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把紀川要帶走的東西都整理在背簍裏,又叮囑一番,紀暖主動幫他拿包袱,要求送他坐上牛車。


    跨出門檻,紀川笑著打趣道:“就這麽幾步路,還要你特地來送?”


    紀暖俏皮地回應:“怎麽?就不能是我想和三哥多聊幾句嗎?”


    紀川輕笑一聲,眼神中滿是寵溺:“當然可以,我這不是怕你有事忙嘛。”


    “嘿,最近確實忙。我按照醫書上的方法,嚐試著製作了幾種成藥,現在正放在宋掌櫃那裏試賣呢。”


    “真是沒想到,你以前隻是采藥,現在竟然能親手製藥了!”妹妹越來越厲害了。


    “三哥,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做生意?”


    “你怎麽會這麽問?”


    “嗬嗬,想到就問了。”紀暖輕描淡寫說著。


    “當然想了,隻是還沒攢夠本錢。”紀川坦誠道。


    紀暖走在前麵,轉過身來笑的燦爛“那等妹妹的成藥大賣,幫你攢本錢。”


    “好啊,那我可等著了。”


    紀暖自信哼道:“哼,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好了,前麵就是隔壁村的牛車,你回去吧。”果然,村口的大路上,一輛牛車正緩緩駛近。


    紀川在牛車上坐穩,紀暖朝他揮揮手告別,看牛車漸漸遠去,才轉身回家。


    桃花溪。


    應該臥床養傷的宋晉白,正沿著紀暖昨天來的方向在桃林裏尋出口。


    自山崖跌落至今,已經過去三日,而搜救的蹤跡卻不曾出現,這裏果然是個極為隱秘之地,他隻有主動探尋出路。


    終於走到紀暖下來的崖壁前。看著眼前刀削一般的石壁,僅分布著幾根短石樁,憑他現在的情況,想上去簡直難如登天。


    正當他準備收回視線,一抹白色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那一隻小白貂,它靈活地攀附著石樁間的藤蔓,以驚人的速度飛速向下竄。


    他抬頭向上仰望,救他的那位姑娘並沒出現。他斂下眼眸,看向朝他緩緩走來的小白貂。


    小白貂停在了他的跟前,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用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沒有絲毫的畏懼。


    他伸出手,用寬大的手掌勾起小白貂抱在懷中。小白貂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不僅沒有掙紮,反而朝他發出了一連串“嗚嗚”的叫聲。


    “嗚嗚……”近了才看清,這人好俊呐!


    宋晉白瞳孔一瞬放大,難以置信的看著小白貂。他剛剛是不是聽到懂了小白貂說話。


    宋晉白試探道:“你是吉祥?”


    小白貂點點頭,用小鼻尖偷偷碰觸他的臉。


    宋晉白再次試探“吉祥,你的主人呢?怎麽自己跑這來了?”


    “嗚嗚……”小仙女回家了,我來找你玩。


    宋晉白已經確認了,這隻白貂成精了。


    “誰是小仙女?”宋晉白挑眉問。


    “嗚嗚……”小仙女就是暖暖小仙女啊!


    它上次偷偷出現在小仙女身邊,聽一個叫三哥的男人就是這麽叫她。


    “你知道小仙女的家在哪裏嗎?”宋晉白想通過小白貂確認自己所處的位置。


    小白貂自己爬到他肩膀上,蹭著他的臉。“嗚嗚……小仙女說她住在山下桃花村。


    桃花村……他在開雲府與圖上看到過,靠近開雲府城南邊的一個小村子。


    宋晉白放鬆下來,至少現在知道自己在哪裏?


    當夜幕降臨,紀暖帶著晚飯來到木屋時,宋晉白趁著這個機會向她詢問起出崖底的辦法。


    他凝視著紀暖,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除了崖壁上的那個出口,姑娘可知道還有其他的方式能夠離開這裏嗎?”


    紀暖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據我所知,這裏確實隻有那一個出口。崖壁陡峭,一般人很難攀爬上去。”她看了看宋晉白傷了的手臂“你的傷還沒好,現在出去恐怕不太合適。”


    然而,宋晉白卻顯得有些固執,他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傷勢還未痊愈,但我有要事需要處理,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說完,他再次將目光投向紀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姑娘,你可有什麽辦法助我一臂之力嗎?”


    紀暖看著宋晉白堅定的眼神,她輕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帶你出去嘍!”她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帶個人上去是很容易的事。


    宋晉白愣了一下。即便是他,沒受傷前獨自一人上去也是輕功用到極致才能辦到的,何況,紀暖還要帶上他這樣一個身上有傷的人,這無疑是難上加難。


    他抬頭看向紀暖,開口問道:“姑娘,這太危險了,你的力量不足以支撐我們兩個人。我著急出去,但也不能不顧你的安危。”


    紀暖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她輕聲說道:“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宋晉白凝視著紀暖那堅定的笑容,收起了之前的顧慮,沒有再拒絕。


    次日,紀暖為宋晉白換藥後,帶他到崖壁前,輕聲道:“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請閉上眼睛,直到我叫你睜開,可別偷看哦。”


    “放心,你如此幫我,我絕不會偷看的。”宋晉白言罷,便緊閉了雙眼。


    紀暖一手環住他的腰,足尖輕點,輕盈躍起,另一手迅速甩出藤蔓,藤蔓準確纏繞住上方的石柱。借助異能控製藤蔓之力,她連續跳躍數次,便輕巧地抵達崖壁洞口。


    宋晉白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他全身肌肉緊繃,手心滲出了細汗。閉目之間,唯有耳畔風聲與紀暖發絲輕拂過臉頰的觸感相伴。


    直至雙腳再次踏實地麵,耳畔清晰傳來“睜開眼睛吧。”他才猛然意識到已遠離崖底,置身於一個幽深的岩洞之中。俯瞰崖底,隻見一片朦朧的粉色霧氣繚繞,模糊不清。此刻,宋晉白對紀暖的實力又有一層新的認識。


    “請隨我來。”紀暖在前引路,穿過了幾道曲折的彎道,直至來到洞口的石門前。她輕巧地觸動機關,石門轟然洞開。


    踏出石門的那一刻,宋晉白恍若隔世,重新感受到了塵世間的氣息。


    “山林裏有猛獸出沒,你身上還有傷,我送你離開。”紀暖走在前方,語氣堅定。送佛送到西,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不能讓山中野獸霍霍了。


    “多謝!”宋晉白心中滿是感激,他覺得再多的“謝謝”也難以表達他對紀暖多次幫助的感激。


    “公子客氣了。”


    “勞煩姑娘照顧多日,至今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宋晉白誠懇地問道,希望能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找機會報答一二。


    “我姓紀。”紀暖回答說。離開以後就是陌路人,以後可能不會再遇見。


    宋晉白結合小白貂的話,心中已明了她的名字。見她無意多談,他便也不再追問,轉而誠懇地說:“紀姑娘,我的這條命是姑娘所救,理應有所報答。不知姑娘有何需求?”


    紀暖微微一笑,語氣輕鬆:“不必了,你若真想報答,待你手頭有錢了,給我二兩診金即可。”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灑脫與淡然,顯然並未將救命之恩看得太重。


    麵對紀暖的淡然與灑脫,宋晉白的心中反而更加不是滋味。這樣的恩情豈是金錢所能衡量,更不是簡單的診金所能報答。


    當二人走出山林,紀暖指向下方的大路說:“沿著這條路前行一個時辰,便能到開雲府城。”


    宋晉白聞言,馬上要離開了,除了對她說過“謝謝”,自己什麽也沒付出,他更加堅定要報答紀暖。


    他從衣襟裏摸一塊玉佩,玉佩溫潤如玉,雕工精湛,是他自幼佩戴的貼身之物。他鄭重地將玉佩遞到紀暖麵前,誠懇地說:“紀姑娘,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玉佩,雖不是價值連城,卻能代表我的身份。還請姑娘收下!”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紀暖擺手拒絕道。不是東西貴重不能收,而是貼身東西不能亂收。


    宋晉白見她執意不收心中有些惱:還能貴重過我的性命去?隻好說道:“救命之恩,豈是二兩銀子能抵的。姑娘以後若是遇到難以解決的事,可以到開雲府府衙找我。”


    紀暖心中默念:希望不要有那一天。


    “我記住了。回去後,好好珍惜這條命,就當是對我的報答了。”紀暖笑著說。


    “那我走了,姑娘保重!”宋晉白對她一拱手。


    紀暖笑容如陽光般燦爛:“你也是!”


    宋晉白轉身欲走,心中卻湧起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地頓了頓腳步。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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