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搬來椅子,這汪縣君才收一收淚:“還不是因為那狐媚子,自從得了她,就再沒進我的房也罷了。這不是過年嗎?那狐媚子說要做幾件新衣衫,我剛說個不字,他就衝上來罵我,於是我忍不住吵起來,結果他就要休我,娘娘,娘娘,我是從苦處跟他過來的,那時他不過一個小兵,手足都有厚厚老繭,都沒嫌棄過。現在,才進京沒幾年,他就要因個狐媚子休我,娘娘,娘娘。”


    說著汪縣君又痛哭起來,宮女準備上前勸,清瑜示意宮女端杯茶過來,親自走到汪縣君麵前把茶遞給她:“先喝口茶歇歇吧。”汪縣君接過茶又抽泣起來:“娘娘,妾知道您是別人不一樣,這才進宮來的,況且妾的誥命是娘娘您親自給的,他要休了我,也要問問娘娘答應不答應。”


    汪縣君輕輕拍一下汪縣君的肩,眉頭微微一皺就道:“這男子家喜新厭舊是該罵,可是寵妾滅妻這種事,按了……”清瑜沒說完汪縣君就把茶一口喝幹,想把茶杯遞給宮女,見宮女沒上前就手中拿著茶杯道:“他這樣的,倒不如回家種田,省的他成日在那耀武揚威,我還怕他出個什麽事,連累了我和孩子們。”


    清瑜讓宮女把茶杯接過去才眉微微一挑:“氣話可不能說。”汪縣君身子往清瑜處挪一下:“娘娘,我這可不是氣話,方才我是氣急攻心,可是進來這會兒我想清楚明白了。他除了會打仗什麽都不會,可是這仗還能打一輩子嗎?常聽人說,這做官也是有風險的,這些日子他的舉動,倒提醒了我,現在為個女人要休結發妻,以後說不定就衝撞了什麽貴人,到那時候不是全家都倒黴?倒不如趁他現在隻有這個苗頭,把他扭回鄉下去。”


    清瑜這下笑了:“縣君果然是賢妻。”汪縣君吸下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過是個粗人,在娘娘跟前連禮儀都忘了,還要娘娘聽我嘮叨這麽多,實在是……”說著汪縣君就要起身行禮,清瑜按住她的肩膀,對身後宮女道:“傳我旨意,去汪府請汪將軍入宮。”


    宮女應是後並沒動身:“娘娘,方才外麵來報,汪將軍已在宮門口求見。”清瑜哦了一聲後突然想起一事:“這樣,就去汪府宣汪將軍新得的寵妾。”這?別說汪縣君疑惑,宮女更是站在那裏不敢動,宣寵妾入宮,這種事情還真是很少見。


    清瑜示意宮女徑自去宣,這裏對汪縣君說了幾句,汪縣君聽了之後眼裏的淚又下來,起身跪下道:“娘娘大恩,妾沒齒難忘。”清瑜扶她起來了:“最近京城裏這樣事想必不少,也有人家沒發作出來的,這種風氣總要清一清,不然你們陪他們吃了這麽多的辛苦,哪能剛過幾日好日子就被各種冷落,任由那些外頭來的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


    汪縣君又滴下幾滴淚,清瑜除了去宣汪將軍的寵妾,又讓人去請陳楓、陳柳等人進宮。一切安排定,這才命人傳午膳,汪縣君見清瑜如此相待,那淚又不停往下掉:“妾還當妾進宮來,最好就是被娘娘罵一頓,然後和男人仳離,誰曉得竟得娘娘這樣相待,難怪朱夫人說,有娘娘這樣的,就算當時死了也知足。”


    清瑜按住她的手:“胡說,你今年算起來還不到四十,兒女都還沒成親,好日子還在後頭,哪能說這時死。”汪縣君這才擦了淚入席一起吃飯。


    等用完午膳,倒是陳柳先到,清瑜和她說了,陳柳也安慰汪縣君幾句,又商量下等人來該怎麽做,這時宮女報陳楓到了,清瑜讓陳柳帶著汪縣君下去,這才讓陳楓進來。


    陳楓進殿先行了禮這才笑道:“娘娘今兒為什麽要讓小弟進宮?”清瑜笑著讓他坐下:“你這些日子的所為我也聽說了。”開門見山就說這句,陳楓的臉不由紅一下,但還是道:“寵妾總是難免的,況且小弟雖寵柳姬,但府內還是公主為主母,隻是公主不肯見柳姬而已。”清瑜嗯了一聲:“你那日說,男子家三妻四妾也是本等,我仔細想了,這說的也對,做女子的,就該賢良淑德,為丈夫廣納姬妾才是。”


    陳楓沒想到清瑜會這樣說,眉都快飛起來:“是啊,娘娘你說的對,男子在外辛苦,做妻子的,就該管好內院,愛丈夫所愛才是。”清瑜也點頭:“對,今日尋你來,是為的一件事,方才汪將軍的妻子闖宮要見我,說是丈夫為了寵妾要休她,她氣不過就進宮來了,依襄王的意思,這該怎麽處置?”


    陳楓想都不想就道:“做妻子的該賢惠才是,既是丈夫要休她也該忍下才是,哪能闖宮把這家事宣揚於您之前,依小弟所見,這樣婦人就該痛責才是。”


    清瑜哦了一聲,對宮女說了幾句,已有宮女進來:“娘娘,汪將軍和他寵妾都到了。”清瑜讓他們進來,接著對陳楓道:“你既這樣說,看來不痛責是不對了。”汪將軍和寵妾剛走進殿內就聽到這句,寵妾的心怦怦跳,不知道這痛責的是誰,那腳步停了一停,汪將軍倒徑自上前參見清瑜。


    清瑜讓他起身才道:“方才你的妻子進宮對我哭訴,這種事情我從沒見過的,於是請了襄王來問個究竟,襄王說這種事,該痛責你妻子才對。”啊?汪將軍的眼頓時睜大,十分迷茫地看向陳楓。


    陳楓已經哼了聲:“做男子的,該說一不二才是,哪有任妻子把家事往外宣揚的?況且闖宮這種事情,有了一次就有人學。汪將軍,難道你還要護著你妻子?”汪將軍的臉紅一紅,那寵妾自進了殿內就不敢說話,隻是站在那裏,聽到汪縣君要被痛責,麵上頓時露出喜色,但那喜色很快就收去,隻是依舊低眉順眼站在那。


    清瑜掃一眼就對汪將軍道:“方才襄王這樣說了,我已讓人去杖責了,汪將軍,她是你的妻子,你看要責多少板?”汪將軍沒想到清瑜直接問出,想了想才道:“娘娘,她畢竟是臣結發妻,就責十板吧。”


    清瑜唇邊露出一絲諷刺笑容,但這絲笑容很快就收了,對汪將軍很平靜地道:“才十板?汪將軍,我可聽說……”汪將軍的手握成拳很快放開:“娘娘,拙荊在家也辛苦……”不等汪將軍說完,已有宮女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娘娘、娘娘,不好了,汪縣君才著了九板,就氣絕身亡了。”


    這話一出,殿內眾人神色各異,陳楓一臉驚詫,汪將軍舉步就要往後麵走,但方走出幾步就被人攔下,那寵妾喜悅滿麵,但很快就換成悲戚之色。


    清瑜故意哎呀一聲:“這可不成,汪縣君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婦,怎麽就氣絕身亡了?”宮女麵上的驚慌神色更深,跪下道:“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責打的人許久沒動刑,手生了。”汪將軍眼裏已有淚流下,跪到清瑜麵前:“臣妻雖有錯,但此時人已身亡,還請娘娘把臣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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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瑜臉色已經沉下:“不行,今日這事既是你妻子引起,你這個丈夫也該受責,你治家不嚴,從此罷官吧。”汪將軍跪在那不說話,寵妾已經忍不住跪下道:“娘娘,妾知道這事妾不能發聲,可是這事全是縣君惹出的禍,娘娘既已責罰過她,將軍就該無罪才是。”


    清瑜看向那寵妾:“哦,你倒有幾分膽色,不過這事哪是這麽輕易算了?”說著清瑜故意皺眉,寵妾的牙一咬就對清瑜道:“娘娘,人常說父債子還,縣君雖已過世,但她的兒女還在。”


    清瑜倒沒想到這寵妾竟敢說出這樣的話,臉色一下變了,汪將軍已經嗬斥寵妾:“你胡說什麽,哪能把兒女給出去?”寵妾抬起一張臉,對汪將軍道:“將軍,奴曉得您舍不得兒女,可是這事都是縣君惹出來的,此時娘娘怒氣未消,難道將軍要全家都搭進去嗎?況且奴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汪將軍聽到寵妾抬出這個,嘴巴一下閉上,這時連陳楓都忍不住了,對清瑜道:“大嫂,既然汪縣君已經沒了,這事就這樣算了吧,畢竟婦人家不賢,也是自己惹出的禍。”清瑜的眼定定地看著寵妾,勾唇一笑:“算了?隻怕我肯算了,別人不肯算。”


    說著清瑜對寵妾道:“這汪縣君沒了,你就該扶正了,扶正之後隻怕那幾個小的也逃不過你的手,不如這樣,你既是妾就該殉主,來啊,把這拖出去給汪縣君殉葬。”宮人們應是,就走進幾個宦官來拉這寵妾。


    這變故嚇的寵妾魂飛魄散:“將軍、將軍,求您救救奴。”汪將軍麵上大驚:“娘娘,這,她並沒這樣說?”沒這樣說?清瑜唇邊諷刺的笑容更深:“沒這樣說,方才是誰要把汪縣君的兒女送進來讓我消氣的?”


    寵妾悲悲切切地喊起來:“娘娘,娘娘,奴是無心的。”清瑜站起身,麵如寒霜:“無心的都能順嘴就把主母的兒女拿出來,若真有心,隻怕就要打殺了。”寵妾一張臉頓時紅紅白白,但還是強撐著:“娘娘,娘娘,縣君闖宮那是縣君的事,並不關奴的事。”


    清瑜輕蔑地看她一眼:“不關你的事,汪將軍,你今兒是為什麽要休結發妻?”汪將軍遲疑一下才道:“都是她不賢惠。”清瑜冷笑:“陪你患難的結發妻不賢惠要休她,此時一個不過進你府中數月的美姬就是賢良淑德樣樣有,甚至為她求情,汪將軍,你真是做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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