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進入楚國之後,每過一城,易承便命義堂的五人去打點當地官府,四處張貼尋人啟事,所尋之人的名字乃叫魏醜夫。


    “師傅,你要尋的這個魏醜夫究竟是何人啊?”荀況一臉不解的問道。


    “是個對師傅來說很重要的人。”


    “為什麽重要啊?您認識他麽?”


    “不認識,不過他可以幫我一個很大的忙。”


    “那他也很厲害嗎。”


    “嗯,算是厲害吧,畢竟能降服住秦國那隻母老虎。”


    “降服母老虎?!”


    “激動個甚,你還小,這事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


    一想到秦國朝堂上還有一位如饑似渴的宣太後,易承就覺得需要盡快找到魏醜夫這位仁兄,至少如果能帶他回秦國,易承多少能有些安全感。


    曆史上關於魏醜夫的記載易承所知甚少,隻知道這位老兄是秦昭襄王嬴稷從楚國挑選的一名男寵,進獻給了宣太後。


    太後見此人第一眼便不能自拔,自此晚年一直與這位男寵相伴。


    易承覺得如果自己想要擺脫宣太後的糾纏,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把這位老兄找出來,然後進獻給宣太後,這樣既可抽身而退,又可承宣太後一個人情。


    為了找魏醜夫,易承不惜花費大價錢,“凡供魏醜夫消息者,賞五兩銀錢,凡尋至魏醜夫者,賞金三十兩。”


    易承相信,隻要一路上這麽散播消息,且有重賞作為鼓勵,他這次的楚國之行,應該可以找到魏醜夫這個人。


    進入楚國一個月,他們終於到了鄧城,從鄧城出發,再走十五日便可抵達楚國國都郢都。


    徐福照例在城裏選了一處客棧,眾人便在客棧落腳。


    “公子,這一路上咱們可沒少花錢,又是打點官府,又是下榻客棧,還四處張貼尋人告示,這才來楚國一個月,咱們就隻剩下不到六鎰金子了。”待易承在客棧歇腳時,徐福憂心忡忡的向易承稟告道。


    旅行在外,果然花錢如流水。


    “具體還有多少?”


    “五鎰金子,四十兩碎銀,還有三百四十三枚銅貝鬼臉錢。”徐福麵帶愁容,“楚地富庶,在這花錢,比在秦國要高幾倍。”


    易承點點頭,“錢的事你無須擔心,也不用太過節省,大不了到郢都之後,咱們按照我當初給墨門的計劃書,開一家製冰店,賣些冰塊冰飲之類的。”


    “喏。”徐福拱了拱手,也不多問,便退了出去,這個侍從向來對易承的話言聽計從,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從北大營挑選侍衛時,易承選他的原因——一個聽話的侍從可以省去許多煩心事。


    “教不了教不了。”徐福前腳剛出去,荀坤又一臉愁容地推開易承的房門走了進來。


    “怎麽了,荀先生為何愁眉不展?”易承扇著扇子笑著問道。


    “這義堂弟子全都是墨門子弟吧。”荀坤一臉無奈。


    “哈哈,被先生您看出來了。”易承笑道:“先生給墨門弟子傳授傳授儒家經典,也可讓他們博采眾長,長長見識。”


    荀坤一臉豬肝色地擺了擺手,“與這五名學生授課,每天光是聽這些學生反駁就讓老夫夜不能寐。”


    “這是為何?”


    “我儒門講求的是禮,忠,信,求的是親親之愛,世間自有等級禮法,不可逾越規矩,可墨門講求的是兼愛平等,有博愛之稱,教這幾名弟子,每日聽到的都是他們大逆不道,亂法違綱的提問,你叫老夫如何能安寢?”荀坤苦澀地問道。


    “荀先生,古人雲: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您想想,這五名墨家弟子為何要提問?乃是因為不讚同儒家學說的觀點,他們不讚同,那就說明他們的思想不成熟,您作為一名思想成熟的先生,自然有必要通過講道理,來把這些誤入歧途的學子感化,您若是能把這五名墨家弟子調教成儒家弟子,那便是您的大功德...”


    “可...這是哪位古人所說?...又出自何處?...”


    ......


    一番唇槍舌戰終於把荀坤送走了,易承又命小婉去把義堂的五人叫到自己的房中。


    這外出趕路一個半月,義堂的五人如今都曬黑了一圈,進入楚國之後,他們便是易承的手腳,易承指揮,他們做事,倒也漲了不少見識。


    “你們五個,隨荀先生就讀也有一個月了,感覺如何?”易承環顧一圈眾人問道。


    蔡任看了看其他幾人,見沒人回答,便開口道:“回稟堂主,荀先生乃是儒家,與我墨門格格不入,在下與堂中幾位兄弟皆不認同荀先生的許多觀點。”


    “不認同就對了。”易承肯定道:“我讓一名儒家的先生教你們,目的是什麽?就是讓你們多看多思儒家的那套理論,你們要多思考,多挑毛病,去與先生辯駁,靠著講道理說服對方,這樣才能鍛煉你們的口才...”


    ......


    待義堂的五名弟子全都離開之後,易承剛想躺回床上,就看到自己房間的床下鑽出來一個小人兒。


    荀況那張稚嫩的臉蛋就出現在易承麵前。


    “師傅。”荀況嘟囔著嘴道:“你與我耶耶說要勸諫義堂的幾位師兄接受儒家之學,可轉頭又讓他們駁斥我耶耶。”


    “你小子居然跑到我房間裏來偷聽我講話。”易承作勢要打,荀況慌忙逃開。


    “人之初,性本惡,我看師傅就是個大惡人。”


    “哼,那是你沒見過我道門理綜的全員惡人,給你灌毒雞湯,再說,你小小年紀懂個啥,為師這樣對他們,是在鍛煉他們,鍛煉你懂麽,不辯論就沒有提升,他們都二十多歲了,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早已形成,隻能通過辯論去思考,不能通過說教去教育。”


    不知道荀子有沒有聽懂,反正愣了半晌之後,他開口問道:“師傅,你說的道門理綜全員惡人是什麽啊?為何要給人灌毒雞湯?”


    “全員惡人啊,便是為師的師兄弟,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裏,他們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最喜歡熬毒雞湯,為師很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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