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這時候是左右為難,一邊是她生的,一邊是生她的,兩邊都是她的命,兩邊都割舍不了,芳菲看出了墨蘭的為難,她安慰墨蘭,又讓人先一步帶著墨蘭的意思去東街酒樓去爭取時間。


    她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在醫館裏診脈,一堆補胎藥下來以後,墨蘭的臉成功地皺了起來。藥不好喝!


    “姑姑,我好後怕!”


    “福晉隻是關心則亂,才會中了別人的圈套。這恰恰說明,福晉是個善良之人。隻不過,這背後之人著實是惡毒,若是不揪出來,實在是讓人寢食難安。 ”


    墨蘭搖了搖頭,說:“沒用的,姑姑,這真相必然撲朔迷離,即便尋找到所謂的凶手,恐怕也隻是個替罪羊。”


    “既如此,那福晉就該好好休息,養足精神,靜待來日水落石出的時候!”


    “姑姑說得有理,墨兒受教了。”


    這樣的手段,讓墨蘭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製造塌方的真凶,上一回推出來的是覺羅夫人,這一回,她很好奇,真凶會推出哪個。


    不過,眼下她還是該顧好肚裏這個,畢竟對抗一個與她天然有地位差距的人,還是該有更多的實力才是,可憐她的孩子,還沒出來見見這世界, 就差點沒了。


    這仇...


    墨蘭細細思量,宜修這人最是小心謹慎,若不能一擊即中,恐怕她想要再出手,就難了。


    得好好想想,該如何破局,否則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動,她又該如何是好,隻有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她可不能再繼續讓那女人給霍霍了去。


    芳菲見墨蘭在沉思,以為她是受了驚嚇,整個人懶懶的,便到門邊候著等待消息,墨蘭見芳菲出去,便悄悄吃了一顆係統出品的保胎丸,感受這肚裏孩子的氣息越發濃鬱,她才舒了一口氣。


    孩子是保住了!


    不一會兒,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林噙霜跟著盛宏回了盛宅。


    了解事情經過的墨蘭,是長長鬆了一口氣,今日好在爹爹休沐在家,要不然,娘親當真百口莫辯,不過...康姨媽?


    康姨媽是不是腦子抽了,才做下這樣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損招啊?


    若是她的娘親品行有問題,她受到了影響,家中姐妹自然是受牽連的,可不管怎樣,沒有她盛墨蘭,難道康家的鶯鶯燕燕就能夠入王府大門不成?


    這些人怎麽想的?


    胤禛又不餓!


    想到這兒,墨蘭對康姨媽的心胸狹窄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不過,也是啊,康姨媽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要坑了去,又怎會顧忌她這個小娘生的呢?


    盛家裏,盛宏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瑟瑟發抖顯然嚇壞了的霜兒,又看向看著他一臉不解的王氏,盛宏煩躁地問:“王氏,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這般看我?”


    王大娘子矢口否認,她微微一笑說:“許是老爺今日好看的緣故吧。”


    王大娘子是有些敷衍手段在身上的,她真摯的眼眸很快就把盛宏給敷衍過去,


    盛宏摸了摸胡子,自信地說:“也是。”


    “......”


    盛宏話鋒一轉,說:“不過,王氏,你知道你今日到底有多愚蠢嗎?”


    “?”


    盛宏見王氏不明白,他翻了一個白眼,說:“若墨兒的生母遭受質疑,那墨兒的品行同樣是會遭受質疑的!你今日倒是耍了威風,你可想過如蘭還沒嫁人,明蘭也還沒嫁人?!”


    王大娘子一聽到事關如蘭,立刻就跳腳,急匆匆問:“關我如兒什麽事?”


    “都是一家子,都在一家門裏,都是一家子骨肉,咱們不都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福晉難道都忘了?還是隻嘴上說說,騙騙別人?!心裏根本就不是這麽想的?”


    “我…”


    盛宏是看出來康王氏這個女人不安好心,若不挑明其中利害關係,他這個福晉可是會糊裏糊塗幹壞事的!


    “你的姐姐如此手段狠辣,過去我都幫她多少回了,你難道不知嗎?如今孩子都大了,你難道還要孩子們繼續給你那個姐姐擦屁股?


    你想想長柏,寒窗苦讀,寒冬臘月也不曾中斷過,夜晚夜晚挑燈夜讀,早起晚練,這才有了今日,墨兒不是你肚子裏出來的,可長柏是你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的,你難道也不憐惜他嗎?”


    “我怎麽不憐惜他?他是我生的,我自然是心疼的!”


    “可你嘴上說心疼,實際上呢?你想過沒有,今日若是你那個姐姐得逞,墨兒會怎麽樣,我們盛家會怎麽樣,長柏又會怎麽樣?雖然世人都說雍親王是個冷心冷情的,抄家起來毫不留情,可是,他當真如此嗎?


    長柏與長楓是個有才的,咱們家也不需要蠅營狗苟,積極鑽營,隻要努力踏實做事,有雍親王這麽一個人品貴重的王爺在,長柏、長楓的才華才能不被蒙蔽,才能上達天聽!


    可雍親王為什麽要看顧咱們家?還不是因為他喜歡墨兒,他娶了墨兒!這麽淺顯的道理,還要我教你?”


    王大娘子啞口無言,這時候,她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她忖度半晌,斟酌說:“我今日本來隻是接待我姐姐,可她說林噙霜鬼鬼祟祟的出門見外男,說我若是不去查實,來日東窗事發的時候,會丟了咱們家的臉麵,讓墨蘭在王府難堪,我這才去的!


    而且,我見到林噙霜被那人護著,我心裏可真是害怕!便想要趕緊把人捆了帶回家裏,不讓事情發酵,然後再做處理。誰能想到,老爺你就在隔壁啊。”


    “我不該在隔壁房間喝茶?”


    “該!”


    王大娘子低頭跪著認錯,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她做了多坑家裏的事情,好在當時盛宏也在,還拉著她,帶著林噙霜上了馬車,端的是一副和樂融融模樣,


    這才稍稍遮掩過去。


    “宏郎,且聽妾一句吧?”


    林噙霜在適當的時候說話了,她慣會在這樣恰當的時候痛打落水狗的,俗稱添火加油,王大娘子這回把她捆成毛毛蟲了,


    這樣的奇恥大辱,她怎能咽下這口氣呢?把王氏打一頓顯然不現實,那就讓王氏手裏的錢銀跟管家權少一點,再少一點吧。


    她可與墨蘭這種伺機而動,妄圖一擊即中的做法不同,有仇就得當場報,日日報,時時報,找到每一次能下眼藥的機會,好好用著!


    盛宏放柔了聲音,他給林噙霜擦了擦花點的小臉蛋,說:“你說。”


    “這次的套子顯然是康家姐姐給咱們家下的,隻是咱們與她到底是親戚,平白無故不可能就來這一出,畢竟康家姐姐也不是這樣心血來潮的人,她的背後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盛宏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康王氏又不是小孩子,定然知道她這麽做得罪盛家的後果,康家如今其實已經是在盛家的幫助下,才舉步維艱地做官,


    康家連襟著實是沒有為官做宰的天賦。


    若這件事被康王氏得逞,盛家未必會有什麽災難,但康家就不一定了。


    所以,康王氏必然是得到背後之人的什麽好處,這才出手的。


    “這人咱們家,與墨兒有仇!宏郎,咱們該怎麽辦?”


    林噙霜適當的時候灑下幾滴難過的淚水,軟下肩膀,一副柔弱無依的模樣,看得盛宏直心疼,也讓旁邊的王大娘子看得心裏直吐槽,林噙霜這妖精做派,眼淚說流就流的手段,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霜兒別怕,明日上朝以後,我會跟女婿說起這件事,不會讓人傷著她!”


    “嗯~”林噙霜聽了盛宏的保證,破涕一笑,她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旁邊仿佛大受震驚的王氏,又含情脈脈地看向盛宏,對著盛宏越發柔得滴水地說:“宏郎,妾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有什麽就說吧。”


    看著林噙霜可憐巴巴的模樣,盛宏同樣回以柔和的眼光。


    “前兩日,雪娘外出替霜兒收租,可誰知竟碰到一件怪事,有那賣田賣地的人戶,一家老小跪在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麵前,嘴裏喊著讓盛侍郎高抬貴手,他們著實是給不出銀子來,雪娘見涉及咱們家,便連忙打聽,打聽過後才知…才知…”


    林噙霜說的聲音越發地小,她忐忑地偷瞧盛宏一眼,又看了看王大娘子,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當然,這樣的狀態是她裝出來的,既要把自己從探聽王氏消息的事情摘出來,又要狠狠報複王氏,這樣才是今日她受苦受難後,得到的最好回報。


    “才知什麽?”


    林噙霜聽盛宏追問,她看向王大娘子,似乎想要問大娘子,她該不該說下去。


    “你看我做甚?有什麽,說就是了!”


    林噙霜這才收回視線,看向盛宏,她緩了緩說:“才知是大娘子在外放印子錢!”


    “什麽?!”


    聽了以後,盛宏猛地站起來,看向王大娘子,目光如炬,燒得王大娘子渾身不自在。


    “王氏…你!你竟然放印子錢?!”


    “我…林噙霜,你怎能空口白牙汙蔑我?!”


    王大娘子百口莫辯,她看向把這件事捅出來的罪灰禍首林噙霜,氣急敗壞地指著,盛宏看著她目光遊離不定,滿臉心虛,


    就知道霜兒說得是真的了。


    “我沒有,我知道以後,沒有第一時間來找大娘子對峙的,我是讓雪娘低調一點去查實,這才準備把事情說出來。若沒有今日的事情,明日,我也是要告訴宏郎的!”


    “你——”


    “好了!”


    盛宏一拍桌子,兩個女人齊刷刷跪了下來,大氣不敢喘。盛宏讓二人起來,他指著王氏,冷冷地問:“到底有沒有?!”


    王大娘子這時候,才囁囁說:“有。”


    “糊塗!家裏是短你吃的還是短你喝的?竟幹出這樣的事情!”


    “是姐姐她說跟我合夥放印子錢,這樣來錢快,隻要借出去,轉一圈,到了時間就連本帶息地還回來!我隻是把銀子借出去而已,我沒幹壞事呀!”


    王大娘子就不明白了,她怎麽就錯了呢?有人需要銀子急用,她恰巧有一筆閑錢而已,雙方都得利的事情,怎麽就被罵呢?!


    “福晉,雪娘她…”


    “你閉嘴!”


    王大娘子喝止林噙霜火上澆油,在她眼裏,林噙霜就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你閉嘴!”


    “就是…”


    “王氏,我讓你閉嘴!”


    “……”


    盛宏又說:“霜兒,你繼續說。”


    “是。雪娘偷偷問過那人,利息多少離,那人說是五成利,還不上就得連本帶息地算成本金,繼續五成利,利滾利地,就還不上了。”


    王大娘子辯駁說:“不可能!我跟姐姐商量的,是固定的,本金多少,利息多少,沒有五成這麽多!我又不傻,規定五成利,那跟吃人不吐骨頭有什麽區別?!我是想錢生錢,可沒想過要鬧出人命的!”


    “妾還聽說…”


    王大娘子急匆匆說:“你便秘呀?!有什麽話不能一次說完?你這人真是…急死我了!”


    林噙霜接著說:“雪娘打聽回來的事情還不知呢,不僅這利息與大娘子所說的不符合,連借貸人也隻寫了大娘子的名,與康家姐姐毫不相幹呢。”


    王大娘子這時候還沒拐過彎來,她茫然問:“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意思就是你這姐姐,把你賣了,還讓你幫著數錢!放印子錢的利息她吞了大頭,責任、罵名全都你擔著!”


    “不可能,我姐姐她…”


    王大娘子這時候才如夢初醒,她跌坐在地上,雙目放空,萬萬沒想到,一母同胞的姐妹,竟然如此坑她!


    “宏郎,那接下來該怎麽辦?按照妾的意思,還是及時止損吧?拿出去的銀子就不要了,把借條借據什麽的收回來,免得事態擴展,鬧出人命就不妙了!”


    “你說得很對!”盛宏點點頭,高聲喊了東榮進來,讓他去快快處理這件事,


    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真的鬧出人命以後,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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