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在後麵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喜上眉梢。


    “你倆往哪兒走啊?”


    “走反了!”


    謝雲雨和陳悅齊齊一頓,晃蕩的頻率停止,尷尬的兩個字分別刻在了兩人的臉上。


    ......


    等到三人回到家時,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陳母插入鑰匙打開門,先對著喝茶的陳父罵了一句。


    但這並不能引起屋內四人的情緒波動。


    因為這都是老傳統了,順嘴兒的事兒,並不值得關注。


    陳父看著謝雲雨放到地上的大麵袋子,上前翻了翻。


    “集上沒有賣酒的麽?”


    “這個......”謝雲雨撓了撓頭,他還真沒看到有賣酒的。


    陳母出言說道:“酒啥酒,這個天兒在外麵兒賣酒?也虧你說得出口。”


    “額......”陳父眨了眨眼,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兒哈......


    但他怎麽記著之前趕集的時候又看到過的......


    “行吧,好在家裏還有酒,過年也不怕沒酒喝。”


    “我去做飯,死老頭子你把袋子裏的東西歸楞一下。”陳母說完就走進了廚房。


    ......


    房間裏,陳悅一邊兒啃著凍柿子一邊兒看書,時不時斯哈一下表示凍牙。


    謝雲雨則是坐在電腦前弄著所謂的大綱。


    “吃飯了!”


    客廳的喊聲讓兩人齊齊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就見桌兒上三道菜,茄子絲兒,排骨燉豆角,皮凍兒。


    還有......還有陳父。


    陳父正坐在桌兒前給自己燙酒。


    “雲雨,陪我喝點兒?”


    “行,我陪爸喝點兒。”謝雲雨咧嘴笑著,老丈人有興致,他不能不陪著。


    陳父聞言一樂,自顧自的抬了抬酒盅。


    “看我多有先見之明,燙的是倆人的量。”


    這時從廚房走出的陳母說道:“你得了吧,我看你是怕我說你喝得多,想拉上雲雨找個借口。”


    陳父縮了縮脖子:“老婆子你怎麽能憑汙人清白!”


    “就你,還有清白?”陳母一掐腰,對著陳父展開了為期十分鍾的數落。


    陳悅在一旁看著老父親唯唯諾諾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她岔開話題說道。


    “媽,我哥呢?不回來吃了?”


    “不回來,說是學手藝呢。”陳母歎了口氣說道:“咱也不到他學的是啥手藝,咱也不敢問。”


    陳悅有些疑惑:“學手藝?啥手藝?沒聽他說過啊。”


    就在這時,謝雲雨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聯係人,陳熹。


    “喂,陳哥,咋啦?”


    “啥?就你常去的那家店的老板?”


    “行,那我現在過去。”


    寥寥幾句話後,謝雲雨掛斷電話。


    “爸媽,陳哥那邊兒有點急事兒,我出去一趟。”


    陳母皺了皺眉:“他啥事兒啊?飯口叫人出去?”


    “雲雨你先別走,我打電話過去罵他。”


    “別,媽!”謝雲雨說道:“真是急事兒,你們先吃就行,不用管我。”


    陳父皺眉說道:“缺錢給我們說。”


    “嗯,我走了,爸媽。”謝雲雨蹬上鞋,拎著外套就要出門。


    突然陳悅拽了拽他的衣服:“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吃飯就行。”謝雲雨拍了拍陳悅的小腦袋,隨後大步走出了門。


    砰~


    重重的關門聲兒響起,客廳內的三人麵色都不是很好看。


    ......


    下了樓,謝雲雨歎了口氣,從兜兒裏摸出煙抽了起來。


    他這段時間煙已經抽的很少了,隻有在心裏很不舒服的時候才會抽上一根兒。


    隨即他開上車向著五條街外的清吧駛去。


    叮叮~~~


    清吧門上掛著的風鈴響了響,謝雲雨推門走了進來。


    “陳哥。”


    “來啦......”陳熹聲音有些沙啞,他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抽著煙,煙灰缸裏的煙頭早已積滿。


    “大中午的,是不是耽誤你吃飯了?”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咱媽剛才肯定在罵我......”


    “沒。”謝雲雨說道:“媽沒罵你,還擔心你中午吃沒吃飯來著。”


    “唉~......”陳熹歎了口氣,良久無言。


    謝雲雨見狀,搬了個凳子坐在了陳熹的對麵。


    “老人家呢?”


    “吧台睡著呢......”陳熹聲音有些哽咽:“老東西真不是人啊......真他嗎不是人......”


    “就不能撐過這個年麽......”


    “老子學了他的手藝,還想著過年給他磕兩個呢......”


    謝雲雨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吧台看了看。


    就見吧台裏麵的小床上規規矩矩的躺著一個老頭,他穿著一身板板正正的老式呢子馬甲兒,胸前還別著一枚大頭像章。


    拿大頭像章金燦燦的,正是毛主席像章......


    “聯係......聯係家人了麽?”


    陳熹吸了吸鼻涕,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緩緩從兜兒裏掏出一張紙。


    “遺囑......”


    “這老頭早有預感,上麵寫著......不用聯係他女兒......”


    “他認我當幹兒子,我給他養老送終,這間店也給了我......”


    “這......”謝雲雨皺眉說道:“這遺囑老人家給你的?”


    “不是......”陳熹揚了揚頭,從兜兒裏再次拿出一根兒煙點上。


    “剛才老家夥說去眯一會兒,讓我中午叫他吃飯。”


    “等我中午叫他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桌兒上放著這張遺囑......”


    “唉~......”謝雲雨歎了口氣,走過去陪著陳熹抽起了煙。


    他不知道能做什麽,也做不了什麽,隻能陪著抽抽煙......


    隨著兩人一根兒接著一根兒的抽,屋內漸漸起了霧氣。


    謝雲雨透過煙霧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慈祥。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隻知道眼睛很酸,很難受。


    即使早就已經哭過很多次,可當思念如潮水湧來之時,那心中的鬱氣依舊會不受控製的衝出。


    沒辦法克製,他也不想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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