞刀弄槍,性子大大咧咧,也沒心機。


    這種姑娘不是上京名門最中意的兒媳,老侯爺和其夫人很是發愁了一段時間。


    結果有一天,鄭小姐回來扭扭捏捏的告訴父母,有個極英俊的書生對自己的感官很好。


    他對別姑娘都不假辭色,就是對自己很好,會幫她,還對她笑。


    單純的鄭小姐淪陷了,鄭家人也調查了,管家人,家裏人都是做生意的,就這小子出息,居然是個舉人。


    書院的先生說成績也好。


    來年肯定榜上有其名。


    好事啊,青年才俊,鄭家人很滿意,就等著這小子高中來提親了。


    結果等了一年,人家都做官了,還不見上門,但兩人又時常見麵。


    眼看鄭小姐都要18 了,在這個時代,18還沒嫁人的,不是有毛病就是有毛病。


    老侯爺坐不住了,親自去問,結果管溫茂很有禮貌的說,“我跟大小姐是朋友,沒想過要娶她。”


    好啊,兩人經常相約不是踏青就是品茶,上京人都覺得管家小子和鄭家姑娘的婚事鐵板釘釘的事。


    現在人家怎麽說,隻是朋友?


    老侯爺能同意嗎,讓自己兒子給管溫茂揍了一頓。


    發誓要給女兒找個更好的親事。


    可鄭小姐和管溫茂的事,上京人都知道,誰家會要這樣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媳婦。


    鄭小姐再傷心也沒法,對方不喜歡自己,隻把自己當朋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兩家也沒到仇人的地步,完全可以不往來,鄭小姐可以嫁往外地,畢竟很多隱世豪門都不住在上京。


    以鄭家的家勢能力,想要給兒女找門好親事也容易。


    可管溫茂知道了這件事,他主動找鄭元基,讓他把妹妹帶出來,他親自開解。


    這一開解就開解出問題了。


    鄭小姐當晚服毒自盡,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好好的她為什麽要尋死,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找個好婆家不是難事,就這麽大點破事,怎麽就到了自盡的地步。


    可惜沒人給鄭家人答案。


    鄭元基把管溫茂揍得下不了床,也沒從他口中問出什麽。


    自此以後,威遠侯府和管家可以說是仇家了。


    隻要管家有點動靜,威遠侯的反應比誰都快,不是在給管溫茂使絆子,就是在使絆子的路上。


    阿涼:“所以,這管小姐到底為什麽自盡?”


    陳路搖頭:“沒人知道。”


    阿涼又回頭看坐在一邊低頭喝茶的燕正雅:“殿下知道嗎?”


    燕正雅搖頭,十幾年前,他還是個孩子,這種事又不是什麽國家大事,那時候還住在皇宮中 的他,連聽都沒聽過。


    這事還是後來聽說的。


    好吧,都沒人知道,不過這恩怨倒是便宜了江南的災民。


    毫無疑問,這次捐款最多的是威遠侯府。


    “你要回京嗎?”她問陳路


    其實阿涼不太想讓他回去,她想去外地籌備糧食,陳路是個最好的夥伴。


    能保護自己,太子帶的禁軍總不可能跟著自己,還有就是燕恒,他也不行,他要調查暴民的事。


    這事現在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暴民,還是土匪。


    現在這些人藏在哪兒他都不知道。


    人手都不夠,燕恒有自己的事,也不可能跟著自己。


    還有別的,那幾個來打醬油的貴公子,倒是有功夫,但都是三腳貓,還嬌氣,真出門 了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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