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


    會場的老師陸陸續續離開。


    大多數同學留下來了。


    不為別的,就想看看熱鬧,給無聊的高三生活加點調料。


    免費的瓜,不吃白不吃。


    劉主任看到人滿為患的會場,都快要氣瘋了,在好幾聲河東獅吼過後,才讓無關的學生離開。


    黎錦言繞到前排,特意停下來,嘲諷道:“秦扶搖,你還真是喜歡當跳梁小醜,不自量力。”


    “……”哥們,你沒事吧?


    “我沒有打狂犬疫苗,你沒事別瞎出來咬人。”秦扶搖高貴地冷嗬一聲,“請趕緊滾,不然說你是癲公,你又該破防了。”


    黎錦言氣得渾身發抖,冷臉撂下狠話。


    “我倒想看你嘴硬到什麽時候。”


    秦阮阮正巧經過。


    秦扶搖麵無表情地“嗬嗬”了一聲,正眼都不帶施舍,無所畏懼道:“放心,等到你入土為安就差不多了。”


    說話很難聽,聽的人心暖暖。


    黎錦言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恨不得撕爛這張賤賤的嘴。


    秦阮阮有點看不下去,語氣弱弱道:“扶搖,別太過分了。”


    總覺得秦扶搖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沒主動來找她麻煩,但是嘴皮子變得很溜,說起話像是淬了毒一樣。


    偏生,讓人無法反駁。


    怎麽說呢?就像無差別咬人的瘋狗。


    秦扶搖稍微掀起眼皮子,“趕緊走遠點,要不連你一塊罵。”


    還真是瘋狗。


    秦阮阮嘴笨,說不過,眼眶一紅,趕緊跑了出去。


    黎錦言見狀,也抬起腳步追上去。


    “……”兩個癲公癲婆。


    陸從衡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了很久,忍不住笑出聲。


    他長這麽大,很少見到如此強的懟人選手,而且是直給,沒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


    小孩姐可真有意思,要是他也有個妹妹就好了。


    人人都可以有妹妹,為什麽他不行?!


    秦扶搖聽著酥酥的笑聲,認為是在嘲笑自己,隻覺得刺耳。


    她偏過頭狠狠地剜了一眼,無差別攻擊道:“笑什麽?你也是。”


    不就是高考省一嗎?拜托,她在現實世界中是保送好嗎?難道她驕傲了嗎?誰還沒有做過學習心得分享?謙卑才是一個人最好的醫美,謝謝。


    陸從衡的笑容更燦爛了,“我之前聽你哥說,你活潑開朗,沒想到會這麽活潑。”


    “嗬嗬。”秦扶搖皮笑肉不笑,要死不活道:“別隻是聽說我,畢竟我不活潑的時候,和死了沒什麽兩樣。”


    精神狀態很美麗,平等創飛每個人。


    每當這種時候,總感覺身上的屍斑淡了很多。


    陸從衡的臉上的笑容收斂住了,認真道:“呸,人要避讖,別說什麽死不死,一定你會長命百歲的。”


    秦扶搖:“哦。”


    “怎麽不等我死了再告訴我?”


    天生反骨,就願意反著來,越不讓說越要說。


    “扶搖,你真的是……”


    “真的是什麽?有問題你就說,我不一定改。”


    “……”陸從衡話在心頭口難開。


    十七歲的小孩這麽叛逆的嗎?他高中的時候可謂一心隻讀聖賢書,每天都循規蹈矩,到底是年紀大了。


    秦扶搖後知後覺,剛剛好像把素質丟了,還牽連無辜之人。


    一轉念,想到眼前人是便宜哥的朋友後,頓時醒悟。


    於是,略微抱歉道:“從衡哥,不好意思,我剛剛就是在玩梗,你別放在心上。”


    在燈光下,少女的長睫毛忽閃忽閃,反映著陰影,漂亮的臉龐足以讓周遭的一切淪為陪襯,看起來像是手辦模型。


    陸從衡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沒有放在心上,覺得她性格有趣,溫笑道:“沒事,我能理解。”


    可惜,他除了一句清湯大老爺和配享太廟,腦子裏就想不出什麽梗了。


    “你能理解就好,我去找老師。”秦扶搖說著,慢悠悠站起身,準備去讓劉主任通融一下。


    畢竟總不能真的讓全班的人陪著她挨罰,於情於理都不合適,估計他們這會對她已經是恨上加恨了。


    陸從衡應聲說好,目送她離開會場,轉頭拿起手機就給秦扶光發信息。


    「真羨慕你有妹妹。」


    秦扶光幾乎是秒回,「你在南中遇到我妹了?扶搖還是阮阮?」


    「都遇到了。」


    「你羨慕誰是我妹?」


    「扶搖怪好玩的。」


    「臥槽!我妹未成年,你別他媽見色起意。」對方似乎十分緊張。


    陸從衡看樂了,指尖敲擊鍵盤,「你在說什麽胡話?我隻是覺得扶搖的性格好玩。」


    秦扶光:「正常,我妹這麽可愛,必須防著點心懷不軌的男人。」


    「陰暗爬行jpg。」


    誰不想擁有一個妹妹呢?


    陸從衡退出聊天框,看到了司機發來的信息,起身從會場的後門離開。


    此時此刻。


    秦扶搖徑自走到會場門口,還沒有現身,就聽到劉主任在給班主任做思想工作。


    劉主任苦口婆心道:“何老師,你的教學經驗不足,要實在是教不好11班,不如就解散重新分班,讓成績好點的學生去更好的班級,那些刺頭再重組一個差班。”


    學校一直有解散11班的想法。


    雖說11班是墊底的存在,但有個別考重點大學的苗子,可以進一步培養。


    何雲絮站在路燈下,正在點頭哈腰裝孫子,一聽到解散就不樂意了。


    冷了臉,神色不虞道:“主任,11班好不容易才磨合成今天的樣子,解散分班對他們不公平。”


    她對11班付出的心血比任何人都多。


    將近兩年的時間,無論是科任老師,還是全體學生,一路走過來都不容易。


    在高三的緊要關頭,她不希望學生會被分班的事情影響。


    “有什麽不公平?你大可以問問成績好的願不願意去更好的班級學習。”劉主任嗤之以鼻,“11班的學生,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鬥。”


    “尤其你們班的秦扶搖,成績倒數,頑劣不堪,目無尊長,出了社會也是毒瘤。”


    “這世界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剛畢業不久,經曆太少了。”


    秦扶搖聽不下去了,出聲道:“劉主任,這是在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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