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料應該原本是白色的,隻是過了這麽多年已經變得發黃,上麵還染了不少黑色的血汙。我小心的展開布條,隻見上麵用黑色的毛筆寫著,‘東北抗日聯軍安東遊擊小隊高占倉’。看到這行字,我也就知道了這具幹屍的身份。他生前是抗聯安東遊擊隊的戰士,應該是在執行任務時被日軍抓獲,最後被殺害在了這裏。


    我小心翼翼的把這個布條疊好,輕輕地塞到了幹屍,不,應該是抗聯戰士高占倉的手中。然後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三個躬。


    卡特看到我的動作,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過來同樣鞠了三個躬。


    “這位,高···前輩。”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眼前這位烈士,所以就叫了個前輩,然後繼續說到,“你不要著急,請放心,我們兩個人出去以後,一定會通知外麵的人過來帶你回家。”


    我和卡特現在被困在這裏,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出口或者焚屍爐的鑰匙出去,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把高占倉烈士的遺體帶上,但是我也不能把烈士的遺體永遠留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要塞裏,所以如果能出去,那就一定要你想辦法將這裏的事通知政府和相關部門,讓他們過來收殮烈士遺體,然後將他厚葬。如果我們出不去,那就寄希望於以後會有人發現這個地方,給我們一起收屍吧。沒把那個寫了烈士身份的布條帶走,也正是因為我擔心我們出不去,後來的人看不到那布條,無法知道烈士的身份。


    直到這件事過去了好久,我在和劉老道講起這件事和高占倉烈士時,他吃驚的對我說他認識這個高占倉烈士,而且就是這個高占倉,當年把他的父親從被炸毀的日軍要塞中救了出來。不過在救出他父親以後,高占倉又返回要塞去救其他戰友,而後便傳來他被捕要公開處刑的消息。現在看來,日軍並沒有將他公開處刑,而是殺害在了鎮江山底下的這座秘密要塞裏。


    安頓好高占倉烈士的遺體,我和卡特離開了那間屋子,沿著走廊回到剛才上來的樓梯間,順著樓梯來到了上麵的一層。


    這裏一上來是就是左右兩個方向的岔路。我用手電向兩邊照了照,發現這一層的走廊不再是筆直向前的,而是有了一定的弧度,所以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無法看到走廊的盡頭。


    沒有做任何溝通,我和卡特很默契的朝左邊的走廊走去。沒走多遠,就看到走廊的左邊又出現了一個岔路。拿手電向裏麵照了照,四五米長的過道之後是個很大空間。


    進到這個空間,裏麵擺了兩排長長的木桌,桌前有許多凳子。在空間靠裏側的前邊有一排架子,而空間的另一側是一趟灶台。灶台旁邊還扔著著幾口大小不一的湯鍋。灶台後麵也有一排架子,上麵有些不知道裝著什麽的瓶瓶罐罐。


    我走到最裏側的架子前,那上麵整齊的碼放著許多抗日戰爭時期日軍所使用的鋁製九二式飯盒。這種飯盒是日軍一九三二年正式配發的,設計上采用了德國m31式野戰餐盒的設計優點,增加了菜盤,更符合東方人的使用習慣。此外,還從固定方式做了改進,增加了鐵質提手,更方便野戰中使用。


    我伸手拿起一個,心裏暗罵‘他媽的小鬼子,我們的抗日先烈當年食不果腹,啃樹皮吃草根還堅持與你們鬥爭。而你們這幫畜生,一個飯盒還搞這麽多名堂,真他媽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好了,氣憤的將手裏的飯盒扔到地上,抬腳用力的踩了上去,直到把它踩扁,然後一下子踢到一邊。鋁製飯盒在地上翻滾,發出金屬的撞擊聲,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劉,你看我找到了什麽。”我還在這裏泄憤,那邊卻傳來卡特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隻見他把手機叼在嘴裏,懷裏捧著幾個東西從灶台後麵轉出來。看來是剛才借著手機照亮,在那邊找到了什麽。


    卡特走到長桌前,腳踢開桌前有些礙事的凳子,把懷裏的東西放到了桌上。我過去一看,原來是幾個軍用鐵盒罐頭。從罐頭盒上斑駁的字跡隱約可以看出,這是二戰時期日軍配備的‘大和煮’牛肉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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