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孝武聞言一愣。臉色隨即陰沉了下來。冷笑道:“你休想糊弄朝廷命官。叫你總鏢頭過來搭話!”


    那漢子雙手一攤。一臉無奈的道:“這位大人。小民真的不敢糊弄大人。我們總鏢頭真的不能親自來了!”


    他伸手一指第二輛馬車。


    他身後那漢子,轉身彎腰揭開馬車簾子。


    秦孝武好奇的望了過去,可是馬車裏黑乎乎的。他什麽也沒看見。


    他正待細看。突然聽到雙英喝道:“秦大人,小心!”


    秦孝武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卻忽然聽到殷利亨語氣驚恐的說道:“這車車裏有好多蟲蟲。好可怕!″


    秦孝武當即退了三步。一臉警惕的看了過去。此刻,一縷陽光透過車簾縫,照進了車廂中,隻見到那車裏,正如殷利亨所說,車頂車廂車板上,到處爬滿了黑色的甲蟲。


    秦孝武臉色難看的瞪著那漢子,冷冷的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想暗算本總捕頭?”


    那漢子靠近一步。低聲道:“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秦孝武不疑有他。正待走過去。


    雙英卻淡淡的道:“秦大人,小心有詐!”


    秦孝武對雙英卻極是信任。當即後退了一步。冷然道:“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


    那漢子抬頭看了囚車中的雙英一眼。目光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但隨即斂去,沉聲說道:“我們總鏢頭就在那輛車裏。大人作為刑部的總捕頭,難道這點膽色都沒有嗎?”


    秦孝武神色難看的瞪著他。但眼角的餘光卻瞟了雙英一眼,目光中露出詢問之色。


    雙英卻一臉淡然自若的道:“秦大人,他們隻不過用了一點粗淺的下毒功夫,再加上一點障眼法。說穿了一文不值。你看到的那些黑色甲蟲。隻不過是一些縮小版的屎殼郎罷了。對人無傷無害。而他們的總鏢頭早就已經死了。那車裏有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至於他是不是那總鏢頭閻良策?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據小女子的觀察,他們恐怕是有備而來。而且,大人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們卻稱呼你為總捕頭。他們的用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大人自己小心著辦吧。”


    秦孝武感激的看了雙英一眼。卻見到她的雙眼還是那詭異的瑩白色。


    他不由的輕聲問道:“昝姑娘,你沒事吧?”


    雙英卻神色漠然的道:“秦大人,賈大人,小女子醜話說在前麵,不希望你們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之後,她一臉寵溺的看著殷利亨,又看著秦、賈二人,冷哼了一聲,便收斂了那恐怖的氣勢,閉眼安靜的休息起來。


    秦孝武此刻才赫然發現,自己背後的衣服,都在這一瞬間,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他心中明白,若是他沒有在那一瞬間護住殷利亨,雙英護弟心切,恐怕早就已經破籠而出了!


    想到這裏,他禁不住一陣後怕:這姑娘真的好強!她雖然身在囚籠,渾身被玄鐵鏈鎖住,但是,看她剛才暴發的氣勢,她如果想震斷束縛,脫困而出,恐怕也不是什麽難事。


    秦孝武心中感覺到無比幸運,沒有選擇與雙英直接翻臉動手。那樣絕對是自討苦吃,自己找虐!


    從這一刻起,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一路上,一定要全力以赴的保護住殷利亨的安全。


    他心中百轉千回,那賈佑乾卻又是一番心思。


    他見到雙英如此不顧一切的護著殷利亨,立刻知道,若是保護好了殷利亨,那雙英不僅不會逃跑,還會在他們遇險之時,出手相助。這讓他們也在無形中,多了一份安全保障。他的心中也打定了主意,這一路上,無論如何,都要保證殷利亨的安全。


    說來也怪,原來是各方覬覦的殷利亨,現在落在錦衣衛與刑部的手中,卻成了香餑餑,這兩位大人爭著搶著要保護他的安全。


    此刻,那漢子見到他們的圖謀被雙英一語點破,頓時就臉色難看之極。


    他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當即對秦孝武說道:“這位大人,這女子可是朝廷欽犯?”


    秦孝武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側目斜睨著他,冷冷的道:“是又如何?”


    那漢子卻是一臉邪笑道:“既然這個女人是一個欽犯,那大人還對她言聽計從?這不覺得奇怪嗎?”


    秦孝武冷笑道:“這位姑娘——”


    “大人,你有必要給他解釋嗎?大人乃是堂堂刑部的總捕頭,為什麽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他的話剛剛才開了個頭,就被雙英清冷的話音打斷。


    秦孝武頓時就反應了過來,一臉警惕的道:“對,本總捕頭有必要給你解釋嗎?你們攔截朝廷欽犯,又是何居心?”


    那漢子見到雙英一而再而三的壞他們的好事,臉色也是立刻就陰沉了下來,冷笑道:“你這個賤人!馬上就要被朝廷處決了,居然還敢這般囂張?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賈佑乾卻冷笑道:“處決這位美女?誰說的?當今皇上隻是下旨抓捕他們二人,可沒有下旨說處決的話!”


    雙英心中詫異,雙目微眯,強大的感知之力釋放而出,四下搜索尋找,那個潛伏在暗中的人。


    雙英姐妹都精通,望,聞,問氣。也對五行奇門遁甲頗有研究。


    此時,她已經發現,定有高人在暗中操控著武威鏢局的人。而且,似乎也在用一種玄術,或者是說邪術,在暗暗的影響著周邊人的心理動態。


    否則,以秦孝武和賈佑乾的江湖閱曆,又豈能輕易被人影響?


    可是,那秦孝武和賈佑乾還懵然不知。


    當雙英的感知之力剛剛蔓延到十丈之外時,在鏢局這一行人中的最後一個不起眼的,灰衣男子引起了雙英的注意。


    她低聲叫道:“秦大人,請過來一下。小女子有話說。”


    秦孝武不敢怠慢,立刻走了過來。低聲問道:“昝姑娘,出了什麽事?”


    雙英低聲道:“大人,你帶兩個人將鏢局隊伍最後那個灰衣人抓過來。”


    秦孝武什麽都沒有問。隻是對著手下揮了揮手。轉身向著那灰人而去。


    正在這時,一直百無聊賴的殷利亨突然指著第二輛馬車,一臉驚恐的大叫道:“雙英姐姐。那車上那個死人動了。好怕怕!”


    雙英臉色一沉,忍不住一聲低呼:“糟了!那是一具傀儡!秦大人快回來!你鬥不過他的。”


    秦孝武卻一臉疑惑的問道:“昝姑娘,這是什麽情況?”


    雙英卻是神色凝重的道:“秦大人,賈大人。你們若不想自己和手下白白送死。那就退到我這邊來。這些鏢局眾人都已經不是活人了。他們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像個活人的傀儡。”


    秦孝武與賈佑乾看著雙英,都是一臉懵逼。


    賈佑乾神色迷惑的問道:“昝姑娘,什麽叫像個活人的傀儡?你這話也未免太玄乎了吧?活人便是活人,死人便是死人。這到底是傀儡,還是活人?”


    雙英皺眉道:“這一時半刻的也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們如果不想死就到我後麵來。”


    賈佑乾還待再問。秦孝武卻一下按住了他肩頭。皺著眉頭,微微搖搖頭。低聲道:“賈大人,昝姑娘的話你還不相信嗎?眼前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你若是不信昝姑娘,恐怕我們今天就要全軍覆沒。”


    賈佑乾卻一臉懷疑的問道:“我們這四五十個高手,還怕了,他鏢局區區二十多人?”


    秦孝武卻看著那些武威鏢局的精壯漢子,揮手令所有刑部的手下,全部退到雙英囚車旁邊來。


    正在賈佑乾遲疑猶豫之時,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第二輛馬車轟然炸開。一股恐怖的殺氣,突然自馬車之上蔓延而出。


    那兩匹拉車的馬兒一聲悲嘶,也在頃刻之間就被那恐怖的殺氣,震的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而站在馬車旁邊的那幾名鏢局中人,也不能幸免。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已經身首異處,四分五裂。


    在漫天血肉橫飛中,那剛剛靠近的幾名倒黴的錦衣衛,也被那剛剛的恐怖氣息震的吐血倒飛而出,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才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到了地下。那幾人躺在地上,伸手緊緊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臉色紫漲,七孔流血,滿臉驚恐害怕之色。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秦孝武眾人大驚失色之下,忙命手下上前去救助那幾名傷者。


    雙英卻一聲清叱:“快回來!別碰他們!”


    她提醒的雖快。但是已經有兩名錦衣衛已經伸手扶住了同伴。


    他們還沒有將同伴扶起來,卻突然一聲悶哼,一起軟軟的栽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剩餘的人便被嚇的不敢再去扶了。人人臉色驚懼的連退三步。一起定睛看向倒地的同伴。


    隻見這二人與那先前被震傷之人一般,皆是臉色紫漲,七孔流血,雙手使勁掐著自己的脖子。連氣都透不過來了。


    秦孝武與賈佑乾看著這一幕,都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秦孝武顫栗著看著雙英,哆嗦著嘴唇,正要說什麽之時,雙英卻一聲低喝:“秦大人,快放開我!要不大家今天都會一起死!”


    秦孝武毫不懷疑雙英的話,立刻上前,來到了雙英的囚車邊。伸手掏出鑰匙,去打開囚車的鎖頭。


    就在這時,紅影閃動。那一直呆立不動的紅衣人,在這一刻卻突然動了。


    她像一縷清風。頃刻之間就到了,秦孝武身後。她手中黑刀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劈他的後頸脖子!


    秦孝武正在動手打開囚車的牢籠。可是在急切之間,卻沒有找到鎖孔。


    眼看秦孝武就要被她一刀斷頭。在這千鈞一發之間,離得最近的殷利亨,突然踏上一步。一把抽出了秦孝武腰間的單刀。


    在單刀出鞘的一刹那,殷利亨手腕一顫。一式“花開並蒂”,刀芒閃動間,疾刺紅衣人的左右腰間腎腧穴。


    這一招攻敵之所必救,用的卻極為高明。


    敵人若想削下秦孝武的腦袋,那他自己的腎腧穴就會被殷利亨一刀刺中,落得一個兩敗俱傷。


    正常情況下,是個人都會撤招後退,避開殷利亨這一擊。


    可是這紅衣人卻不閃不避。仿若不覺,任由他的單刀刺入自己的身體。她的黑刀,仍然毫不猶豫的劈下!


    此刻後知後覺的賈佑乾,方才反應過來。


    他的兵器是護手雙鉤。


    此刻,他左手一揮一掛,頓時就鎖住了對方的黑刀。右手護手鉤,一揮一掠,疾削對方麵門。


    那紅衣人仍然不擋不架,任由他單刺入自己的下巴。


    在殷利亨與賈佑乾的兵器雙雙刺入她身體之時。她渾身一震,一股凶猛狂暴的氣勢,突然爆發開來。


    隻聽砰砰砰連聲炸響。


    殷利亨手中的單刀與賈佑乾的護手雙鉤頓時炸裂開來。


    殷利亨的單刀,順勢就在這人兩肋帶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可是這人卻恍若未覺。她的黑刀卻突然轉向。舍了秦孝武,透過柵欄,直刺囚車中雙英的腹部!


    秦孝武與賈佑乾更是大驚失色。驚惶間,想要阻攔,已然不及。


    眼看雙英就要傷在她的刀下。


    哪知道,一直呆呆傻傻的殷利亨,此刻反應居然極快。


    隻見他雙手一舉,雙手虛握,如抱太極,雙手虎口,遙遙相對。雙拳似緩實急,似輕實重。拳勁輕靈似羽,卻又凝重如山。在她單刀刺入雙英的腹部之時,卻後發先至,在“砰”的一聲沉悶聲響中,猛的擊中她的雙太陽穴!


    那紅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軟軟的一頭栽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了。手中黑刀也在嗆啷聲響中掉落囚車之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從紅衣人出手襲擊,到倒地不起。都在一瞬之間。


    一眾錦衣衛與刑部高手皆是來不及反應。那紅衣人已被殷利亨擊倒在地。


    這一下,連雙英都始料未及。


    她愕然的看著殷利亨,一臉驚喜的叫道:“六弟!你的武功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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