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個人都能聽出不好來,汪將軍漲紅一張臉跪下道:“臣,臣並無……”陳楓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對清瑜道:“娘娘,這是汪將軍的家事。”清瑜回身看他一眼:“家事?這家事都傳到我麵前來,原配夫人都到我麵前哭求,你還一口一個家事嗎?我知道你是男子,覺得男子家納妾平常,可這再納妾也沒有寵妾寵到要休了正室的道理。”


    陳楓被清瑜這幾句話說的臉一紅,清瑜已經轉身對汪將軍道:“我不是個愛碌娜耍鴕瘓洌饈率且蚰慍桄萜奕淺隼吹摹=餼鮒分揮辛教酰皇前顏飧鰷以對洞蚍17耍拐趙湊庋6譴拍閼餉梨丶業閉遙夤倌鬩膊槐刈雋恕!


    汪將軍皺一皺眉,看一看自己的寵妾就道:“臣反正也是種地出身的,就回家種地唄。”說著汪將軍還對那個寵妾道:“我家可好了,青山綠水的,你跟我回去,再給我生個大胖小子,這日子多好。”


    回家種地?寵妾的眼一下瞪大,看著清瑜想說又不敢說,橫下心對清瑜道:“奴知道奴錯了,奴寧願進宮來當丫鬟,也不願……”這話讓汪將軍大驚:“你放心,我會護住你的。”說著就來拉寵妾。


    寵妾怎肯回家鄉去種地,雙眼一擠就有淚出來:“娘娘,奴……”清瑜打斷她的話:“你隨汪將軍回去,可就是正室了,怎麽,不願意嗎?”當正室當然願意,可是誰願意當一個鄉下老農的正室?寵妾哭哭啼啼地跪下道:“奴知道奴錯了,娘娘,奴甘願進宮當丫鬟贖奴的罪過,也不能跟隨將軍而去。”


    清瑜看著這個寵妾:“真的嗎?你真的要進宮來贖你的罪過?要知道汪將軍可是認為你半點罪都沒有。”寵妾哭的更厲害,汪將軍忍不住上前拉住那寵妾的胳膊:“進宮當丫鬟有什麽好,還是隨我去吧。”寵妾有些厭惡地把汪將軍的手打掉,但嘴上還是說的十分可憐:“將軍,縣君是因奴才沒有的,這不是奴的罪過嗎?”


    汪將軍更加認為寵妾為自己所想,又拉住她的胳膊:“都這樣了,那我們更該回家鄉一起過日子。”寵妾怎肯,清瑜看一眼陳楓,見陳楓張大嘴,知道他也看出裏麵的不對來,不由微笑一下就道:“你真的不肯隨汪將軍回去?鄉下的日子雖苦,但到時你好歹也是正室,誰也不敢欺負你。”


    誰高興去過苦日子?寵妾哭的更是梨花帶雨一般:“娘娘,奴……”清瑜已經看著汪將軍:“你真以為她是自覺有罪才不肯跟你回家鄉嗎?我三番四次在這裏說,她隨你回家鄉可是做正室的,但她都不肯,隻願留在這裏。你,到現在都沒明白嗎?”汪將軍的眼頓時瞪的有銅鈴樣大,看向寵妾,寵妾隻在那掩著麵哭不說話。


    汪將軍十分不相信地問寵妾:“你,你真的是怕苦才不願隨我回家鄉?”寵妾不說話隻是哭,屏風後麵已經響起笑聲:“呸,你到今日才知道嗎?除了我這個你嫌棄的老婆子,誰肯隨你回家鄉。”


    這,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汪縣君已經被打死了嗎?汪將軍看向清瑜十分吃驚,清瑜勾唇一笑:“你當我和你一樣糊塗,分不清是非好壞嗎?縣君不到十分不得已的時候怎麽會闖宮?不是被你逼的無路可去怎麽會闖宮?汪將軍,縣君從你微時跟隨,到現在你有了職務有了產業,納妾也就罷了。可你為了寵妾甚至要休妻,汪將軍,你,可還有心嗎?”


    <a id="ads" href="http:///"></a>


    汪將軍被說的麵紅耳赤,汪縣君已從屏風處走出來,上前扯住汪將軍的耳朵:“你還真當這些女人嬌滴滴的,那顆心也是一心向著你?呸,除了老娘,又有誰願意陪你吃苦。這還是你最心愛的妾侍,等回去你挨個問問那些最近你的心愛人,可有誰願意跟你回家種田?”


    汪將軍的麵一黑:“但凡你溫柔一些……”汪縣君的淚又流下來:“呸,你還有臉說這個?哪個女的不願對丈夫溫溫柔柔,可我能嗎?剛嫁你時,你在外麵一走就大半年,那點銀子連糊口都不夠,還要養兒女,為爭一個半個銅板就和人爭半日。你現在倒怪我不溫柔,我倒要問問你,初嫁你的時候,我是這樣嗎?跟著你,吃沒好吃穿沒好穿,現在你倒嫌棄我手粗臉老。”


    說著汪縣君指向還在跪著的寵妾:“我要像她一樣,從小就沒沾過陽春水,更沒出外去種過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學的都是怎麽才能讓爺兒們歡喜的事,我還不一樣也是柳條腰,不一樣是溫柔笑,你這個沒良心的。”


    汪將軍的臉頓時紅起來:“我,這是家事,你又何必說出,的確是我做的不對,以後這官也沒得做,回家種地吧。”汪縣君把淚收一下:“好,我跟你回家種地。”說著汪縣君想起什麽,又看向清瑜:“娘娘,真要回家種地,就給我們三十畝地,再一所小屋,什麽下人都不用帶,讓他好好洗洗心。”


    清瑜不由一笑,但還是點頭,汪將軍用手摸摸腦袋:“娘娘,臣曉得臣錯了,可是臣……”


    陳楓也在旁道:“汪將軍出生入死,也立下汗馬功勞。”清瑜看他們一眼才道:“襄王到現在都認為,隻有汪將軍在外出生入死,沒有縣君在後為他孝敬雙親、生兒育女的功勞嗎?今日為了個美妾可以把自己功勞極大的妻子休掉,明日呢?襄王,今日處置汪將軍並不止是為他寵妾滅妻一事。更是為現在有些功臣自認居功甚偉,今日可以接受別人送來的侍女,明日就能因好色而去搶京城的民女。”


    陳楓聽到這番話,臉頓時紅起來,清瑜看向汪將軍:“汪將軍,這些日子京城有些不大太平,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汪將軍緩緩跪下:“臣,臣禦下實在有些不嚴,甘願受罰。”


    清瑜微微頜首:“唯因是非不分才導致禦下不嚴,汪將軍,你先免職回家思過吧。這個寵妾,”寵妾到現在怎麽不明白這其實隻是場戲,內心有絕望漫上來,抬頭看著清瑜:“奴,奴命苦……”


    清瑜已經打斷她的話:“你命苦,但這並不是因了命苦就要踐踏別人的理由。更何況,你想要踐踏的還是你的主母。你再命苦,難道沒學過主奴?你既要做這宮裏的丫鬟,我就成全你,去永巷舂米去吧。”


    寵妾啊地大叫一聲,清瑜手微微一抬,已有宦官進來把寵妾拖走,清瑜淡淡地道:“別嫌舂米苦,這回家種地,可比這舂米還苦。”寵妾這次沒有哭叫,隨人拖出去,汪縣君見寵妾被拖出去,心裏十分歡喜,上前對清瑜行禮:“多謝娘娘,妾這就和夫君回家種地去。”


    清瑜不由一笑示意他們夫妻退下,又讓人去告訴陳煊,要將汪將軍免職。陳楓不由奇怪道:“娘娘,這不過是家事,怎麽還要免職?”清瑜重新坐下:“四弟,難道到了此時,你還認為這不過是家事嗎?家庭之中,妻妾之別如同雲泥,因寵妾而滅妻,這樣的事若在這裏,算是怎麽一件事?”


    陳楓的臉微微一沉:“娘娘處置汪將軍,是特地給我看的吧?”清瑜點頭:“是,襄王,若你依舊還是節度使的幼子,還是那個涼州城裏的小郎君,縱是你寵妾,旁人頂多說的一句你胡鬧,說一句你家教不好,再無別辭。我是你的嫂嫂,那時頂多也隻能勸著四弟妹怎麽拿捏那個寵妾,可現在,你不是。”


    陳楓的臉色漸漸變了,屏風後又傳來環佩聲音,陳柳走了出來,見陳楓如此開口道:“四弟,嫂嫂所說,也是為你好。”陳楓嗯了一聲才看向清瑜:“嫂嫂,我並沒有讓柳姬……”清瑜打斷他的話:“你對柳姬如何,全京城人都知道,你此時是手握重兵,有禦下之責的襄王,難道你真以為,這不過是你的家事。若真隻是你的家事,今日怎會有汪縣君這件事?你別和我說隻有這樁,京城裏現在已經有數家寵妾鬧的家宅不寧的事了,隻是別家夫人沒有像汪縣君一樣到我麵前哭訴罷了。”


    陳楓的頭被清瑜說的往下一低,但很快就抬頭:“嫂嫂這話是有道理,可是當日太妃也曾執掌家事。”清瑜哈地笑了一聲:“你拿這個來比?當時婆婆已經去世,連貞嘉皇後都已去世,五妹妹還小,你二哥二嫂遠在京城,你倒給我尋出來一個能夠當家的人來。今日你的襄王妃還在,你寵愛妾室倒也罷了,寵到讓眾下人視你的王妃如無物,寵到讓全京城那些要寵妾的人家都以你為榜樣。你竟然還認為你自己所為沒錯?”


    陳楓不由摸一摸鼻子,陳柳柔柔開口:“四弟,母親在世時候的事我是明白的,父親縱有寵姬,但沒有一個寵姬能和父親同吃同住一個院子,更沒有下人奉承寵姬而視母親為無物,合家上下有序,今日你府中是如此嗎?”


    被姊姊一說,陳楓的頭又低一下,清瑜歎一聲:“四弟,你既不歡喜你的王妃,當時公主要出家的時候你為何不肯,難道你還是小孩子性子,必要把她圈在身邊,看她沒有臉被人欺侮你才高興?四弟,若公公知道你和公主成為怨偶,我想,就算是拚了老命,他也不願自己最小的兒子和妻子成為怨偶。”


    提到已逝的父親,陳楓的眼圈不由紅了:“我,我當時隻想為阿父分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權皇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李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李子並收藏極權皇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