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眾人心中震撼莫名。


    那程捕頭看著雙英,震驚之後,卻是一臉的驚喜讚歎,雙手猛的一拍自己大腿。大聲笑道:“沒想到昝姑娘還有這般驚天手段!這真是天佑我大明王朝啊!有昝姑娘在,何愁這瘟疫不除?災禍不滅?”


    莫聲穀與劉古泉二人都是一臉仰慕又花癡的道:“雙英姐姐真厲害!唉,我們什麽時候也有雙英姐姐一半的厲害就好了!”


    雙英卻是一臉凝重的道:“大家不要高興的太早。這些個傀儡恐怕也隻是打前站的。真正的殺招,恐怕還在後麵。適才我要秦大人去抓的,那灰衣人已經逃跑了。那家夥肯定會再帶著人卷土重來的。此地並非久留之地。秦大人,我們上路吧?”


    說著話,她轉身走到囚車旁,一臉平靜地伸出了雙手:“朝廷禮不可廢。給我帶上枷鎖吧!”


    俞蓮舟眾人聽到這話,不由齊齊踏上一步。一起著急心疼的叫了一聲:“雙英妹子!”


    秦孝武也甚是為難。剛剛雙英已經幫了他們一個大忙。若不是雙英提醒,出手,他們恐怕已經集體為國捐軀了。現在大敵剛去。難道他們便要過河拆橋?而他們作為大明朝廷執法之人,豈能做出這種出爾反爾,忘恩負義之事?


    即使是古板木訥的賈佑乾,也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雙英卻似乎知道他們的心思。不由得淡然一笑。大義凜然的道:“賈大人,秦大人不必多慮。正如大人之前所說,朝廷禮不可廢。既然二位大人是奉旨前來,捉拿我等欽命要犯,又可豈能因為一事之成敗,而敗壞朝綱法紀?小女子既然是自願束手就擒,便當,善始善終。不求朝廷公正無私。但求我心之所安,無怨無悔。而且,我與六弟都是朝廷欽命要犯,如今是天下皆知。若是因我今日之行為,而壞了朝綱法紀,到時候天下若有犯法之人,在被押送途中皆能自由行動。那天下豈不大亂?那彼之禍亂,皆是由小女子而起。那小女子豈不是責無可逭?罪無可恕?!這豈是小女子之所望焉?”


    聽到雙英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俞蓮舟諸俠與那秦、賈、程三位大人,都是聳然動容,欽佩不已。


    秦孝武三人都是對著雙英崇敬的一揖到地:“昝姑娘,受教了!在下等人,久在公門。見慣了爾虞我詐,阿諛奉承。可是如姑娘這般,仁義無雙,心懷磊落之人。別說女子,便是男子中也極為罕見。”


    雙清卻一臉著急心疼又憤怒的看著他。冷冷的道:“三位大人,我姐妹適才幫了你們這麽大一個忙。你們忍心將我姐姐關入這冰冷的囚牢中?況且六哥如今的身體狀況,還需要我姐姐她來治療。你們就不能寬限通融一下嗎?”


    秦孝武與程頌賢二人忙就坡下驢。道:“應當通融一下。昝姑娘請自便。”


    實際上在雙英心中,也是極為擔心六弟的傷勢。隻是形勢所迫。她不得不再次束手就擒。


    現在既然這二位大人,都通情達理的通融,她便也心安理得的蹲下,為殷梨亭診治起來。


    不一會兒。她抬頭看著秦孝武,淡然道:“請問秦大人。小女子的醫藥銀針呢?”


    秦孝武不敢怠慢。忙走到坐騎旁邊。從馬旁邊的鞍轡夾層中取出雙英的銀針藥物,雙手遞給雙英。


    雙英也不客氣,伸手接過。


    她打開針包,從裏麵取出幾支長短不一的銀針。微微屏息沉默了一下,心中暗暗的計算了一下,下針的力度輕重。隨即運指如飛。頃刻之間,並將銀針紮入殷梨亭麵門及胸腹處的十餘處穴道。


    隨著她銀針刺入殷梨亭的穴道,他腹中與喉嚨裏滋滋咕咕響了一陣。隨即一大口,夾雜著淤血的,花花綠綠的痰液吐出。他原本紫脹的臉龐也慢慢變成了白色。


    待到他臉色由白轉紅之時,她又取出一紅一白,兩個瓷瓶。分別取出兩粒【蓮花清瘟散】與兩粒【雪蓮玉清丹】喂入了殷梨亭口中,讓他和水服下。再拿出川貝、茯苓、大棗、連翹,百合,地黃、甘草、紅花、麝香、鹿茸等十餘味藥物。


    然後看著秦孝武與雙清諸人,一臉希冀的道:“你們誰手裏有煉丹爐?”


    俞蓮舟諸俠與賈佑乾諸人,皆是麵麵相覷。


    這路途上誰會帶那又蠢又笨重的玩意兒呀?況且大家又不會煉丹。


    這時,莫聲穀突然說道:“雙清姐姐。之前劉師弟與我們會合之時,你不是煉製的那什麽......什麽來著?哦!是【金血玉蜈丹】嗎?那紫色的小銅鼎應該還帶著吧?”


    俞蓮舟諸俠也就罷了。他們對於雙英姐妹給他們帶來的驚喜震撼。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可是秦孝武他們,卻是第一次聽說雙英她們會煉丹。不由的一個個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本就木訥不善言辭的賈佑乾,一著急,更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結結巴巴的道:“什,什麽?昝姑娘她,她,還會煉,煉丹?!”


    莫聲穀一臉傲嬌的道:“哼,你們這就是井底之蛙了。我雙英姐姐她基本上無所不能。她會畫符破邪,自然也就會煉丹捉怪。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他說的輕輕鬆鬆,平平淡淡。


    可是,聽在秦孝武眾人耳中,卻不締於晴天霹靂。


    他們現在方才發現,眼前這位溫柔婉約的美少女。越來越讓他們看不透了。但也讓他們更加敬畏,尊重。


    說來也怪。雙英本是朝廷重犯。可是現在他們的眼中,卻不亞於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神秘。


    強大。


    讓人捉摸不透。


    隻敢仰望。


    不敢褻瀆。


    雙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從行囊中掏出一個紫色而古樸的小銅鼎。將它穩穩的放在地下。


    雙英將剛剛取出的那十餘味藥物。點出其中的四味放了進去。蓋上鼎蓋。然後雙手攏住銅鼎,雙目微微眯起。隨著她精純渾厚的內力浸入鼎中,一股如水波般柔和又冰涼的真氣,便向著四周蔓延而出。


    一抹冰寒至極的氣息,也悄悄籠住了這個紫銅鼎。


    當鼎蓋周身出現淡淡的冰霜之時,雙英揭開鼎蓋。將剩餘的草藥隻留下麝香與紅花,其餘的全部放入鼎中。再次蓋上鼎蓋。


    等到冰霜布滿整個銅鼎之時,她才打開鼎蓋放入紅花和麝香。


    眾人都默默的看著,誰也沒有說話。


    當鼎周形成一個大大的冰疙瘩時,莫聲穀與劉古泉二人都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同時輕輕的問雙清道:“雙清姐姐,煉丹不是要生火嗎?可是雙英姐姐她煉丹怎麽不要火呀?這沒火怎麽煉丹?”


    莫聲穀與那劉古泉二人畢竟是名門高弟,更兼師父張三豐,更是一位丹道大宗師。他們對煉丹雖然不精通,但對於最基本的卻還是知道的。


    此刻,見到雙英煉丹居然沒有用火。大由的大感奇怪。


    俞蓮舟諸俠也是滿腹疑惑。至於那三位大人,更加不用說了。


    雙清卻抿嘴一聲輕笑,不無得意的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姐她這可是,蠍子拉屎——(毒)獨一份兒。除了我姐姐,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人。即使是我師父,他老人家也不行。”


    劉古泉一副欠揍的表情,問了一個笨笨的問題:“雙清姐姐你也不行嗎?”


    然後......


    “呯”!他就結結實實的挨了雙清一個爆栗。


    雙清寒著臉,聲音也冷的仿佛要凍住他的全身經脈血液:“臭小子!你討打!都告訴你,這是獨一份兒了。你怎麽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劉古泉苦兮兮的看著莫聲穀,一手捂著額頭被打的地方。一手抓住莫聲穀的衣袖。愣愣的道:“七哥,雙清姐姐打我......”


    俞蓮舟與莫聲穀等人都又是好氣又好笑。


    莫聲穀抬手拍著他的肩膀笑道:“誰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這是沒事自己找打。又怨的誰來?”


    劉古泉見到莫聲穀不為他說話。隻得可憐兮兮的走到張鬆溪身邊。抬手抓住了張鬆溪的手臂,央求道:“四哥,七哥他......”


    張鬆溪哭笑不得的道:“劉師弟。你叫我說你什麽好?你就不能走點心?沒看到你雙清姐姐,心情欠佳?你說你好端端的招惹她幹嘛?”


    這時,雙清卻凶巴巴的對他吼道:“姓劉的傻牛鼻子,你給我過來。”


    劉古泉被她嚇了一跳。立馬用力抱住了張鬆溪的手臂。使勁搖了搖頭。輕聲嘟囔道:“我怕,我才不要過去。”


    俞蓮舟兄弟,看到他這個貪生怕死的模樣。都不由得啞然失笑。


    雙清也繃不住了。


    她以手撫額,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雙英卻一臉無語的看著她。清啐笑道:“你個小妮子!真夠淘氣的。瞧瞧你把這位道爺嚇的!你這丫頭八成是被自己家的親人寵壞了。”


    她口中說話。手上卻沒有停著。渾厚冰涼的氣息,湧動間,右手突然抬起。五根纖纖玉指飛速撚動跳躍間,突然捏了一個蘭花指。口中一聲清叱:“融!”隨即她手中蘭花指散開。食指,中指拇捏起。再次清叱一聲:“合!”


    接著,她的雙眉一挑,雙手一合,一攏,雙手微微虛抱著小鼎。那小鼎便急速旋轉起來。


    約莫半炷香時之後,雙英雙手驀地一合。那小鼎頓時停止了旋轉。上麵的冰霜也隱隱有了化開的跡象。


    她雙手輕輕的扶著鼎蓋。漂亮的容顏,也有些泛白。


    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氣。隨即舌綻春雷,一聲低叱:“丹成!”


    這是俞蓮舟兄弟,與她們姐妹相識以來,第一次見到她煉丹。


    他們兄弟跟隨張三豐拜師學藝以來,也數次見到師父煉丹。也聽師父說過煉丹注意事項。包括藥物配比,火候大小的掌控。


    可是雙英煉丹沒有用火,純用冰雪之力,這完全顛覆了他們對煉丹知識的了解。


    唯有俞蓮舟在心中暗暗的道:“這難道就是【冰雪之體】所獨有的天賦嗎?可這天賦也未免強悍的過分了吧?”


    雙英卻沒有在乎這許多人的心思。


    她開爐,取丹。將煉製好的四粒丹藥取出。將一粒捏碎了,喂入了殷梨亭的口中。剩下三枚遞給了莫聲穀。低聲囑咐道:“這三粒丹藥,每十日一次,皆在正午,陽氣最盛之時,喂給你六哥服下。當可保的你六哥性命無恙。這隻是治標,這中間還差了幾味藥。假如我能逃過此劫,保的這條性命,便找齊了這幾味藥,才能將他治好。”


    說著話,她由不得一聲苦笑:“假如我命中注定該死於獄中。那你六哥可能就要瘋瘋癲癲一輩子了。”


    聽到這話,武當諸俠都不由得心中傷心悲苦。


    眾人都默默的看著雙英,目光中都充滿了不舍與難過。


    周圍的氣氛也變得悲慘淒涼起來。


    劫囚,是不可能的。


    隻要雙英自己不想離開。在場的人恐怕沒有哪一個能奈何得了她。


    那二位捕頭與指揮使大人,都是麵麵相覷。心中傷感。可是職責所在,卻又無可奈何。


    當雙英將藥丸給殷梨亭吃下。她目光平和的望著俞蓮舟諸人。一臉嚴肅的道:“上次與你們分別之時,你們說你們是武當派的人。我還有些不信。如今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殷六俠既然是你們的師兄弟。那今日我就將他交付於你們。在這裏我要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讓他跟著我受了這許多苦。實在是抱歉。若是我還能活著,我一定會想辦法彌補你們。若是我死了,那我下輩子再來還這一世的債。”


    說完這話。她毫不猶豫的一步跨上了囚車。


    她看著秦孝武,伸出雙手,語氣平靜的道:“秦大人。小女子心願已了。我們出發吧。”


    秦孝武心有不忍的轉過頭去。眼中卻已經是淚光瑩瑩。他用牙齒狠狠的咬著下唇。硬生生的忍住沒有哭出聲來。


    可是武當派諸俠卻已經痛苦的痛哭失聲。


    一直沒說話的俞岱岩,已經是泣不成聲。他喃喃的道:“不!雙英妹子,你從來就沒有對不起我們。是我們武當派連累了你。將你害到這般地步。”


    他緩緩跪了下去。向著囚車上的雙英,一個響頭重重的磕了下去。大聲嘶吼道:“是我們沒用。我和四弟沒有保護好六弟。弄丟了六弟。是妹子你舍生忘死,不顧自己的生死安危,才僥幸救回了六弟一命。他如今受的這些苦。與你無關。你不要這麽自責。那會讓我們更加難過。”


    俞蓮舟諸俠皆是心疼慚愧的跪了下去。一起情不自禁的大叫道:“雙英妹子,我們不怪你。你是我們的親妹妹。是我們對不起你!”


    秦孝武看著跪成一片的武當諸俠。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他哆嗦著嘴唇,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那程頌賢也被他們感動的,哭的稀裏嘩啦。


    他淚流滿麵的道:“我太感動了。當捕頭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昝姑娘這般難得的犯人。本來那裏發生了瘟疫。百姓感染死傷無數,我想請姑娘幫忙的。可是在如此這般情況之下,卻教我怎麽說的出口?”


    雙英心中柔腸百轉,心中也是傷心難過至極。對武當派諸俠,也甚是不舍。


    可是當她聽到程捕頭的話,心中卻是不由的一揪。俠肝義膽,仁心仁術的她,當即停止了哭泣。沉聲問道:“什麽?哪裏發生了瘟疫?百姓死傷無數?到底什麽情況?快快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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