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前。


    高三2班的體育課結束後,幾個男生拉著徐栩一起歸還器材,等到器材室門口時,又強行幫他保管羽絨服,讓他獨自將所有的器材歸置整齊。


    徐栩習慣了,按照幾人說的去做。


    可是當他歸置好之後,轉過身準備離開,才發現門被鎖了,任憑他怎麽努力也無法打開被鎖住的門,偌大的恐懼席來,寒意從心底生出。


    雖然以往的冬天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但是他們不會把他的衣服也帶走,也會在下節課的課間過來把門打開,再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而他無法為此辯解。


    徐栩剛才有試圖拍門找人開門,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隻好作罷。


    為了保持體力,他找到比較溫暖的角落縮起來,勉為其難抵擋來勢洶洶的寒意。


    寒風瑟瑟,徐栩的身體忍不住發抖,嘴唇也漸漸泛白,蜷縮在角落的他,隻能寄希望於有人會來器材二室,或者那幾人早點過來開門。


    與此同時。


    高三3班的體育課剛結束。


    大家鬧哄哄玩雪,顧不上器材的去向。


    黎錦言對下雪沒什麽興趣,雙手插著衣兜,邁著步子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忽然。


    皮膚黝黑的高個子男生火急火燎跑來。


    他不由分說,將手裏的三副羽毛球拍塞到黎錦言的手中,急切道:“言哥,我肚子疼,你幫我去器材二室歸還羽毛球拍,回頭我請你吃飯,謝了。”


    說完,也不等黎錦言說話,腳底抹油似的,一溜煙就跑開。


    背影匆匆,看出來是實在憋不住了。


    黎錦言:“……”


    他無話可說,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幾乎與此同時。


    由於天氣的原因,戶外體育課改成戶內,高三11班正在體育館列隊。


    體育館很大,有打羽毛球和打籃球的場地,完全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他們班沒有體委。


    體育老師不允許在上課時間去打雪仗,一聲令下,說道:“班長呢?”


    “班長帶幾個同學去器材室拿器材,什麽籃球羽毛球還有毽子和跳繩都拿過來,器材一室的羽毛球拍被借走了,得去器材二室拿。”


    秦扶搖:啊?我?


    好吧~_~。


    11班的眾同學翹首以盼,期待自己是被帶的那個人。


    然而,班長還沒有開口喊人,李懿和唐清雅以及司徒驚鴻就已經自告奮勇了,表現欲十足的模樣。


    秦扶搖額外再欽點,“阮阮也一起吧。”


    正低頭看鞋子的秦阮阮欣喜地抬頭,愉快加入拿器材的小分隊。


    五個人迎著雪花走了半路,在兩個器材室的分叉路口停住。


    為了提高效率,秦扶搖斟酌之下,出聲提議道:“我們兵分兩路,三人去器材一室,兩人去器材二室,怎麽樣?”


    經過簡單的討論後,他們決定讓秦扶搖在原地等待接應,司徒驚鴻和李懿去器材一室,唐清雅和秦阮阮去器材二室。


    秦扶搖欣然接受,目送他們走在風雪裏。


    如此情形,讓她的屍斑淡了不少。


    器材二室。


    黎錦言閑庭信步走到門口,看鐵門上別著一把鐵鎖,莫名道:“器材室的門平時上鎖嗎?”


    “靠!破鎖這麽冰。”他在自言自語的空隙,單手將鎖給扭開,推門走進去,“怎麽還亮著燈?”


    黎錦言往裏麵走,將羽毛球拍放到對應的位置上,在準備功成身退時,眼神不經意一瞟,發現最裏麵的角落縮著個人。


    那人將頭埋在膝蓋上,完全看不清楚臉。


    他嚇得連連退後,大聲喊道:“哎呦臥槽!”


    “喂!你,你,你沒事吧?”黎錦言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捏著門框,朝裏麵喊道:“這麽大冷天,你穿個短袖在這裏幹嘛?喂!喂!你趕緊說句話啊!”


    良久,都沒有回應。


    “我靠了!哥們你不會死了吧?靠。”黎錦言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還是迅速就穩下了心神。


    他先是把門推開一些,而後壯起膽子,緩緩向角落裏的人走近,試探性地伸出手戳了戳那人裸露的手臂。


    冰,刺骨的冰。


    徐栩“猛”的抬起頭,和眼前人視線交錯。


    黎錦言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動,往後退兩步,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如釋重負道:“嚇死了,你怎麽不知道說話?大冬天就穿著短袖,身上還冷冰冰的,我以為你死了。”


    說是這麽說,他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徐栩隻看到他的嘴唇在動,聽不見聲音,縮了縮發抖的身體,單手撐著地麵,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靠著牆壁在緩神。


    “你沒事吧?”黎錦言想扶又不敢扶,生怕自己等會被訛上,又自言自語道:“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


    “喂,你穿這麽少冷不冷?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的?在這裏幹什麽?怎麽不說話?是不會說話嗎?”


    接連著幾個問題,給他問出脾氣了。


    他皺著眉頭,質問道:“誒,你這人是不是啞巴?不會說話還是怎麽著?”


    好巧不巧。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被剛走進器材室的秦阮阮和唐清雅聽到了。


    在她們的視角看來:健壯有力的黎錦言正在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男生。


    親眼目睹校園80現場是什麽體驗?


    “??!”秦阮阮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幕會出現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瞳孔地震過後,不可置信道:“黎錦言!你這是在幹什麽?”


    太過分了!


    因為她曾經被校園霸淩,所以最看不得這樣的場麵,尤其霸淩者還是自己認識的人,她氣到雙手都顫抖了。


    黎錦言轉頭看去,舉起雙手,欲要開口解釋。


    “啊喂!你怎麽欺負同學?!”唐清雅壓根不給他開口解釋的機會,張嘴就是一頓輸出,“我的老天奶,你竟然是這種人,品德敗壞的人,成績再好也是沒有用的。”


    秦阮阮的雙眼滿是失望,一字一頓問道:“黎錦言,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原以為黎錦言骨子裏不壞,隻是說話做事的方式不討喜,現在看來,壓根是壞到骨子裏。


    今天敢欺負同學,明天就敢報複社會。


    如此想著,秦阮阮對黎錦言的好感又降低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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